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攻济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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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被八路偷袭，华北和华中派遣军却相互指责，诸卿有何看法？”
对于裕仁天皇的貌似疑问实则质问的问题，陆军大臣坂垣征四郎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心中则免不了埋怨杉山元给自己又增添了好大一个麻烦——这都第几次了？
“济南乃是华北派遣军管辖范围，理应优先由华北派遣军出兵救援，但华北派遣军兵力不足实诚为大问题。”
“济南为连接华北派遣军和华中派遣军唯一的一条干线铁路——津浦路之要冲，决不可放弃。”
虽然华夏此刻南北向干线铁路有两条，分别是津浦路和平汉路，但平汉路自黄河以南的郑县（今河南首府郑州）至信阳以北，仍为国军所控制，鬼子尚未能全线打通平汉路。
加上花园口决堤后黄河在郑县-开封之间中断并形成新的黄泛区，陇海路被彻底切断为东西两段，因而鬼子要在华北和华中两个派遣军之间调兵，便只能走津浦路。
而济南则是津浦路上绕不开的点。
“不仅仅是此次济南救援战，此前华北派遣军和华中派遣军在徐州会战和武汉会战中彼此配合协调就多有问题。”
毕竟这两个是平级的方面军，并无隶属关系，自从组建以来两个方面军之间毫无配合，根本不能发挥出应有的实力，这也让东京大本营着急上火。
就如这次济南情况危急，华北派遣军固然被八路摆了一道，但是华中派遣军在淮河南北的兵力若能迅速沿津浦路北上，则局势必然会大为好转。
然而面对华北派遣军拉下脸来寻求华中派遣军的援助，畑俊六推三阻四就是不想派兵北上，声称两淮地区有“敌患”，江北地区的国府江苏省代理主席韩德勤所部很不“老实”，对包括徐州在内的江苏各地进行进攻，必须有足够兵力守备。
华中派遣军和华北派遣军用电报打了一天嘴皮仗，死活就是不想调兵北上，这让东京大本营无比恼火。
然而济南的情况已经不能慢慢等了，济南守军求救的电报越来越频繁，反馈的情况也越来越严重，要再按现在这个情况看，济南或许守不了2天了。
尽管华北派遣军在济南城被攻击次日天亮后再度派出飞机进行增援，但是看着火光和浓烟一片的济南城，鬼子飞机根本无从下手支援，只能对着城外的灰色或其他杂色衣服的人群投掷了炸弹便打道回府。
“华北派遣军请求大本营尽快协调援军，如无更多兵力，华北八路军已经愈发难制，迟早成为附骨之蛆。”
就在此时，原本已经被“明升暗降”调回东京当军事参议官的寺内寿一也在找人暗中活动，一时间东京大本营里也传出诸如“寺内任上起码守住了天津”、“原黄河以南地区大体平静”这类的说法，直指杉山元无能。
而这种声音居然也拉拢到不少人响应，毕竟自从“傻瓜元”上任以来，大败仗一个接一个，这还不如寺内寿一呢。
这自然让杉山元无比恼火，然而杉山元身后也并非毫无势力，自然也要对此响应，毕竟杉山元尽管极力封锁消息，损失了近300辆战车的惨败消息还是不可避免泄露了出来。
如果不是东京大本营考虑到杉山元刚刚上任不久，仅仅一个多月，如此急着换人实在容易在各国面前暴露倭国的实际损失远超“大本营战报”和对外公布数字，杉山元只怕早就被撤职了。
当然东京大本营免不了派人去暗示杉山元，“必须挽回‘皇军’的颜面。”
“如不能，则请大将阁下考虑一下‘身体不适’之原因。”
……
“华夏有句俗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将军阁下，如果华中派遣军坚持不肯让驻守江苏的第15师团和第16师团北进增援，则我军极有可能丢失济南。”
事实上山下奉文这是睁眼说瞎话，华中派遣军这两个师团一个在江苏南京一个在安徽蚌埠，就是这会全力北进那也赶不及了。
“第27师团刚从塘沽登陆，也来不及了。”
攻下武汉后，原本华中派遣军还想将第27师团扣在手上不还，但是最终还是被华北派遣军和东京大本营联手逼迫，最终还是在扣留了一个月后不得不将第27师团放归，不过这扣留时间过长，也让这个师团在北返时，还得先等破冰船将大沽码头附近的薄冰撞碎后才能把运兵船开进去，实在是耽搁时间。
也正因此，哪怕山下奉文是第27师团第一任师团长，指挥第27师团绝无问题，但距离因素无法忽略，指望第27师团发挥作用还不如指望第10师团和第5师团。
只是这两个师团与其说在赶路，不如说在修路，其推进速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现在就可以给济南守军烧纸了。
“济南城内还有120多辆战车，这些战车不能再损失掉了，立即让它们向北突围。”
虽然向北突围与第10师团汇合的路线比向东南突围与第5师团汇合的路线更长，但是一路向北那是大平原，跟东南方向这个山地丘陵地区对战车的传动履带系统损耗是不一样。
“如果战车部队突围，只怕济南城能坚持的时间就更短了。”
“我们不能再损失这么多战车了！”
但是本就战力紧张的济南防御战，如果再缺失战车部队的参与，仅凭剩余鬼子炮兵、通信兵甚至医疗兵的防守——这还能指望？！
但是山下奉文能理解杉山元的心情，反正济南已经保不住了，还不如看看怎么减少损失呢。
与通信兵等兵种比，杉山元自然不想损失炮兵和战车兵，而八路重兵围城的情况下，炮兵显然也没法指望自己跑出来了，既然如此，那还是退而求其次，保住战车兵吧。
……
“鬼子的坦克部队忽然冲出，山东纵队猝不及防，已经被它们打穿一个缺口，正在向北突围。”
“师首长让你们立即将鬼子拦住，争取全歼它们。”
“放心吧，就近的坦克排和坦克连立即追上去，主力稍后就到。”
这次围攻济南，按八路军总部要求，前敌指挥以115师首长为首，各部队指挥长也都是前线指挥部的一员，当收到鬼子突围消息后，前指当即下达了命令。
毕竟唐亮能在短时间内修复鬼子坦克的大名早已传遍八路军主要部队，这次打济南，大家可是对击毁并缴获鬼子坦克抱了十二分的希望，鸟枪换炮就在今日，现如今这煮熟的鸭子要逃，谁能忍？
“放心吧，它们逃不远，只是我们要赶紧弄清它们都逃哪去了。”
唐亮并不担心鬼子坦克以履带行军能持续多久的逃命，以这个时代履带的可靠性而言，履带行军跑出一百公里后能有一半坦克不趴窝就已经不错了。
但是从目前的敌情通报看，鬼子第10师团距离济南仅剩120多公里而已了；换句话说，只要唐亮等人动作再慢点，鬼子坦克部队约一半部队逃出生天那是完全有可能的。
“突击炮和自行火炮留下，其余坦克跟我追。”
“绝不能让它们逃回鬼子步兵部队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