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幕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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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称:拉撒路战役
地点:拉撒路城
参战方:波尔波,阿纳里,拉撒路
结果:波尔波胜利
序幕升起……
一辆仿若插了翅膀的红色敞篷车飞驰在忐忑不定的荒土上,尘土划出一道屏障,躁动的引擎声碾碎大小不一的原石,绝对禁区内,如闪电般恣意的箭头在旷野里跳跃。
缓缓升起的光芒半卧在山头,遮了半层纱的天边徒有一片荒芜。
……
“这是一座公平的城市,伙计,如果你想获得什么,必须交付同等价值。”
“你明白吗?”
占地面积不算小,大部分材质是砖头的西部风格酒馆坐落在荒土上,从地理位置来说,它位于车道的右手旁,是进入这片荒凉之地后第一个落脚地。
首先向疲惫的行者敞开胸怀的庇护所,同时也是最划算的酒馆。
往往来到拉撒路城的旅客会选择进入这家酒馆稍作休息,让时间洗去一身风尘,点一杯廉价的酒水,刺激麻木的神经,好待会儿继续枯燥乏味的旅途。
因为西部地区大部分的落脚地都是一望无际的拉撒路海,通过航运着陆,走过廖无边际的边境线,跨过山丘,最终才能来到半荒地半草原的拉撒路国。
不过本地人一般会称呼这个贫穷的国家为拉撒路城,拉撒路岛,拉撒路镇,拉撒路。
所以有钱的,有能力的人早早便离开了这片土地,除了一些特殊人群,留下的都是无能力摆脱地缘束缚的无价值的穷鬼。
不过,按照西部地区旧有的,百分百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良好纯朴”的民风,没几个人会选择从此地经过,去往波尔波或阿纳里。
可近几年来,随着对海洋的深度利用开发,道路开发,拉撒路城成为两国之间的运通桥梁。
西部地区人流量大幅度提升,连带着拉撒路本地的基础设施建设也翻新了不少。
看见希望的拉撒路人换了一种生存方式,不再用原始野蛮的过路打劫这一套,而是搞起了第三产业。
这家名为伊甸园的酒馆就是几年前新开的。
原来占用此地的是一家杂货铺,不过杂货铺和它的老板早在五六年前因为某件事连夜卷铺盖走人了。
具体原因无从得知,好在过路的旅客也并不关心这片土地谁来过,谁离开这种无聊深奥的问题。
言归正传,让我们把视线投回伊甸园酒馆内。
“你明白吗?”
遭到点名教育的黑发男人随性地笑了笑,从眼角延续到嘴角的伤疤以及握着啤酒杯的宽厚手掌上的层层老茧,无一不印证了这个人并不是一位简单的过路旅客。
尽管如此,他也并没有忽然暴起给穿着工作服的酒保展示美式居合的意愿,男人只是点了点头,反手从兜里掏出几枚硬币,顺着刚擦完,还留有水迹的吧台滑给酒保。
酒保小哥与男人面面相觑,小哥丝滑的拿走硬币,双方露出一个了然于心的笑容,酒保一改之前不愿搭理陌生人的面孔,开始用正宗的标准语给他介绍拉撒路城的注意事项。
“咱们这拉撒路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
如果你是只想在咱这住一晚,我推荐你去温斯顿旅馆,那里虽然价格贵了点,但是他们刚交完保护费,你算是捡着了。”
“餐馆你可以选择在温斯顿旅馆就地解决,也可以去温斯顿酒馆那条街上随便找家饭馆。
不过,记住一点,不要去吃看起来花里胡哨的东西。”
“别惹事,别去招惹mafia,天黑后不要出门,少去娱乐场所,除吃饭外,安安生生的待在旅馆。
七天之内,离开这里。”
“如果我想长期在这里生活呢?”
听闻此话,酒保露出一个说不出来诡异的笑容,他把新鲜出炉的金酒推给另一位顾客,语气戏谑道:“嗯……换个地方去享受生活吧。”
“这里不适合外来者。”
“真诚建议,仅代表我个人。”
见男人没有退缩的意思,不等他再次发问,酒保从柜台拿出一个酒杯,话锋转换。
“但是—
谁让顾客就是上帝,我也可以向你推荐另一条门路。”
男人痛快地又推过去几枚颜色款式不同的硬币:“来杯白葡萄酒。”
“请您稍等—”
酒保放好杯子,扫了眼店里的顾客,因为是中午,酒馆内的人流量少,仅有的几名顾客也是分散落座。
谁家好人大中午就出来喝酒啊。
小哥走近几步,压低声音,边兑酒边说:“历史悠久的有传承四代的桑塔卡家族和传承五代的莫克蒂家族。”
“桑塔卡家族主要的生意是白粉和走私,手底下人凶残暴虐,个个都是灭绝人性的主,据说,上一个不长眼的家伙肠子都被掏出来示众了。”
“你可别一个不注意跑到他们家的庄园里去。”
“桑塔卡家族的庄园在哪?”
