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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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xx年，11月，29日
又是到了一天的夜晚。
伊莱坐在书房里安静的看着自己这几年收集的书籍，每天到了睡觉前祂都是在书房度过的。
“沙……”
赏金猎人翻动了一页书页，淡然的灯光下，祂的表情前所未有的恬静。
书上的内容我们无从得知。
伊莱看书的范围很广，杂志，小说，教材，只要符合祂的胃口，祂什么都会看一点，不挑的。
如果说祂收集的这些书有什么特点的话，那大概就是有很多都是原作者的手稿，而非复印的版本。
伊莱很有钱，祂也很乐于为自己的爱好买单。
“沙……”
又是一页书页翻过去了，时钟滴滴的转动着，提醒着这位赏金猎人时候不早了，该睡觉了。
伊莱捏着书页，抬头看了看时间，祂合上书，拿起手边放的小杯水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把书放回原位后，离开了书房。
时间即将抵达十点。
这是伊莱他们平常睡觉的时间，祂先是走到客厅和厨房转了一圈，没看见挪亚的身影。
赏金猎人又在杂物室和空置的房间里转了一圈，也没看见挪亚的身影。
嗯？
奇了怪了。
人跑哪去了。
伊莱放弃无畏的走动，屏息凝神。
“……”
哦豁，居然在阳台呢。
真稀奇，今天怎么想起跑到阳台去了。
伊莱从杂物室里走出来，迈着步子来到连接着阳台的一间小房间里。
“咔擦。”
门把手拧动，伊莱看见挪亚拿着烟回过头，嗅觉同时间苏醒。
原来是来吸烟了，怪不得。
“抱歉，我没计算好时间。”
赏金猎人往前走，挪亚把烟头碾压在烟灰缸内，快速的用手挥舞着面前的空气，试图加快空气流通，让室内充斥着的烟味散去。
“无碍，人又不是机器。“
伊莱表现的满不在乎，祂知道这样男人才不会产生愧疚之类的情绪。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吸烟室了。”
“啊？”
挪亚愣了一下，随即他看了看屋内摆放的东西，想了想后说道。
“这……不太好吧。”
虽说伊莱的这个房间确实不住人，但里面还有着不少值钱的玩意不是吗？
而且，直接把人家一个房间霸占，自己当作吸烟室使用之类的……
“我用不到。”
“这个房间我没来过几次。”
挪亚看着祂，伊莱笃行的说：“你不用担心这些东西，它们会在我走的时候统一被拍卖或者丢弃。”
“你可以随便使用。”
“……”
挪亚没再感叹赏金猎人的读心术可怕之类的了，伊莱已经把他能想到的所有疑虑都解答了，再推脱下去就只能拿……
“你交过房费的。”
伊莱每次张口说话都是爆杀，祂仅凭微表情就能看出来男人在想什么。
每一次对话都是在一点点锤实挪亚内心的松动的想法，然后把它们变成自己所期望的样子。
“……”
“谢谢你。”
挪亚啥也不说了。
伊莱能在家里给他画出来一个专属的地盘他很感激。
最近烟瘾越来越严重，他每天跑来跑去的方法已经不行了。
这件事情谈妥了，两个人也不是磨叽的人，伊莱从抽屉里翻出来了这个房间的单独钥匙，把它交到了男人的手上。
“谢谢。”
挪亚又一次道谢，他看着手里款式不简单的钥匙，内心感叹，伊莱家连钥匙都和别人不太一样。
“我先去做好准备，等我一会儿。”
“嗯，不着急。”
挪亚走上三楼，伊莱站在楼梯口看着男人的背影，过了一会儿后，祂走到厨房的小柜子里取出一瓶精油。
淡紫色的精油躺在伊莱的手心里，祂把它收起来，视线扫到下一个目标身上。
这个精油是祂在空余时间熬制的，赏金猎人时间管理大师的称呼可不是白搭的，祂是真的可以在干一件事的同时把别的事情也做完。
“啪咔。”
伊莱关上柜子，祂把取下来的茶包放进挪亚专属的杯子里，从一旁的水壶里倒出早早晾好的水。
