Chapter76 何因种何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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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那些刀子般的流言蜚语，欧莉丝只是冷冷地作壁上观，仿佛舆论谴责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她。
亦或者说，她已经不怕这些不用负责任的舆论谴责再给千疮百孔的心添几道伤痕，在复仇快意的驱使下，她对痛楚已然麻木了。
婷婷焦急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欧莉丝，一向细声细气的她忍不住大声对骚动的人群喊道：“你们别胡说！莉丝姐姐才不是恶魔！放火的根本不是她！”
然而面对于潮水般的舆论，婷婷的抗议也不过是蜉蝣撼树，所有人都只顾热火朝天地谈论自己所认为的，并没有人在意谁说出的真相。
婷婷嗓子都喊哑了，又气又急，时不时回头望望依旧如置身事外的欧莉丝，跺着小皮鞋跟直掉眼泪。
“砰——！”
一声忽如其来的枪响猝不及防地在压抑到极点的空气中爆炸，一切流言蜚语瞬间戛然而止，万籁俱寂。
所有人都被这一声爆破的枪响惊吓到，下意识闭上了嘴，困惑地面面相觑。
唐晓翼心里猛然一沉，第一时间看向欧莉丝的方向，却发现她的表情也很是错愕，且枪口并没有冒出子弹飞速摩擦后留下的白烟。
而汤米和汤姆森也都好端端的，很显然这一枪不是她打的。
“小……小雨姐……”
扶幽不可置信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唐晓翼立刻明白了什么，将惊愕的目光转向一旁的Rain。
不知何时，Rain居然顺手拔出了身边警察腰里的枪，面不改色地朝天扣动扳机，一声振聋发聩的枪响，巨大的声音将所有窃窃私语都震得鸦雀无声。
被抢枪的那个警察愣怔地望着面前高高举起右手臂的少女，这才反应过来，沉着个脸正要斥责她胡闹，却对上了Rain一双毫无感情的冰冷瞳眸。
不知为何，这小姑娘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眼神却凌厉刺骨得吓人，仿佛能直直插入人心，窥探其中最不堪的阴暗角落。
Rain轻蔑地将目光瞥开，继而冷冷地看向那群乌合之众：“艾莎今日的所作所为，法律可以审判她，但谁也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谴责她！”
闻言，刚刚所有参与讨论的人好像被她冰冷的言语毫不留情地扇了一耳光，顿时如鲠在喉。
Rain趁机将枪狠狠地拍在了那个警察的胸口，潇洒地转身走向呆滞的汤姆森。
“汤姆森先生，我知道您从继任市长以来，确实为四煌市做出了不少的贡献，市民提起您也无人不称赞，您是一名合格的市长。”
Rain的声音清冷肃穆，好像来人间主持公道的忒弥斯：“但是，即便您现在的功绩多么伟大高尚，也掩盖不了您曾经对艾怀特市长一家所实施的残酷暴行！”
“何因种何果，您当初一念之差犯下无可挽回的大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日，这是上天给你的报应，你就算躲到天涯海角都躲不掉！”
闻言，在场一片哗然，警察们诧异地盯着同瑟瑟发抖的汤姆森对峙的高冷少女，不由地又开始交头接耳。
“她说的都是什么啊？汤姆森市长和艾怀特市长之间有什么仇怨吗？”
“不知道，不过这小姑娘说的还义正言辞，感觉不像假的……”
“这不是假的！”婷婷愤怒地瞪了那两个警察一眼，“当年放火的真凶不是莉丝姐姐！而是……”
“是他！”一直沉默的欧莉丝猛然打断婷婷的话，代替她当众揭穿了当年的真凶，“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你，汤姆森！”
一席话犹如一个惊天巨雷，再一次在骚动的人群中炸开了锅，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盯着地上这个浑身发抖的“好好先生”市长，舆论导向迅速地扭转了过来。
迟来的真相终于暴露在阳光下，艾莎也洗脱了恶魔的罪名，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在越来越多的质疑和谴责中，汤姆森的心理防线终于有了一丝崩裂，痛苦地抱着头瘫在了地上。
“不！爸爸！”看着父亲真的陷入挣扎中无法自拔，汤米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眼泪夺眶而出，撕心裂肺地冲他吼道：“这不是真的对不对！这不是真的！”
他不死心地一遍又一遍问着，可父亲沉默不语的反应却让他的心一寸寸地沉了下去。
他最为敬重、最引以为傲的父亲……真的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
“别动！”欧莉丝一脚踩住挣扎的汤米，将森冷的枪口抵在他的额头间，恶狠狠地威胁道：“再动我一枪崩了你！”
汤米睁大空洞的双眼，散着瞳孔，眼泪不断的顺着脸庞滴落至焦黑的土地中。
而雷蒙此时也带着憎恶的冷酷，将手中的枪缓缓对准了汤姆森。
Rain察觉到了什么，立刻转身挡在汤姆森身前，唐晓翼则严肃地对雷蒙道：“前辈，您别冲动！”
与此同时，全副武装的警察们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悄无声息地缩小了包围圈，将枪口纷纷对准了欧莉丝和雷蒙。
但糟糕的是，小伙伴们也被纳入了这个包围圈中。
警察世家出身的扶幽第一时间感觉到了不对劲，抓着虎鲨结结巴巴地道：“我们……好像也被当成……绑匪同伙了……”
急性子的虎鲨赶忙冲着警察大叫：“喂！我们不是坏人！雷蒙前辈和莉丝姐姐也不是坏人！”
可惜警察们依旧不为所动，黑洞洞的枪口在四周围了一圈，气氛显得格外森寒压抑，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射出一发致命的子弹来。
欧莉丝和雷蒙只当看不见似的，杀意凛然地瞪着汤姆森父子俩，双方僵持不下。
事到如今，恐怕只有汤姆森亲自承认他所犯下的罪孽，估计才能暂时平息欧莉丝和雷蒙的怒火。
定了定神，唐晓翼走到汤姆森面前，语气中带着少有的凝澹和认真：“汤姆森先生，您现在难道还不明白，造成今日局面一切的罪孽根源来自于哪里吗？”
“因为您曾经的过错，毁了一个小女孩本该幸福的一生！而也因为您对罪行的逃避和遮掩，您的儿子也因此生生卷入这场无妄之灾中！”
“所以汤姆森先生，请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唐晓翼指了指仰躺在地上还被拿枪指着头的汤米，神情冷肃：“您儿子这条命要还是不要，全在于你。”
多多额头上沁出一层密集的薄汗，也加入了劝汤姆森认罪的行动中：“汤姆森市长，您不是基督徒吗？基督徒是不能说谎的！”
“人就是要敢作敢当啊！你难道还想错上加错，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替你赎罪而失去性命，逼着因你家毁人亡的莉丝姐姐走上一条万劫不复的不归路吗？！”
所有人都在屏息凝视地观察汤姆森的反应。
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汤姆森却始终低垂着头，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多多只恨不能撬开他的嘴，干着急得原地跺脚：“他到底承不承认啊！急死人了！”
虎鲨拳头都硬了，只想上前给汤姆森一拳。
然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汤姆森身上的时候，唐晓翼和狼王却敏锐地察觉到了欧莉丝眼神里决绝的怨恨。
她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盯着汤姆森，脸庞若覆满了霜雪，冷硬得再无一丝柔软的波动可言。
欧莉丝这是……真的要起杀心了。
即便汤姆森承认并忏悔自己的罪过，怕是也不能换来她丝毫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