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生死悬于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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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老臣寒晟安斗胆进言：非但不应斩杀陈天尊，反倒是应当隆重嘉奖他！”郡公寒晟安，一脸急切地挺身而出。
“此言何解？”司徒千眉宇微蹙，显出一丝疑惑。
他本就对北秦郡王陈氏一家存有芥蒂，今见陈家后人竟有如此神奇的疗伤神药，却不知献给朝廷，反倒是随意泄露于世。不管陈天尊是巧取豪夺，还是别有用心，司徒千都不想探究，唯有杀一儆百。
“陛下，陈天尊无私奉献‘九命疗伤’，实乃利国利民之举。若在陈天尊未献此药之前，陛下自可随意处决。然而，此刻陈天尊献药于民，陛下便不能轻率下手。若陈天尊因药造福苍生，却反遭杀戮，于陛下威名，于我承宇国声望，均大为不利。
反之，若陈天尊因贡献此等利国重器而免于一死，反而得到重重赏赐，我承宇国将更显稳固，百姓亦将更加团结一心。”
寒晟安郡公话音刚落，便自觉退至一旁。
他并未将话说得过于直白，但司徒千却心领神会。这不正是陈天尊得罪了他司徒千，而他借此机会，因陈天尊之善举而免罪赏赐，进而稳固自己的地位，赢得更多百姓的爱戴吗？
区区陈天尊生死，他不在意，这种名利双收的好事，司徒千岂会推辞？何况，杀陈天尊的机会多的是，待此事风头过后，再行处决，也不迟。
“老郡公高见，传陈天尊上殿。”司徒千瞬间洞悉了这其中的玄机。
片刻之后，一名面色苍白、眼神黯淡、头发凌乱的青年被带入大殿。
这不就是那位研制出“九命疗伤”的神秘炼药师吗？
众人望着陈天尊那颓废的身影，无不惊愕。炼药师虽不拘小节，但平日里的衣着还是颇为讲究。怎会像陈天尊这般狼狈不堪？
“还不跪拜。”带陈天尊前来的禁卫，见陈天尊浑浑噩噩地环顾四周，不禁怒斥一声。
陈天尊却恍若未闻，依旧茫然四顾，对跪拜行礼之事毫无察觉。
“退下。”司徒千对禁卫挥了挥手，语气中透着宽容。
禁卫退下后，司徒千这才转头看向陈天尊，微笑着问道，“你就是那位陈天尊？”
陈天尊宛如从梦魇深渊中骤然觉醒，眼神中满是迷茫，而后瞪大了眼睛，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震惊地叫道：“您……您是王上？天啊，原来您就是那位传说中的至尊！”
一旁的大臣正欲出言斥责，却被司徒千一挥手制止。他目光锐利地扫过陈天尊，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听闻你研制出了神奇的九命疗伤液，这等绝世疗伤神物，能否揭开其背后的神秘面纱？”
陈天尊曾经的疯狂之举，司徒千并非毫无耳闻。毕竟，他是北秦郡王合法的继承人，这些消息自然有所耳闻。然而，他对此并未放在心上。换言之，若非陈天尊研制出九命疗伤液，哪怕他死得再凄惨，这位领王也绝不会多看一眼。
或许，若陈天尊真是一位炼药奇才，他或许还能加以利用，而非将其置之死地。
陈天尊长舒了一口气，仿佛从生死边缘逃出生天。他知道自己经历了何等惊心动魄的遭遇。在经历了一番生与死的折磨后，他意识到，这位领王似乎并无杀他之心。而他那般虚弱的精神状态，也是他有意为之。毕竟，他曾陷入疯狂的深渊，哪怕反应迟钝，也是情有可原。
“回王上，那是我父亲临终前的遗物，他言明，若有一日生灵涂炭，便以九命疗伤液解民之苦。我因昔日荣光蒙蔽了双眼，迷失了自我。在稍感好转之际，我想起了父亲的遗言，便与丹汉炼药携手，探寻这神物的奥秘。至于炼药之道，我素未涉足。”陈天尊娓娓道来。
司徒千闻言，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后悔，为何没有早些关注这位陈家后人。对于陈天尊的解释，他并未怀疑。毕竟，陈天城曾是炼药师，陈天尊未曾学过炼药，这也合情合理。炼药，岂是人人可学？陈天城失踪时，陈天尊尚在襁褓之中，如何教授？
“那你为何要将这配方公之于众？”司徒千继续追问。
陈天尊略显紧张地回答：“这配方原本是我爷爷留给父亲，用以泽被苍生，惠及一郡之民。我父亲虽未能继承郡王之位，但我陈家却一直怀揣着这份责任。如今，我身体康复，也深知陈家再无机会继承北秦郡王。因此，我想借此机会，让九命疗伤液造福更多人，为我陈家积攒一些功德。”司徒千暗自点头，心中暗忖，这确实是增加威信和拥护的绝佳手段。陈天尊的话，他已信之八九。
“然而，这谜团般的疗伤灵丹，竟是你陈天尊率先揭开序幕，高价倾销于世，这究竟是为哪般？待得药液研制有成，你却突然散播秘方，这又是何等心机？”司徒千的目光如炬，直射陈天尊，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可掩饰的疑惑。
陈天尊面色微显慌乱，但语气坚定：“那往事如烟，我陈天尊曾食不果腹，如何谈得上推广此疗伤圣药？丹汉炼药的陆坊主曾施以援手，这份恩情，我岂能忘却？故而，待我炼制出一批灵丹后，便无偿分赠，一来宣扬丹方之神奇，二来报答恩人之情，三则让天下皆知，九命疗伤液，非同凡响，非我虚言。”
司徒千听罢，心中暗自懊悔，若他早一日洞察此事，这疗伤液的秘密便无从泄露。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懊恼，沉吟片刻，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陈天尊，纵使九命疗伤液非你所创，却也是陈家对承宇国的慷慨奉献。作为一国之君，我决定对你大加奖赏，若你愿继续执掌北秦郡国的王位，这也不是不可能。”
听闻此言，众人心中皆是一惊，陈天尊的运气似乎好到了极点。之前陈家为郡王之位拼搏，陈光远命丧黄泉，陈星河（即陈天尊）更是疯狂追求，却始终未能如愿。如今，他无意间献出疗伤灵丹，反而轻而易举地赢得了郡王之位。
众人对陈天尊的野心一览无余，皆认为他必会接受郡王之位。他曾为郡王之位疯狂，如今似乎仍未放下这执念。
然而，陈天尊心中却是冷笑，司徒千若真要赐予他郡王之位，那么他的便宜老爹又怎会死在饶州城？退一步讲，即便他接受郡王之位，孤身一人带着郡王印章前往北秦，这难道不是自寻死路？
昨日中毒的惊险经历犹在眼前，陈天尊又怎会忘记？他知道，若他死，承宇领主国国君绝不会有一丝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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