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犹如故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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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过程枯燥乏味。
在车上，米凯雅挪亚按耐不住心底的好奇，终究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万妮娅的秘诀是什么？”
狙击手一边关注着车前的路况，一边看向坐在后座神色自若的赏金猎人。
挪亚松开脸上的绷带，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他的伤口也差不多愈合了。
“……”
黑色超跑内部没有异味，甚至连汽油和皮革味道都没有，只是时不时能闻到硝烟的气息。
看着二人期待的小眼神，赏金猎人拉回跑偏的思绪，笑着开口说道：“观察。”
“万妮娅的秘诀是观察。”
那位着名的骗子大师并不是靠人们观念上存在的骗术去欺骗对手，来获取成功的。
恰恰相反，万妮娅使用的是一种极高明，又超前的手法。
心理战术。
她会通过去观察对方的神色，与对方强行搭话进行沟通，再去解读对方的小动作来推测一切是否如她所想。
“……”
挪亚很明显是想明白了，他靠在车门那一侧，头脑昏沉的想道。
观察嘛……
那，这个万妮娅还真是个人物。
可惜死了。
谁让她不走正道呢，死了也活该。
“靠运气的哪些项目怎么解释？”
米凯雅想起了万妮娅玩老虎机时蹦出的三个自由钟的样子。
“如果你指的是老虎机，那很简单。”
伊莱把视线从窗外的风景转移到米凯雅身上：“只要你的动态视野足够优秀，再具备一定的经验，你想拍出什么就能拍出什么。”
“……原来如此。”
米凯雅明白了，解开内心的疑惑后，少女再一次把今天发生的一切扔到记忆垃圾桶里去。
她可不想让这些烂东西停留在她的脑海里。
今晚过的实在是不轻松，此刻的三人都没了说话的心思。
米凯雅歇了说话的心思，她定时定点的蹲了一晚上的赌场，心情差就算了，主要是身体也是真的累，现在能开车把俩人送回去都算她耐力好。
车窗很凉，挪亚的脑袋靠在这上面，虽然在下午他已经吃过了一颗药，但是刚才的剧烈运动搞得他有复发的可能性。
男人此刻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尽全力平复呼吸，放松身体，想办法让自己好受点。
【桑塔卡家族和帕西翁家族的联手势不可挡。】
【万妮娅一死两大家族的合作会变得更密切。】
【如何在两大家族的阻碍下收拾掉桑塔卡家族。】
【事成之后，还得防备莫克蒂家族反咬一口。】
伊莱一只手扶着脸颊，脑海里思考着未来应该怎么办。
祂的身体素质极好，忙活了一天此刻不觉得累就算了，脑子还像个只要加油就会运作的机器一般，不受影响的继续转动着。
“……”
车停在A档居民区，挪亚向米凯雅道谢并送上一句晚安后走进家门。
赏金猎人跟着一块下了车，祂家离男人所住之地不算远，步行个小一小时就到了，与其让米凯雅绕路送祂，伊莱还不如自己走回去。
知道伊莱心里是怎么想的，米凯雅切了一声，她摇下车窗后，对着已经离开了一段距离的赏金猎人喊道。
“我可真要开走了啊！别后悔啊！”
伊莱没停下，也没回头，祂朝着身后的声音来源处挥了挥手，然后离开了米凯雅的可视范围内。
“霍，还真走了。“
夜色深沉，米凯雅没固执的去追，或者强行把伊莱拉回来。
他们都是成年人了，只要不涉及自己的生命，没必要去强行插手别人的抉择。
“……嗡嗡…”
车子掉头，米凯雅向着自己家驶去。
……
忙活了一天的约坦掀开暗门，拿着枪来到空无一人的废弃小屋一层，医生拿起杯子接水。
他的实验依旧没有进展。
医生想不明白，他只是想要通过延长细胞寿命这一方法来达到增加人类的肉身使用年龄。
