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生存,还是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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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挪亚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男人的眼睛望向神情镇定自若的赏金猎人，踌躇半晌后，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想。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
伊莱礼貌的笑了一下，祂面色平静的仿佛刚才挪亚的猜想不过是多余的癔症。
赏金猎人看了眼时间，见伊莱有终止话题的意思，挪亚坐不住了：“一换一。“
男人说的话很迷糊，但他相信伊莱肯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果不其然，赏金猎人笑了，银灰独眼锁定眼前之人，伊莱口气淡然道：“好啊，一换一。”
“你先来。”
“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挪亚盯准了自己一换一的目标，这可是他不惜代价，退了一步，允许让对方触及他心里最不想碰的那块区域换来的机会。
赏金猎人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盘，它仍是那副面孔一切尽在把握的表情。
“字面意思，特里斯坦。”
“你的性格和思维都很像我的那位旧友，罪。”
“你让我想起了他。”
男人听完话后，神色怔愣几秒，紧接着他开口问道：“你的那位朋友也是特工吗？”
挪亚得到自己想要的，并没有就此退缩，而是继续向前逼近。
“一换一，特里斯坦。”
赏金猎人面无表情，祂毫无破绽的把男人的问题反弹了回去，挪亚忽然笑了一声。
“没错，伊莱，一换一。”
“但是我相信你肯定不会在乎这一个两个的区别。”
男人莫名的有种把握，他不知为何，十分笃定赏金猎人会答应他的要求。
这种微妙且复杂的心理就连挪亚自己也说不清，或许该称呼其为独特的直觉。
“……”
“……你说得对，我确实不在乎。”
伊莱双目宁静，好似一摊死海，祂的嘴角上扬的幅度却加大：“罪和我一样，他也是位特工。”
“……”
赏金猎人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言语，挪亚消化着短短几句里面的信息量，也没有张口说话。
“……”
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死寂的对视了一阵子，几分钟后，挪亚终究是没忍住，出言询问道。
“到你了，伊莱，你想要问我什么？”
“按照约定，我会老老实实的告诉你的。”
谁料，赏金猎人却摇了摇头：“那已经不重要了，特里斯坦。”
伊莱的脸上浮现出笑容，祂久违的让男人重新体验到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了。”
“……”
挪亚无话可说，两人又坐在车上沉默了半天，赏金猎人原本是饶有兴致的看着男人一个人隔着胡思乱想的。
骤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伊莱唐突的开口说道：“天色不早了，特里斯坦。”
伊莱又恢复成了平日里样子，祂看了眼车上自带的表，口吻轻快道：“我必须要去还车了，越早还收的钱越少，你懂的。”
赏金猎人的换脸速度已经不能让挪亚感到震惊了，男人呼出一口气，他打开车门，往下走。
挪亚很清楚的知道伊莱绝对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提出让他下车的。
就在刚才，发生了一些挪亚目前认知以外的事情。
会是什么呢？
会是什么样的事情值得伊莱支开他，自己去解决呢？
算了，想那么多没用。
