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异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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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第十天
泉州基地
泉州基地收到了一个恐怖的消息。
“什么?！你说东南区基地被一帮手无寸铁的邪教徒给灭了?！”
面对发火的肥肚男领导，男下属不敢抬头。
男下属又复述了一遍。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一帮穿着深红色袍子的奇怪女人闯入了东南区域的一个中型基地里，用了不到几小时的时间就将东南基地变成了一个人间地狱。
东南基地被邪教徒毁灭的具体经过已经无从考证，因为东南基地在发送完邪教徒已进入基地的信息后就杳无音信，东南基地最后发送的求救信号里还有一段东南基地变成地狱的影像。
男下属跪在地上不敢说话，他心里在不断骂这个既没能力又爱训斥人的男领导。
男领导则是反复观看那只有几秒的视频。
在那段只有短短几秒的旮旯角录像里，东南基地不知道是哪里起了火。
视频的刁钻角度看不见起火的地方，浓烟从好几处地方升起，空气满是飘散的灰尘。
街道上看不见一个人影，只能通过视频的背景音判断出有很多人在逃亡。
而这段没头没脑的视频就这样结束了，连一点前因后果都没有，无论是事情起因、事情经过还是凶手都没有出现。
这不像是东南基地发出的求救信号——更像是那帮邪教徒发来的威胁视频。
男领导被自己的想法吓得连连后退，男下属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恼羞成怒的他对男下属进行一顿羞辱痛骂。
:
渔妇被困在了另一个世界里。
她放弃追逐陈冬蛾，返回到R城里，再一路向着东方前进，来到现实对应的大海边。
海洋已经干枯了，一眼看就跟一座断崖一样。
海洋干涸，城市被风沙掩埋，河流更不用说了。曾经宽达百米多的河流只在表面留下了一点不明显的深浅痕迹，渔妇不仔细分辨还真找不出来。
陈冬蛾绝对还隐瞒了什么事情。
比如她为什么能够带渔妇来到未来的世界里，如果她早在进入地下研究所的时候就已经迷失在异界的夹缝里，她最后是怎么回来的她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什么样的疯子，能在凶险的异世中活下来。
除了陈冬蛾之外，还有谁知道这些事情，联盟对此又知道多少。
渔妇认真思考着这些事情。她并非没有反抗之力，她也并非一无所知。
渔妇沿着河流向爬行，百米多宽的河道只能勉强容纳下她的身躯。
如果她真的被永远留在了这里，那么后人将会在这个沙漠里看到一具搁浅的鲛人尸骸，尸体旁边就是被掩埋的城市。
那场景会很震撼，但渔妇不想成为这种景观。
很快，渔妇来到了她在‘现实’中停船的地方。
遥远的呼唤从另一个空间传来。
渔妇似乎看到了渔船的样子。
时空混乱的渔船，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渔船，成为了渔妇在时间中的锚点——这是和陈冬蛾的怀表类似的东西
渔妇借由锚点，重新回到了现实中。
可她忘了，这艘船连接的...是所有时空的‘渔妇’
这是另一个时间
海面平静无波，海面上全是死鱼。
在太阳的炙烤下，辐射在海面上翻涌。
这是一个大好的晴天。
36岁的沈辞从那艘渔船上发现于良时，于良正趴在屋内地板上，船舱门口就是穿着防护服的沈辞等人。
于良的半边脸已经融化了，她的皮肤溃烂成脓，血色肌肉外露。
但她依旧用仅剩的一只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们，那只充满仇恨的眼睛让沈辞她们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一件事情——她还活着
沈辞和她的同事们满脸震惊的看着她，她们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在辐射中活这么久，她们名为救援实为收尸的工作居然真的能救一个人回去。
她指挥人把半融化的于良勉强抬上担架，地面上的血水被她们踩的到处都是，脚底黏腻的触感让沈辞冷汗直流。
她们已经很小心了，但于良那一碰就碎的骨头实在太脆了，失去连接作用的肌肉也直接断裂开，一截手臂就这么被扯了下来。
那名实验人员似乎有些无措，沈辞接过手臂，放在了于良身上。
沈辞一抬头就看到于良在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紧盯着她。
——她很聪明，她知道所谓的‘救援者’是知情不报的隐瞒者，派出救援的联盟就是罪魁祸首。
沈辞在防护服下对她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但于良看不到，她被抬走了。
而迎接她的命运，她将会是作为实验品被研究一辈子，成为万千被销户的人员之一。
即使她活下来也会被永远关押，被联盟榨取最后的价值。
这就是沈毒的母亲沈辞一直以来在做的事情，黑暗且难以见光。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做这些事情。她可以当个瞎子，当个不知情的普通人员过着普通人的生活，留在家里陪十一岁的女儿沈毒。
她知道这只是她逃避的想法，这种事情永远都会有人来做，只是这个人是她。
渔妇的意识借着于良的视角看着这一切，她能感受到那几乎生不如死的痛苦。
因为于良的身体因辐射活生生融化，她融化的身体和她身上的衣服粘连在一起。名为仇恨的情绪在心中不断翻涌，那或许是属于良的，但这当中已经没有多少于良的自我意识。
渔妇要被她们搬走了，也就意味着她要离开这艘船。
她只是意识来到了这里，那她原本的身体呢？哪去了?
渔妇能感觉到她的身体仍然留在渔船附近，或者就在‘渔船’上。
这艘在不同时间有着不同状态的渔船是一个概念一样的存在，不会因为渔妇的意识随着于良离开而远离。只有渔妇想，她随时可以离开自己身体回到‘船’上。
心里对目前的情况有了个底，渔妇回忆着沈辞这个人的相关记忆。
当初的一个十年里，沈辞处于某种愧疚心理经常来看她。
沈辞长期出入辐射重灾区，体内积留下的损伤也让她在六十岁之前因疾病而死。
在第二个十年里，沈毒接替了沈辞，成为了渔妇的直接负责人。
再之后，就是沈言接管了她。
已经因疾病而死的沈辞也没想到，她以为事情能在她死去之后就彻底结束。她们能不再与这些黑暗的事情纠缠，她们都是无辜被牵扯到这些事情里的人。
可从她将于良带回研究院的一刻起，一切就已经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她们为了各自的目标而拼尽全力、飞蛾扑火。
渔妇依然记得沈毒第一次见到她时对她露出的笑容，那个充满野心的笑容。
——“我知道即将发生的一切。所以，我将会成为那个做出改变的人。”
回到现实。
能在辐射中活下来的于良是个很稀有的实验体，渔妇被搬运回研究院的路很漫长，沈辞她们为了不让她在路上就死去，她们花了挺多方法维持她的状态。
渔妇的身体躺在水箱里，各种仪器管子插在渔妇的身体上，粘稠的修复液浸泡着渔妇的身体。渔妇当时几乎没什么意意识了，她才知道她当初居然是这样被搬运过去的。
虽然不清楚目前的情况，但她莫名有种预感，她会看到她以前没有发现的东西。
经过漫长的旅途回到了研究院，被搬运进研究院，来到那个她最熟悉的实验室里。
被投入水箱。
实验室里变得的忙碌，直到实验室里再次变得安静——渔妇终于见到了，她穿来这个时空要见到的人。
实验室的大门自动打开，一个渔妇从没见过的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