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回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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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xx年，10月，10日。
又一次任务结束，伊莱三人组进行惯例的休假。
不同于以往，这一次任务，挪亚罕见的受了伤，他的胳膊又被子弹击中了。
幸运的是，这一次的伤口也不严重。
只是在下一次任务开始之前，男人的左胳膊只能暂时被托管了。
挪亚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他跟另外两个人一起干活也有了快三个月，男人基本上没受过几次伤。
男人很知足了，除了胳膊受伤带来的生活上诸多不便以外，其他的事情他都坦率的接受了。
找回了一天记忆的医生发挥作用，约坦计算着男人的药也快吃完了，他给挪亚又配了点减少痛感的药片。
挪亚很感激，知恩图报的前阿纳里军官第二天就开着红色敞篷车给约坦松开了三个刚死没多久，还热乎着的尸体。
医生欣然收下，表示大热天的来都来了，还送什么礼啊，当即邀请挪亚进屋吃饭。
挪亚“哎？”了一声，男人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只是顺路，恰巧杀了个，顺便给他送过来而已，让医生不用放在心上。
两个人演了一出拉撒路版的送礼后，挪亚关上门，离开废弃小屋。
当然，挪亚废了一臂了，自然是不能开车走来走去的。
那么此刻坐在驾驶座上的人另有其人。
没错，正在充当司机的就是我们前特工，现任赏金猎人兼职莫克蒂家族的下线的伊莱。
好心的伊莱不仅免费当了一天的司机，祂还任劳任怨的帮助单手模式下的挪亚搞得了送给约坦的礼物。
真是感天动地搭档情。
“弄完了？“
赏金猎人站在车门口擦手，祂刚和挪亚一起把尸体抬进去，血迹弄脏了伊莱的双手。
伊莱的职业必不可免需要祂与血液为伴，不巧的是，这人患有轻微洁癖。
“嗯，约坦比我想象中还要开心。”
挪亚正要单手拉车门，赏金猎人就贴心的帮他打开了，男人坐进副驾驶，伊莱随后也坐进来。
“咔哒。“
挪亚从随身携带的铁盒子里抽出一根烟，男人没有点火，他只是把烟嘴那一端含在嘴上。
“咱这是去你家还是我家？“
伊莱单手握着方向盘，祂短暂的回头看了一眼身边人，语气轻松道：“你挑一个吧，我都可以。”
“去你家吧，我没拿棋盘。”
挪亚心心念念着他被伊莱暴King的棋局，男人还真就不信了。
自己还真能被伊莱一直暴打啊？
在不咋地，自己也势必要在死之前赢伊莱一把。
“嗯。”
伊莱淡淡的应下，红色敞篷车继续前行，两人在路过卖食物的店面时，挪亚出声询问道。
“不买菜吗？“
“不用，家里有。”
伊莱早就想到挪亚会这么说了，赏金猎人知道男人八成会选择来祂家玩，祂甚至在在前一天就买了好今天中午的午饭。
挪亚没察觉到赏金猎人如此明显的小心思，男人看着窗外点点头，便不再讨论这个问题。
……
医生抱着自己的宝贝实验用品，欢欢乐乐的去做实验了。
正好，他的实验道具用完了，约坦原本还在苦恼该怎么办。
如果今天挪亚没有过来，医生就准备去厚脸皮跟着米凯雅一起去做悬赏了。
现在好了。
约坦把两个冻起来，一个则用来研究，男人欢天喜地的关上门。
真是瞌睡了送枕头。
“彭—”
实验室的大门紧闭，刚起床的狙击手迷迷糊糊的从卧室里走出来。
站在走廊，少女揉了揉眼睛，她的嘴里还咬着牙刷。
“……”
约坦那家伙，每天都那么有活力。
真好啊。
比不得医生红红火火做实验的气质，狙击手昨天刚和伊莱他们搞定莫克蒂家族下放下来的大单子。
忙活了一天的狙击手师傅，在熟悉的凌晨三点回到自己温暖的床铺。
这样的搭配，结果必定是大家熟悉的，米凯雅险些一觉不醒，睡到了快下午才睁眼。
至于少女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醒来，很简单，她饿了。