不管怎么说，赏金猎人最终把他逼到死角时突然选择不深入，不越矩的态度都令挪亚不合时宜的感受到一阵安心。
“……那我先走了。”
“再见，特里斯坦，祝你有个好梦。”
赏金猎人免面带笑容，祂隔着一道玻璃向他挥手，男人有气无力的摆了两下。
“再见……伊莱。”
目送车子开走，挪亚拿出家门钥匙打开门，他关上门，把没用的东西一股脑扔在客厅的桌子上，随后整个人脱力般躺倒在自己柔软的大床上。
床的触感让他好受了不少。
“……”
说实话，男人现在的心情平静的一批。
如果是让刚和赏金猎人认识没多久的挪亚遇见今天这个事，他可能会从刚才谈话一直琢磨到半夜三点睡着觉为止。
然后第二天醒来继续思考昨天伊莱说的话那句话到底是啥意思，这种状态会一直持续到男人搞懂或者彻底放弃思考。
但是！
现在的他不会了！
现在的挪亚不仅懒得琢磨赏金猎人的话的每句话是否有什么隐藏信息，他甚至还心情颇好的觉得自己又探索出了伊莱的不同一面。
挺好的。
哇 塞！
又挖掘出了伊莱不为人知的一个隐藏属性呢！
真是赚！大！！啦！！！
挪亚脑海里的自娱自乐真把男人自己给逗笑了，他在床上躺了很长时间，直至他的肚子发出抗议，男人才不情不愿的下床。
他拿上在拉撒路必备的小手枪，然后随便披了一件衣服就出门了。
天已经彻底黑下来，如果是在别的地方，这个时间段，挪亚是别想找到家开着门的饭店了，但是这里不一样。
这里是拉撒路城，是罪恶的滋生之地。
在这里，黑夜才是白天。
……
米凯雅扛着一把长枪和一个牛皮纸袋，艰难的推开了自家的大门。
刚打开门，少女就闻到了一股饭香，狙击手反手锁上门，她走过走廊，把自己的工具挂在放衣服的架子上。
纸袋放到桌面上，少女踏入厨房。
“约坦，你在做什么？味道好香。”
医生原本在专心致志的做饭，听到米凯雅的声音后转过头说道：“芝士焗饭。”
“哇哦—”
少女把自己在外奔波了一天的手洗干净，米凯雅走到约坦的身旁：“我能帮你做什么？“
“哈哈。”
约坦笑着帮锅里的菜翻了个身，油没有溅出来一滴：“你帮我调个调料吧，一会做沙拉要用。”
“没问题。”
“调料要平常吃的那种？”
“对。”
米凯雅拿起调料走到一旁，几下就搞得了沙拉要用的拌料。
少女把碗放下，来到牛皮纸袋旁，她把蔬菜一个个拿出来：“蔬菜我也一块切了，这里面的都要对吧？”
“对，都要，麻烦你了。”
约坦没有纠结米凯雅一只手能不能切菜，在少女给他上演了一出单手上膛，单手射杀任务目标后，医生不觉得单手切菜对于狙击手来说会是一件难事。
“小事一桩。”
米凯雅把蔬菜洗干净，这才是对于她来说最难的一步。
少女从一排整齐划一的刀具里挑了一把趁手的菜刀抽出来，对准水灵灵的蔬菜就是一顿切。
“碰碰碰碰。”
两人协同做饭，约坦把准备完好的盘子送到烤箱里，米凯雅端着一盘完美的沙拉，两个人坐到桌子旁吃起了开胃菜。
“下午的工作顺利吗？“
约坦咬破小番茄的外皮，吃掉碗里的最后一点沙拉，米凯雅拿起公共勺子，又给两个人的碗里舀了一些沙拉。
“挺顺利的，下午的目标要比咱们早上盯上的那个人蠢得多。”
“我都没怎么费力，一枚子弹就解决了他。”
“不愧是你。”
“可惜，我今天没法开车，要不然那具尸体我一定给你带回来。”
“谢谢，心领了。“
与米凯雅相处的时候，医生从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毕竟狙击手的实力摆在那里，她是真的厉害。
从那个郁闷的雨天，约坦被偶然路过的狙击手救下来后，米凯雅就成为了医生认知里最厉害的人。
没有人能排在米凯雅前面，就算是那位身手鬼魅，神秘莫测的赏金猎人也不可以。
当然，这话你让医生亲自去和少女说出口，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先不说约坦立的知识渊博，只爱研究，不问世事的人设会ooc。
从医生自身出发，你让他去向一位比自己小了足足12岁，和自己妹妹的年龄差不多的人说出这句话。
真的做不到。
“……”
有些话，注定要烂在心里。
……
“叮—”
“应该是好了，我去看看。”
约坦站起身，他带上手套，走到烤箱旁打开内部充盈着热流的门，芝士的香气几乎是在瞬间从小小的铁盒子里钻出来，飘散到整间屋内。
“哇哦……”
米凯雅闻着这味道，不自觉的小声感叹了一句，她空空如也的肚子还没来的及开始馋，眨眼间，约坦就端着碗走回来了。