男人的身体情况下降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赏金猎人既然和对方打了包票要让挪亚睡着，祂肯定是有所准备和计划的。
茶水泡好了，精油也拿到手了，伊莱现在厨房里思考了片刻，还是决定把压箱底的香薰拿出来。
挪亚不久前才发生了昏倒的事件，祂还是再在睡觉这方面多下点功夫，以防让对方半夜起来了。
男人的性格赏金猎人还能不知道，如果祂真的大半夜起来了，肯定不会叫醒自己的。
到时候，如果伊莱没有因为特殊原因醒来了，他指定得一个人想办法熬上一夜，然后在第二天顶着个黑眼圈干活。
“……”
想到这里，伊莱看了看摆放在桌面上的香薰，果断把它也加进了挪亚的夜晚助眠套餐里。
“……”
伊莱抬头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挪亚走上去才过去了三分钟，祂干活有点太快了。
“……”
既然已经这样了，先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一会吧。
伊莱不用做什么睡前准备，祂每天正常洗一次澡，床单被罩三天一换的，规律的很。
嗯……
伊莱闭上了眼，全新的世界在祂的脑海展开。
一个棋盘出现在祂的面前，对面坐着一个看不清脸的人。
脑海里的世界因祂而存在，自然听从祂的安排，祂想出现什么自然就能浮现什么东西。
“……”
伊莱闭着眼，和脑海里的自己下起了棋。
……
“……”
挪亚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伊莱家建的相当有格局，只要是能住人的主卧，房间里必定会配备好浴室和卫生间。
该说不愧是有钱人家的房子吗？
话说……
挪亚突然想起来，他好像从来没问过伊莱这套房子的价格。
他给赏金猎人交房费的时候是去拉撒路城里找到了一个和这间房子差不多的款式，问完别人价格后，自己又翻了三倍付给伊莱的。
“……”
这么说来，伊莱居然没拒绝他给钱的要求也是挺体贴的。
是猜到自己会用这种方法暗戳戳的给祂塞钱了吗？
“……”
挪亚用力擦干头发，伊莱跟他说过，湿着头发睡觉对身体不好，睡觉的时候最好要擦干。
虽然不知道这个说法赏金猎人又是从哪里知道的，但反正伊莱不会害他，听了总没错。
男人看着湿漉漉的毛巾，当即又换了一条。
时间过去了十分钟，挪亚穿着睡衣打开房门，走下楼梯去叫伊莱。
他一步一步的往下走，脚还没着地，就看见坐在客厅里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伊莱。
“……”
挪亚鬼使神差的没有选择叫醒赏金猎人，而是放轻步伐，向前走去。
“……“
他走的很慢，生怕因为自己的动作幅度太大吵醒了伊莱，虽然他其实并不知道赏金猎人是在睡觉还是干什么。
“……“
男人站在了伊莱的面前，他的视线做贼心虚的在赏金猎人的脸上扫了两圈，又装作自己什么都没看一样转到了对方裸露在外的锁骨上。
“……”
挪亚默默别开了视线。
伊莱不睁眼的时候威慑力大大削减，祂完美的脸颊上的那个眼罩也像是一个等待着有缘人开启的宝藏。
“……“
当然，男人是不可能去作死掀开伊莱的眼罩的，他又不是小孩子了，看见什么都想去碰两下。
现在自己一个劲的盯着对方看已经很失礼了，再摘掉对方的眼罩只会让他显得更失礼。
挪亚虽然不知道好奇心害死人的故事，但他也知道有些东西最好不要去触碰，后果可能很严重。
“……”
伊莱肯定知道自己在盯着祂看……
祂的反应能力那么强，不可能感受不到自己的视线。
“……”
那祂现在是在……默许吗？
好奇自己会做什么？
“……”
挪亚伸出手，拿走了伊莱掉在肩膀上的头发，然后拍了拍对方。
“……醒醒？虽然你可能不是在睡觉……”
“准备好了？”
果然，伊莱时刻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在挪亚刚开口说话的时候，他就睁开了眼睛，不同的是，这一次祂的笑容要极其强烈。