前几天，他把好几具解剖后的尸体单独拿出来，想要挑出每具尸体排斥反应最低的部位缝合在一块，看看有没有新收获。
无一例外，以上的实验都失败了。
或许他应该尝试换一条道走。
要不试试从灵魂层面入手？
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呢……
“咔擦。”
钥匙钻入空洞。
约坦轻轻的放下杯子，手上的枪上了膛。
假如是往日，医生会毫不犹豫的认为是米凯雅回来了，并不会多此一举，特意把枪口准备大门。
可经过一个流浪汉莫名其妙闯入家中这一事后，约坦不敢再向往常一样掉以轻心了。
于是，男人没有出声，只是放轻步伐，一点点逼近门口。
“……”
大门敞开。
约坦看见了和他一样举着枪，面色警惕的米凯雅。
“……”
米凯雅面色复杂的收起枪：“咋俩这样……好像弱智啊。”
“……”
医生很想反驳少女的话，但他实在是找不到好的借口，只得默默的把枪扔到桌子上，反手拿起喝了一半的水，装作无事发生一样。
“彭。”
米凯雅关上门，迎着月光走进了家里。
“你不暗吗？”
“我刚上来。”
“啪。”
少女打开开关，整间房子瞬间变得敞亮起来。
“我晚上没吃饭，现在得去做点，你吃吗？”
“算我一份。”
米凯雅掀开暗门，走进自己的卧室里取食材，人都走了，他也不装神秘了，约坦脱掉外褂后站起身，走到厨房里洗碗洗锅。
……
挪亚洗了个澡。
乌托邦里味道很臭，他在那里待了小半天，身上沾染了赌场的怪味，虽然男人不是个洁癖，但他也受不了带着臭味睡觉。
浴袍半敞开，挪亚拿起搭在肩膀上的毛巾，再一次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
水珠顺着发丝滴下来，落在白色的浴袍上，留下一片片圆形水渍。
今天穿过的衣服被他扔进了洗衣桶里，他从冰箱里拿出来威士忌，把酒水倒在放了一块饼的酒杯里。
“……咕咚……咕咚。”
男人把杯内的酒水一饮而尽，他把酒杯放到桌上，走进卧室。
……
拉撒路的夜晚一片漆黑。
伊莱单独走在街道边上，祂双手插兜，双眼看着远处风景，眼底是深不可测的阴影。
【魔术师。】
赏金猎人回想着今天早上，在挪亚开刀之前，祂收到的一通电话。
“有新的情报？“
“是的，伊莱先生。”
“哪家的？”
“桑塔卡家族，伊莱先生，你之前让我调查的新上任的三把手。”
“魔术师。”
“是的，伊莱先生。“
“明天六点老地方见面。”
“交易成功。”
【维潘?丹尼尔】
【又是一个生人。】
【妨碍到任务就清除。】
“……”
夜已深，伊莱不紧不慢的往回走。
赏金猎人有一个很独特的爱好，祂喜欢在独自一人散步的时候思考，这是祂还停留在组织时留下的习惯。
无伤大雅，所以过去了这么些年头，赏金猎人也没准备特意拔除这个习惯。
【我打扰到你了吗？你似乎很喜欢一个人待着。】
【来和我说说话吧，一个人怪无聊的。】
古蓝色的发缎落在手背上，男人瑰丽至极的异瞳盯着面前之人，低柔的嗓音如最蓬松的羽毛搔的人心痒痒。
被提问之人没有回话他也不生气，咖啡冒着热气，男人含笑，搅乱天鹅拉花，嘴角带着浅浅的弧度拿起瓷杯。
他看向面前之人，毫不吝啬的把自己这张漂亮脸蛋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每天都板着张脸，面部不会感到僵硬吗？】
“……”
伊莱眨了眨眼，祂无声的笑了一声，驱散脑海的影像。
“……”
【年纪增长烦恼果然会跟着一起增多。】
远在天边的星星耀眼如灯火，傍晚独特的温度是拉撒路最好的特产，赏金猎人已无心在欣赏，祂加快了步伐，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中。
……
清晨六点。
伊莱戴着帽子走进熟悉的小巷口。
情报商人已经站在巷子内等祂的到来，赏金猎人把掏出准备好的现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很愉快与你合作。”
“我也是。“