于是，长期作息紊乱，萎靡不振的狙击手要打开暗门，一只手拿着枪，一只手拿着门慢吞吞的爬上梯子。
米凯雅跟个丧尸一样，游荡在废弃小屋的一楼。
狙击手走到门口，她从门缝里拿出报纸，少女一边往厨房走，一边看着手里的报纸。
〈标题：两国局势紧张化〉
看到这个标题，米凯雅的脑子清醒不少了，她停下步伐，愣愣的看着报纸上的黑字。
“……”
〈局势不可避免的上升，据可靠消息报道，波尔波国已在距离拉撒路国的边境线的万米外进行军事部署。〉
战争不可避免。
狙击手又一次清晰的感受到了时间的紧迫，她无法想象打起来后会发生什么。
约翰……
约翰还在前线。
“……”
战争一旦开始，约翰还有生还的希望吗？
“……”
米凯雅手里的力度不自觉加深，她死死地捏着薄薄的一层报纸，面色呆愣在站在原地。
无数的回忆袭来，米凯雅眼前的小字跳着华尔兹，少女不可避免的想起了约翰和她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
“非去不可吗？！”
伊甸园酒馆内，米凯雅看着面前的男人，她的悲哀和恐惧夹杂在一起，心情无以言表。
少女没能控制住情绪，身为狙击手的冷静自持不复存在，她忍不住大吼。
她的养父，给了她新生命，第二次人生的约翰，在她成年的那一天，毫无征兆的告诉自己，他要去当兵，为拉撒路城做贡献。
如果约翰要保卫的地方不是拉撒路这个恶臭的毒瘤之城米凯雅也就认了，好歹还有生的希望。
偏偏男人就是死心塌地的要为这片无药可救的土地奉献自己的生命。
拉撒路城的政府跟摆设无异，约翰去参军，不训练直接送到前线当大头兵都很有可能。
这不是奉献！这就是去送死！
换位思考一下，在你生日的那天，对你最好的人突然说他要去送死，你怎么想。
这事换到谁身上，谁都受不了。
“……“
约翰仍是以那副温柔，但坚定的表情望着她，男人没有谴责她的思想，也没有以大局观说教少女。
米凯雅忽然感觉很无力，自己做的所有行为都无法改变约翰下的决心。
她是个倔脾气，约翰同样也是。
“……”
“约翰……我—”
米凯雅的话说了一半止住了，不知不觉间，她的声音里掺上了哽咽，狙击手愣住了。
自从她的母亲离开她后，米凯雅就再也没哭过了。
“米凯雅……”
约翰下意识想要拥抱少女，却被生气的狙击手躲开了。
米凯雅咬紧牙关，愤怒的凝视着约翰：“……”
少女决绝的转身离开，把无言解释的约翰一人留在伊甸园酒馆里。
门刚关上，米凯雅就抹着眼泪匆匆离开了，因为强撑眼泪的缘故，她没注意到蹲在门口的伊莱。
米凯雅的回忆到此为止，而事情却远远没有结束。
“……“
赏金猎人伸出一半的手停住了，身旁的门啪的一下子打开，约翰焦急的追出来，可是此时米凯雅已经走远了。
“米凯雅！“
男人气喘吁吁的跑出去，心急如焚的他同样没注意到蹲在墙角的伊莱。
“她往居民区的方向去了。”
约翰猛回头，看见伊莱正弯腰站起身，祂看着男人，不带感情的补充了一句。
“她走的不快，你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
约翰停下脚步，扭头望着面无表情的赏金猎人，男人平息呼吸，他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叫住了原本准备离开的伊莱。
“等等伊莱！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
伊莱止住脚步，赏金猎人冷淡的望着约翰，似乎是在等待男人的后话。
“……“
“我们进去再聊。“
约翰对于伊莱少言寡语的样子见怪不怪，他打开门，两个人走进伊甸园酒馆。
男人走进吧台里，他眉头不易察觉的皱着，面色担忧的给伊莱调了一杯酒。
“……”
赏金猎人不解的望着他，祂好像是想不明白约翰此刻的做派。
“你不去找人吗？“
“……米凯雅手里有武器，她是个冷静的人。”
伊莱眨了下眼，男人把店里的招牌推到祂面前，赏金猎人慢悠悠的拿起来，尝了一下口。
“伊莱，你对我们很好奇。”