“害,那可多了去了,我告诉你个最近的。”
“沿着咱们酒馆,一路直行,开一小时的车就能看到。”
“莫克蒂家族呢?”
“他俩半斤八两,莫克蒂家族是干博彩和走私的,拉撒路城一半的赌场都是他家开的,两家生意有冲突,你懂的,这也不是咱们这种人能招惹的主。”
酒保职业素质强悍,调酒说话两不误,小哥把窄杯口的高腰酒杯轻推到男人面前,他拿过葡萄酒杯,手指拢住杯底,他看着酒保,指尖有规律的点了点玻璃杯的杯把。
酒保擦拭着透亮的杯子,心领神会的继续讲道:“你知道修路的事吧?”
“略知一二。”
男人审时片刻,注视着深沉不见底的酒液说道。
“三国签订了贸易互通协议,波尔波和阿纳里通过拉撒路商品往来,拉撒路负责运输,确保货物的安全。
波尔波和阿纳里获得了别国的商品,增加了进出口量,打通新渠道,拉撒路一改往日无人问津的情况,开展服务业,经济收入大幅度增长。
修路不管怎么看,对于三方来讲,都是件好事。”
酒保笑眯眯的点点头回应:“确实。”
“于上于下,都是件好事,旅客变多了,想要风流一夜的客人也就增多了。”
男人慢慢地酌酒,听到此处,似有所料地抬起头,只见酒保放好杯子,口吻轻佻:“帕西翁家族,主业是娱乐产业,副业是贩毒,近几年兴起的家族,原先不过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皮肉交易商。
害~也是撞上好时候了。
一夜之间翻身成为足以和两大家族扯扯皮的第三势力。”
男人静静地听酒保带着私人情绪的讲述,心绪纷飞地靠在椅背上举杯喝酒,眼神飘向远方。
“哦对了。”
小哥轻飘飘地一话扯回男人的思绪。
“外面那辆显眼的小敞篷是你的吧。”
“……嗯,对。”
话题转的太突然,男人有点没反应过来:“是我的。”
酒保隐晦了笑了一下,他点了点桌面,扬了扬下巴示意男人看窗外,语调中是说不出来的幸灾乐祸。
“以后别在拉撒路城开车了,还是这么—”
他顿了顿,笑着啧了一声:“彰显个人气质的车。”
“低调才是生活的真谛,我的朋友。”
“这句话不收你小费。”
“就当是我小小的善意。”
斑驳的玻璃窗外,一个套着浅色外套,带着宽檐帽的瘦小青年鬼鬼祟祟的围绕在红色敞篷车周边,男人眼见着他用什么东西撬开了汽车的机械锁,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车上。
“看在钱的份上,最好不要去招惹他。”
在男人一口喝掉酒,站起身,准备出去过过招的时候,酒保适当的提醒了一句,可也只是提醒罢了,他甚至饶有兴致的对比了一番二人的身量。
“他什么出路?下次光临我付双倍酒钱。”
“他的血亲是桑塔卡家族的跑腿,惹到他你算是踢到铁板啦!
去吧勇士,加油,很期待再次见到你。”
酒保见男人毫不犹豫的推门离去,有些意外,原以为自己的话能让他有点反应,毕竟桑塔卡家族恶名昭彰,栽在他们手上数都不尽的人命可不是摆设。
寻常人不说胆怯,至少也要犹豫一会,可他只是走向青年,复古铜制门铃摇晃,浑厚富有韵味的响声引来偷车贼的注意。
偷车贼不善的打量了几眼来者,手里的工作因为目光转移短暂搁置,原本能打着的火彻底灭了,看样子一时半会是偷不走了。
他骂骂咧咧的踹开车门下车,一只胳膊撑着车门,倨傲地站在男人面前,张口就道:“你是谁?”
“从哪来?敢妨碍我做事?”
男人从上衣口袋抽出烟盒,熟练的捻了根烟,点火,烟雾腾盛,他深吸一口后才慢悠悠的说道:“车主。”
“哈!”