“小心点，碗烫，别碰到了。”
“oK，我懂。”
少女把自己往后撤了一些，她站起身，走到碗柜拿碗，约坦脱掉手套，又回到厨房去盛汤。
等二人忙完了，芝士的温度也到了能入口的程度，两人再次做回到餐桌旁，开始享用这场难得的晚餐。
米凯雅拿出她下班回家路上买的酒，给两个人都倒了一杯。
“干杯！“
“干杯。“
米凯雅满脸笑容把酒杯举到嘴旁，她都把杯子里的喝下去一半了才想起来，猛地转过头看向医生问道：“嘶—按照正常流程来讲，咱们是不是要说两句祝福话的啊？”
约坦随意的靠在椅子上，他撑着胳膊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如果你想的话，完全可以，如果你不想，也没关系。”
“这间屋子里只有你我二人而已。”
不用在意外界的规矩和眼光。
“嗯……难得的好日子。”
“还是来一个吧！”
米凯雅站起身，把酒杯对准医生说道：“祝你的研究成功！”
“谢谢。“
医生站起身，送上一句很朴素的祝福：“祝你胳膊上的伤快点好。“
“谢谢！”
“叮～”
杯子交错一刹那，两人默契的收回手，仰头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后二人坐回到座位上，继续享用这顿晚餐。
小插曲结束，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吃完了饭，医生和米凯雅洗完碗后，少女先行一步，回到了地下室把自己挂在衣架上冷落了好半天的猎枪放回原位。
约坦则是颇有闲情雅致的走到一楼的阳台，望着外面的夜景罕见的发起了呆。
“……“
今天真是愉快的一天。
医生撑着下巴想道。
……
另一边。
挪亚从酒馆里出来，他没有选择免费的伊甸园酒馆，而是去了一家离A档居民区近的酒馆喝酒。
之所以这样，不过是男人想要大醉一场，他心里装的事情太多了，急需一个可以让他尽情发泄的突破口。
更何况，对于他来说，喝了酒后更容易睡着。
挪亚醉醺醺的回到家里，他推开门，连鞋都没脱就躺倒在自己柔软的大床上。
“……”
酒精战胜了那些烦人的想法。
挪亚脑袋昏昏沉沉的，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
“真是讨厌。”
“好端端的，不要不请自来，冒昧的打扰别人的生活。”
一个废弃的天台。
一位头发雪白的男人瘫倒在地面上，他的脚被束缚住，手腕也被卸掉，身上藏起来的武器更是被无情，随意的丢在他够不着的不远处。
男人是可以说话的，他的下巴没有被人卸掉，于是他很不知死活，强硬的怼了回去。
“叛徒！”
“我是不会告诉你组织的情报的！”
【谁说要问你组织的破情报了。】
【自作多情。】
赏金猎人盯着男人痛到颤抖的手指和他自认为伪装的很好的表情，蹲了下去。
“别害怕。”
“我不杀同类，假如你乖乖的按我说的话做，我会放你走的。”
不信。
年轻的特工正要开嘲讽。
“咔擦—”
他的下巴被赏金猎人卸下来了。
特工的身上基本上没有一块好肉，男人被伊莱按在地上打的过程让他受了太多的伤。
打还不够，在赏金猎人接二连三的审问和折磨后，卸掉下巴这一举动带来的剧烈痛感刺激的年轻特工不受控的滴下一滴眼泪。
赏金猎人动作温柔的拭去男人眼角的泪滴：“我说，你听，别浪费彼此的时间。”
“这样对我们都好。”
“……”
年轻特工目光凶狠的瞪着伊莱，赏金猎人当没看见一样，祂站起身，边走边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你也是特殊体，不用想就知道你肯定被他们洗脑过了。”
“自由意志，真正人类这些东西你肯定听不明白，正好，我也没空跟你整那些虚的。”
“既然查到了我的定居点，我就不可能放你回去。“
赏金猎人的步伐一顿：“你很幸运，遇见的是我。”
“我曾发过誓，不到迫不得已，不杀实验体。“
伊莱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年轻特工的脸，祂蹲下身，把男人的下巴安了回去，无视特工的痛呼。
赏金猎人把枪口抵在男人的额头上，祂慢悠悠的说道。
“生存还是毁灭，自己选吧。”
“记住。”
“机会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