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啊呀呀,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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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顿时凌厉且阴恻,沉声吩咐:“把门打开!”
孟雨顿时生气了,从地上爬起,一双小手撑着腰,瞪着眼睛:“哼,才不!你是坏人的儿子,你也是坏人!我才不给你开门,就是你爹差点害洗我娘!”
果然口齿伶俐啊。
曹书清看见她鼓得跟河豚一样的腮帮子,没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雨烦,你是真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的清哥哥呀!”
“你才不是我哥哥,我又没有哥哥!”小丫头嫌弃地皱鼻子,“你酒开,我要关门了!”
说着,她又跳起来要闩院门。
曹书清皱起了眉。
上辈子跟在他身边,她一直叫他清哥哥,叫得婉转温柔,叫得深情期盼,可刚才他提到这三个字时,她一点变化也没有。
刚才他故意说到清哥哥三个字,她的表情、动作、反应、还有眼神,都是天真懵懂无知清澈的,这就是一个小孩子的眼神。
难道是他想多了?
小孩子的驱赶他完全没放在心上,伸手去推院门。
这院门不结实,轻轻松松地就推开了,孟雨被这门一带,又摔了个屁股墩。
她很生气,从地上一骨碌爬起,就去推人:“叫你酒,还不酒,还推我,烦洗了!”
曹书清脚下站得很稳,低下头:“雨烦,那支人参是不是你挖走了?”
正推人的孟雨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懵懂迷惑的眼睛:“人身是人的身子吗?为什么要挖?你把人埋在土里吗?像种庄稼一样吗?可是我娘说过,人埋在土里就洗了,那个人洗了吗?”
曹书清弯身凑近,突然按住她的双肩,一双眼睛里透着狠厉的杀气:“雨烦,不要在清哥哥面前装成这个样子,我知道你也回来了,是不是?”
孟雨怔怔地看着他,小嘴微张,眼里有害怕,身子瑟瑟发抖。
曹书清冷笑一声,同时心里不自觉的,好像有一块石头落了地。
他轻嗤,装得再像,还不是一样露馅了?果然,她也重来了,所以,她救了她娘,她没在自己家做童养媳。
这就好办了!
“雨烦……”
“哇哇哇哇……”
孟雨小嘴一咧,一阵响亮的孩子哭声响起,那哭声惊天动地。
哭声吓得小泥鳅身子一抖,一个机灵蹿到院子角落去了,整个人蜷成一团,小瓜子不但捂住了耳朵,也捂住了眼睛。
孟雨一屁股坐在地上,继续嚎哭,眼泪在小脸上纵横,她伸手抹泪,手上沾着泥灰,抹一道,花了,再抹一道,脸上全花了。
曹书清心中冷笑,这种小把戏,在他面前没用。他凑近一步,居高临下低声诱哄道:“你把人参拿出来,清哥哥有用,之前的事清哥哥也是不得已的,清哥哥向以保证,那些都不会发生,我以后会对你很好!只对你一个人好!”
可孟雨哭得更大声了。
曹书清被吵得两耳嗡嗡的:“住口!”他哪怕已经在尽力克制了,但上辈子当那么久的官,官威凛然,带着沉沉压迫。
孟雨伸手捂住自己的小嘴,还是忍不住抽搐。
曹书清伸手要拉她,突然,有人喝道:“住手!”
是张郎中母子去而复返。
曹书清有点头疼,这两母子刚走没多久,孟雨烦这么大声的嚎哭,竟然真把人给引回来了。
他心里闪过一丝阴翳,这母子俩,是不是热心过头了?
而屋子里,听见哭声的赵素素也出来了。
曹书清刚要张嘴,孟雨看见张郎中却像看见救星,她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抽抽哒哒地喊:“张伯伯,有坏人,他是坏人,他把人埋进土里了。呜呜呜,我怕,我怕怕……”
赵素素眼瞳一缩,也顾不得还要装柔弱,赶紧过来把孟雨护进怀里。
张郎中瞪圆了眼睛,把人埋进土里?杀人?毁尸灭迹?他赶紧转头:“娘,快去找里正大人来!”
张婆子一听这事大了。
虽说曹书清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但是他爹不是好人,搞不好是他跟他爹一起做的,小孩子不会撒谎说漏嘴了。
她连院门都没进,一个转折,脚下轮起风来,立刻就跑了。
“喂,你回来,不是这样的……”曹书清赶紧要去拦,张郎中一个跨步,将他挡住,警惕地盯着他。
曹书清满肚子恼怒:“你们就听一个小孩子瞎说?”
“你不也是小孩?”
“你也知道我是小孩,我怎么会做那样的事?”
“会不会做,等里正来了自会分辨!”如果换成任何别人家的小孩,张郎中或许都只会当成小孩子童言无忌胡说八道。
但曹屠户家的不同。
这孩子一看就是个老成样,一点不像七八岁的孩子,他还读过书,听说有些读书人一肚子弯弯绕绕。再说,曹屠户逼迫赵素素又不是一次了,还差点闹出人命。
他们父子再做出什么事都有可能。
曹书清心中气极,但他的小身板面对一个成年人,是不可能逃开的。
而他要是像乡野村夫一样,揪打滚爬,跑得像丧家之犬,有失他的身份!
听说又是人命案,范贺的胆都快吓破了,带着人急匆匆就跑了过来,一路上鞋都差点跑掉了。
见又是赵素素这里,范贺心中升起一种诡异的感觉。
张郎中拱了拱手:“里正大人!”
范贺着急:“怎么出了人命?赵娘子怎么了?”
“不是赵娘子!”张郎中忙解释,“是这孩子说这个孩子把人埋进土里。在下感觉兹事体大,所以要请大人来定夺!”
范贺也是目光一凝:“把人埋进土里?”
他看向曹书清的目光顿时凌厉:“你把谁埋进了土里?是在何时,何地?你为什么要把那人埋进土里?”
曹书清气得发晕,这帮蠢货!
他抬起头,目光凌厉,带着浓浓的不悦,鹰隼一般压迫重重地冷哼一声:“根本没有这样的事!我……”
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身后一股大力,整个身子踉跄一下,向前跌去,接着,肩膀一沉,一只膝盖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