两人握了下手后，依次离开了巷子口，赏金猎人把文件夹塞进衣服改造过得内层，买了份早餐后往家走。
伊莱得赶紧回家把资料看了，再过一会，挪亚就要到祂家了。
也就在几天前，祂和挪亚做了个约定。
只要两人都没事干，男人就可以来祂家做客。
莫克蒂家族给的钱很多，按照现在这种大方的给钱法，伊莱他们不用刻意去赚外快。
一周来一次就行。
总而言之，他们现在闲下来了。
而在早晨五点时，挪亚就给祂打开一通电话，问伊莱今天有没有事。
赏金猎人当然没事，直接答应下来了男人的邀约，毕竟祂今天除了和情报商人有约外，闲的很。
至于为什么挪亚会在早上五点，天还没亮的时间给伊莱打电话。
一是赏金猎人说过，祂每天最晚五点就起床了。
二是男人肯定因病症发作，硬生生的从梦里疼醒了。
母庸置疑，想不想不用想就知道。
“……”
伊莱想到挪亚每次忍痛时的表情，一时间，扰乱了原本的计划，走进一家商店。
……
约坦从床上起来，他洗了把脸，拿上枪，换了身衣服后，走出了门。
男人路过米凯雅的房门，门缝紧闭，里面也没有光透露出来。
医生打开暗门，走上来，他还没来得及把门扔回去，男人就看见了原本以为在睡觉的少女正坐在桌子旁吃饭。
“……早上好，约坦。“
“早上好，米凯雅，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你是要去做任务吗？”
米凯雅咽下了嘴里的三明治，嗯了一声：“没想到你这么早就起了。”
“不好意思啊，没做你的饭。“
“没事。“
约坦摇了摇头，这又不是米凯雅的问题，他拿着杯子，去接了杯自然水，顿顿的喝了起来。
“……”
“你今天还要做研究吗？”
约坦放下杯子：“是的。”
“……你有需要我的地方？“
“嗯，我其实想让你跟我一起去做赏金任务，钱平分。”
“走吧。”
医生怕米凯雅会再说几句，提前把狙击手的话堵住：“我手上没钱了，谢谢你愿意带我一起。”
“……”
“互帮互助罢了。”
米凯雅说完这句话后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她看医生面带笑容的脸越看越不得劲，张口说道。
“你吃完早饭咱们再走。”
“你今天的任务是担任我的观察手，体力不支的话可不行。”
“好。”
约坦走到厨房：“得麻烦你等我一会了。”
……
伊莱关上门，祂走进卧室，把文件袋放到玻璃桌上。
文件袋被拆开，赏金猎人把里面的一封封，一件件资料取出来。
眼睛一眨不眨，内容仅仅是从脑海里过了一遍便已被祂记下。
“……”
“维潘?丹尼尔。”
赏金猎人嗤笑了一声，把手里拿着的资料扔回桌面上。
维潘?丹尼尔。
性别男，年龄35岁，原是阿纳里国人。
童年不详，成长经历不详，据说曾经做过一阶段的商人，后才转行去当魔术师。
曾经在多国进行过魔术表演，不知为何，在一年前，突然退圈，从此离开了魔术界，也离开了待了多年的阿纳里国。
近一个月内来到拉撒路城，不久前成为桑塔卡家族的座上客，在科格尔死后无缝接替了他的职位，成为家族的三把手，掌握足足一半的走私渠道。
以上，皆是些能具体概括出来的有用的内容，那些零碎的，看似没有用的消息都被伊莱等到了记忆深海的另一处角落堆里。
“……“
赏金猎人闭上眼，试图把祂知道的所有消息联系到一块，看看能不能整合出新的资料。
【……我记得，桑塔卡家族不久前往别国运输了一船的柠檬。】
【柠檬船开走的那段时间里，魔术师去过桑塔卡家族的主宅。】
【桑塔卡家族大批柠檬跨海运输这种事，在这位魔术师来之前，可从没有发生过。】
“……”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伊莱把桌上的资料收起来，装回文件袋里。
“咚，咚咚，咚。”
这边，伊莱刚把文件袋塞进柜子里，门口就传来了特定的敲门声。
挪亚?特里斯坦来了。
这是赏金猎人和男人定下的敲门暗号，暗号每天都会变，以防有人模仿。
伊莱走到门口，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