偷车贼不屑地嘲讽一声,念着Npc味十足的台词:“看在你是新来的份上,不懂规矩。”
“给你一次机会,趁我心情还不错,麻溜地从我眼前消失。”
“否则…”
偷车贼利落地抹了下脖子:“你的脑袋就要移位了。”
男人不语,他沉默的吸着烟,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和情况,偷车贼再次钻回车里,拎起撬棍,他把烟盒揣进兜里。
本来是不想惹事的,且不说这辆车于他而言很重要,光说这辆车的后备箱装着的东西相当于他的全部家当。
不管什么人都不能把他的车与他分离。
一时半会,他还离不开这辆车。
再者,他已是将死之人,若不是遗愿未完,还有心事,他早就找个地把自己埋了。
死亡对他来说,更像是解脱。
更何况,眼前之人还跟桑塔卡家族有关系。
“真是太可惜了…”
话音未落,男人把冒着烟的滚烫烟头弹在偷车贼眼睛上,青年下意识挥舞撬棍抵挡,但这也阻挡了他的视线,男人寻找到时机,一把把茫然的偷车贼扯出来,顺带抽掉他手里的武器,人像肉饼一样狠狠地摔在地上,发出惨痛的哀嚎。
男人没有因为他的痛苦手软,他挥舞着撬棍,一下又一下,铁器砸在偷车贼的手上,穿出肉疼的骨折声,狠戾的青瞳散发着不祥的光芒,让人汗毛直立,不由自主联想到传说中的青鬼。
远处走来几个人,喊了几声后就要来夺男人手里的武器,而他却像身后长了眼一般,挥动着撬棍干脆利落的转身,敲昏一个幸运帮派人。
他丢弃撬棍,躲避寸头壮年热情送上的小刀,男人一拳砸向壮年的腹部,把他踹倒,快速拾起壮年的短刀,转身去解决最后一位帮派人。
毫无例外,第三名前来救援的跑腿发出惨痛的哀嚎,蜷缩着身体面朝地,砰的一声地倒下,扬起一片沙灰。
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
男人还没来得及感慨自己的身手如旧,便毫无防备地迎来针扎般密密麻麻的痛感,头上像是顶了一块巨石,他全身虚弱,恶心感袭来,霎时间天旋地转。
他无力地抓住车门,想要尽可能地站稳身子,痛苦将他压倒,男人弯着腰,咳嗽声压抑无比,可就算到了这般境地,他依旧没有放弃查看周遭的景象。
这也使他阴差阳错地逃过一劫。
一个带着牛仔帽,看不清面孔的人向他举起了枪。
千钧一发之际。
男人反手推车门,利用车门的助力狼狈的翻滚出去,他只顾得护住脑袋,顾不上别的。
好消息:没死。
坏消息:胳膊被擦伤了。
该死的。
男人抬头看着向他踏步而来的持枪者,单手费力地撑地,想要站起来,大量肾上腺素的涌入让他有了自己还行的错觉,奈何,下一刻,他就跌倒回原地。
不是因为别的,他的症状加重了。
男人勉强地抬起头,眼神讥讽地看着黑洞洞的枪口,看样子是没有留遗言的打算,这个人做事风格也很干脆,没有与他多废话的意思,手指扣动扳机。
“彭!”
男人的脑袋被轰开了个口子,大量血液迸射到挪亚?特里斯坦的半边脸颊上。
尸体直挺挺地倒下,被子弹轰烂的脑袋停留在挪亚的脚边,血液流淌而出,他眯着眼仰头向正午阳光的方向看去。
拥有一头耀眼银发的人站在他跟前,祂淡漠的浅灰独眼瞥了他一下,随即收回硝烟残留的枪口,别到腰间。
好似看出此刻的他不具有威胁性。
一位带着兜帽的少女走来,她一言不发地站在男人身旁,目光阴森森的凝视着他,一只手不知道放在何处,整个人一举一动都像极了深海里落单的冷血鲨鱼。
杀人者问:“你是这辆车的主人吗?”
挪亚捂着脑袋点了点头,祂露出晴朗的笑容,二人分工合作,各拎上两个人,扔到车后座,就连尸体也没放过。
可怜我的车了,挪亚忍不住想。
祂走到挪亚跟前,和颜悦色地同他讲话,语言用词讲究,仿佛祂是一位贵公子,而不是杀人如麻的雇佣兵:“很高兴认识你,我的名字是伊莱。”
“事从权宜,我和我的同伴需要借你的车一用,相应的,我们会免费治好你手臂的伤。”
“在拉撒路城,治疗是一件价格相当高昂的奢侈品。”
伊莱正要多解释几句,刺耳的鸣笛声从祂身后传来,祂无奈的笑了笑。
“抱歉,她性格不太好。”
“长话短说,我的朋友…”
“你是想要自己走,还是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