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百里转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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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些带不走的物资全部炸毁吧，不能再留给鬼子了。”
虽然唐亮和金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但是高碑店储备的物资之多，哪里是匆匆组织来的百姓们所能全部带走的？
更何况为了唐亮建议的“徒手坦克团”，97式坦克和勉强开动的95式坦克可把很大一部分运力用在了拉满载燃料的汽油桶和柴油桶上，更是让不少粮食等物资无法全部运出来。
毕竟枪支弹药在此刻对八路军而言，重要性比粮食更高。
眼看侦查员将日军集结于涿县和徐水县城的情报陆续反馈上来，阻击部队甚至已经跟日军先头部队接上了火，杨师长和邓政委在与各个团营干部开会后，最终不得不做出炸毁剩余物资的决定。
“多好的白面啊，烧了多可惜，再多给大伙儿半天时间抢运吧。”
虽然杨师长和邓政委又再推迟了4个小时，但是得到至少有1200多人的鬼子从徐水北进，亦有超过600鬼子从涿县南下的消息后，最终这两位领导只能忍痛下令炸毁仓库剩余物资。
“只要我们保留了足够的抗日火种，以后总归会杀回来的。”
唐亮对此表示理解，毕竟人才是最重要的，更别说独立师里肯定有不少老红军，为了一些粮食拼掉老红军指战员，显然是赔本买卖；虽说毁掉这些粮食多少有点让人心疼，不管怎么说，这次至少把枪支可是全都扒拉走了，虽然其中有相当多是损坏的枪支，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晋察冀根据地的修械所建立起来没有。
只是准备撤离高碑店前，唐亮颇有些迷茫，毕竟北上是涿县和北平，南下是徐水和保定，不用想都有鬼子的重兵，接下来应该往哪儿走呢？
“不管了，天塌了有高人顶着，有未来的代总参谋长和志愿军代总司令在，还用得着自己费神?听命令打就是了。”
果然当唐亮与独立师相互掩护撤出高碑店地区，已经是下午时分，唐亮当即得到了杨师长的当面询问：
“你的战车能否连夜走山路？”
“能……就是可能会走得慢。”
“慢不要紧，能走就行。”
看着杨师长和邓政委如释重负的模样，唐亮反而紧张起来。
要知道历史上志愿军第一批入朝的坦克兵因为白天时候美军铺天盖地的轰炸，以及晚上对大路的持续轰炸，不得已只能走夜路走山间小道，甚至还不敢开车灯和点火把，结果最开始的时候一个晚上只能走5公里，远比铁脚板的步兵们走得慢，没少被步兵们轻视。
虽然之前两天唐亮也不是没走夜路，但是那可是走的大道，天知道杨师长刚刚所说的走山路到底是走哪条道？
带着忐忑的心情，唐亮开着坦克跟着独立师大部队上路了，而有一个连的指战员则跟在坦克身后扫清坦克履带压过的痕迹。
虽然唐亮曾经建议可以用坦克行走痕迹为诱饵，将追击日军诱进包围圈再打一顿，不过却被杨师长和邓政委婉言拒绝了。
“北面更吃紧，我们得赶紧赶过去。”
虽然依旧没能补充译电员恢复与阜平总部的电台直接联系，但是独立师已经得到了辖区情报人员的带来的最新消息：
日军关东军察哈尔派遣兵团主力3400余人作为第四、第五路围攻部队，兵分两路由怀来、天镇分别向广灵、蔚县南犯。
既然如此，唐亮就没再坚持自己的建议，只是很快唐亮便明白了杨师长给自己带的是什么路了。
“师长，这路是不是陡了点……”
只见山路崎岖蜿蜒，宛如一条古老的龙脉，穿梭在巍峨的山峦之间。夕阳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山路上，形成一片片光影交错的景象。
沿途的树木早已落光了树叶，光秃秃的树丫显出一份冬日的萧瑟。
山路时而陡峭，时而平缓，每一个转弯都充满了未知的挑战。
这种路对于八路军指战员的铁脚板而言并不是太难克服的小路，甚至骑兵也能在多数路段骑马快步通过，然而对于唐亮这辆97式坦克可就要了老命了。
一瞬间唐亮对身下这97坦克充满了不满意，毕竟这货的发动机不过是170马力的柴油机，功率系数（马力\/吨）不过11.3的渣渣而已，虽然志愿军历史上入朝鲜作战时也走了山路，但是志愿军装备的坦克的中IS-2的功率系数是11.37，与97式坦克相差无几，然而装备数量更大的t-34\/85的功率系数可是17.33，更别说“高达”24.75的功率系数的su-76了。
但是没办法，看着天色黯淡下来后，独立师的战士们在用珍贵的火把为唐亮照亮道路，唐亮只能咬咬牙。
“金城，把马力开到最大，拼了。”
而97坦克则“吭吭吭”地喷着粗烟，如同爬虫一般，一点点往前蹭；每每遇到山体起伏，更是头一翘，慢慢挪动数十秒后，忽然车头一跌，车屁股直接便撅了起来。
“我爬着都比这货快啊。”
这几乎是所有人的共识，眼看此前大发神威的战车居然也有如此吃瘪的时候，不少指战员都笑了。
“看来以后鬼子当真开着战车过来，我们就把这些铁王八往山里引，看打不死它。”
听着众人的调侃，唐亮也是无比郁闷，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重要问题。
“杨师长，邓政委，我们还要走多远才能到预设阵地？”
“大概还有200多华里吧。”
那不就是还要走100多公里？唐亮估摸了一下自己的坦克行进速度，这一个多小时时间里，坦克也就挪动了2公里多，那得开到后年马月去？
“这山路不会一直都这么陡峭吧？”
“也有平缓一些的路，只要避开日军侦察的部队，我们便可以回到大路上去。”
待会？搞不好得半天后吧，考虑到此刻日军已经重新占领高碑店，正在快速向涞水等地推进，如果唐亮还大大咧咧开着坦克大灯沿着易（县）涞（水）公路赶路，指不定就会被骑着东洋马的日军侦察兵发现，到时候啥战略企图都得落空。
至于山路则不同，按杨师长和邓政委的说法，天黑后，日军是不敢离开大路，往山上摸的。
“白天是鬼子的，而到了夜里，那是我们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