“……嗯。”
挪亚原本还因为自己盯着对方看了半天这件事情有点心虚，但他转念一想。
反正伊莱也知道，他不是旁观者，也是参与者，自己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瞬间底气就足了。
看着对方脸的时候也心安理得了。
“……”
伊莱默默站起身，最近相处的时候，挪亚的目光老往祂的脸上瞟，一开始祂还有点不适应，毕竟之前可没人敢老盯着祂看。
过了几天后，赏金猎人就不大在意这个事情了。
看就看吧，看看脸而已，反正自己又不会少块肉。
无所谓的。
两个人一块上楼，伊莱让挪亚躺下，然后祂就跟变魔术一样拿出了一个又一个东西放在男人的床头。
“……”
？
什么玩意这么香？
挪亚闭着眼睛，准备直接一觉睡到天明的，谁料周围的香气吸引了他，男人好奇的睁开眼，撞见伊莱正要拿起杯子，眼眸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
“喝了它，对你睡眠有好处。”
挪亚二话不说拿过杯子，一口气把茶水干了，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躺回去。
该死的。
这个人怎么只剩一只眼睛了都这么好看。
不看了，再看睡不着了。
……
“救—”
“砰！“
两个声音同步响起，正在奔跑的身影猛地一个踉跄，原地倒下，血液顺着他的身下流淌。
下手人很狠毒。
每一枪都打在要害上，即便是人们传言中的杀手都没有弄死眼前这个人的凶手可怕。
“哒，哒。”
脚步声接近，地上的人一动不动，死的不能再死了，不会出现骑脸跳杀这种情节。
凶手暴露在阳光下，他看了看四周，一只手抓住死人的胳膊，把人往藏尸的地点拖行。
“罚，过来帮把手。”
黑暗中，又一道身影现身，祂从暗处走出来，来到血线的尽头，伸出手加了一把劲。
“沙……”
刺耳的拖行声吵得罪耳朵疼，他摇了摇头，年轻特工松开手，走到尸体的身旁，把他的鞋子和身上的重物件扔掉。
“……”
霎时间，安静多了。
两个人带着尸体来到它的应许之地，毫不留情的把对方扔了进去。
铲土，掩埋。
二人手法熟练的做完一系列工作，走到一条小溪边上洗手。
“唉……”
“又得给组织打电话了……”
罪的声音低沉的一批，知道是清楚他要给人打电话汇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他去上刀山下火海呢。
“……”
【……】
这么说起来，罪对组织的抵抗一直表现的挺明显的。
是发生过什么事吧。
罚没有回话，祂在脑海内回顾着罪的档案，没找到会令人对组织产生抵抗情绪的案例。
“……”
发生了什么祂不知道的事情。
有点好奇。
“你为什么厌恶跟组织沾边的一切？”
明明你也是组织的一员不是吗？
这个时期的罚相当诚实，年纪轻轻，身手极佳，地位也高的祂根本没吃过什么生活的苦，更是不懂得说话要讲分寸这个道理的。
幸亏祂问的人是祂的搭档。
要是换一个人，指不定今天这个坑里祂就得再埋一个人进去了。
罪无语的看了祂一眼，竟然没有生气。
“你是不是傻，我表现的多明显了，你怎么现在才好奇？”
罚：“……”
不是，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你不应该很生气的吗？
就像那天在电话亭外的夜晚一样？
“……”
罚不说话了，祂洗完手，站起身就要走，罪拉住了他。
年轻特工低头看了一眼。
嗯，擦过手才来拽祂的。
还行。
“不要信任组织。”
罪认真的跟祂说道：“我早就想和你说了，怕你不听，才忍到今天的。”
罚寻思自己也没对组织有多大的信任，突然反应过来罪指的不是这个意思。
“……谢谢。”
罪愣住了，似乎是没想到罚会如此坦诚。
“……无碍。”
“咱们走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