赏金猎人平常可没有如此好心，祂本就不太爱交流，刚才在门口愿意问一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你们帮过我。”
伊莱言简意赅的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祂说的是实话。
伊莱来到拉撒路城足足一年，祂从一开始的两眼一抹黑，到现在的熟练级别赏金猎人，其中的变化约翰和米凯雅功不可没。
约翰身为情报商人，他曾多次免费向伊莱提供任务目标的信息。
米凯雅对祂的帮助更是不少，狙击手带着祂进入了赏金猎人这一行列，帮伊莱在拉撒路城熟悉了起来，到现在能站稳脚跟的程度。
赏金猎人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两人要是有用的到祂的地方，别说有多困难，伊莱都在所不辞。
“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伊莱接触人类社会时间才几年，非任务状态下的祂说话间的语气和话术还是和普通人不一样。
从头到脚都透露着一股诡异的感觉。
约翰习惯了赏金猎人的说话模式，他先是叹息一声，然后才盯着伊莱追寻的视线降了下去。
“我想拜托你替我照顾米凯雅。”
“……”
伊莱没问为什么，隔着一道门，祂已经听到了二人的全部对话，而祂听力超乎常人这一点，约翰和米凯雅也都是知道的。
“你需要我照顾她多长时间？“
“……”
约翰难以启齿的看着赏金猎人，最终，男人还是提出了这个无耻的要求。
“直到我回来。”
“……”
约翰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他提出的条件就是一个无底洞，只要是脑子清醒的人都不会答应的。
“…好。”
伊莱喝掉了杯里的酒，答应下了这个无理的要求，约翰瞳孔放大，男人愣了好几秒后，才连忙道谢。
“……谢谢你，谢谢你伊莱。”
“不用谢我，我说过的，你们帮过我。”
赏金猎人未驯化的人类表情还是那么的僵硬，约翰却觉得伊莱的面无表情的样子前所未有的顺眼。
“不用谦虚……伊莱，你帮了我大忙了。”
约翰刚想再说两句，伊甸园酒馆的电话响了，男人中断对话，快步走过去，拿起电话。
“喂？”
“……”
电话对面的声音闷闷的：“我回家了……“
“…回家了就好。”
听到这个消息，约翰整个人松懈下来，他握着电话，声音不自觉的放轻：“晚上想吃什么？”
“……”
“随便…”
“好的，我去买披萨配料，你能帮我先和好面吗？米凯雅。”
“我一会就回去了。”
“……嗯。”
对面挂断了电话，约翰呼出一口气后放下电话，他走回赏金猎人面前，歉意的笑了笑。
“抱歉伊莱，你也听到了，我得先走一步了。”
“嗯，好。“
伊莱声音平平的回应，看样子并不在意，约翰从吧台里面取出外套穿上，两个人一块走出伊甸园酒馆。
约翰和祂匆忙道别后，边急忙的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伊莱望着男人离去，祂收敛眼帘，转身离去。
“……”
大概，这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参军的日子就在几天后，而这短短几天，约翰肯定会和米凯雅待在一块，这是他俩最后几天相处的时间了。
虽然伊莱情商还没有长出来，但祂很有眼力见的选择了不去打扰他们。
赏金猎人也没有去劝男人留下来，这不是祂能插手的事情。
“……”
【再见了约翰。】
约翰消失在伊莱的视线之内，祂安静的站在原地，几分钟后才离开。
【又失去了一个熟人。】
赏金猎人的情绪不大对劲了，祂知道这种状态是源于离别。
伊莱无法从源头解决这种问题。
“……”
【想不明白？】
蓝发男人笑眯眯的看着我，我没理他，只是站在水龙头旁洗手。
【想不明白就对喽。】
不管我说不说话，罪都十分话唠的在我耳边念念叨叨着，颇有一种一定要说到我理他为止。
“罪，闭嘴，吵。”
“……”
“哈。”
伊莱像个疯子一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