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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怒发冲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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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武威去往西陲,路途有千里之遥,途经张掖郡,酒泉郡,敦煌郡,再往后便是无人荒漠的戈壁。

一路上,不仅要途经突厥人占据的大片土地,还要面对神出鬼没的盗匪,以及饥饿的野兽,可以说,出了武威,便是生死难料的一条路。

如今的杨泽,身份敏感,好似那踏上天竺求经书的唐僧,炙手可热,路过的盗匪们想擒获他,换取赏银,藏在暗处的人想杀了他。

仅靠这五十多人的队伍,莫说是走,就是人人快马,走不了一半的路,就要被盗匪们劫了道。

去卢城,难!

而最难的地方是,卢城身为西陲郡治所,即将面临外族的入侵,所谓兵凶战危,在这个刀与剑,火与血的冷兵器时代,战争意味着死亡,意味着动乱不安。

可以不去卢城吗?

答案肯定是不能,天子旨意,违抗必死,若是去往卢城,尚有一线生机。

杨泽想要搏一搏,而搏一搏必须要靠智慧和胆量,他没有金手指的加持,唯一拥有的只有自己的专业技能和穿越者的认识。

事到如今,他看着武威城外那多如牛毛的流民,心中迸发出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棕叔,庆子”

“少主”

“带人,给我搭一个高台,越简易,越快越好”

“诺!”

二十多名杨氏罪徒开始忙碌起来,他们一个个寻找木凳木椅木板各种材料,短短的时间,硬是拼出一个一人高的杂物堆。

杨泽快步跃上,无惧晃动的危险,登高而立。

黄杉立在不远处,瞧着热闹,他闹不清楚杨泽这小子究竟想要做什么,竟是幻想着,这小子不会犯了脑疾,糊涂了吧。

而周围的流民更是不明白杨泽在做什么,许多好奇的人渐渐靠了过来。

登高而望,目之所及皆是人潮。

杨泽没有畏惧,反而在心头发出阵阵的呐喊:

“时代既然可以创造英雄,那么我既然来了,那便登上这方舞台,演绎出自己的精彩人生...方无怨无悔...”

杨泽精神一敛,双手拱拳高声呐喊:

“诸位乡民,在下杨泽,曾是靖国公世子,现在已然沦为一罪徒尔,流放西陲卢城服苦役...”

说着他看着愈发靠近的人群,用着极致洪亮的嗓音喊道:

“我听闻外族入侵西陲,诸位乡民不得不背井离乡,放弃家园,这原本不是你们的罪过,世人也只会可怜你们。

但是,我杨泽今天,却要在这里说上一句公道话”

“尔等虽然无罪,但皆是懦夫!与狗苟蝇营的蛆虫一般,别无二致!”

杨泽话音落下,周围的流民情绪陡然一变,从满脸疑惑到面色上带着羞愤。

杨泽选择无视,反而高举自己的右手喊道:

“诸位乡民,莫要不信,但凡是个带把子的爷们,都不会放弃祖宗传下来的土地。

事到如今,你们不仅逃了,还寡廉鲜耻,抢夺食物,欺凌弱小,更甚者,以同宗同族同胞的血肉为食,简直是丧尽天良,令人发指!”

他愤恨的喊着,想要将自己心中的愤恨通通表达出来。

“如果我是你们,我会羞愧难当,恨不得将自己裤裆里的东西拿出来割掉,入宫当个娘娘腔的太监,更恨不得爹娘为何生下自己这个男儿郎,却不是个女儿身!”

“耻辱!”

“只会窝里横的败类!”

杨泽无情的谩骂着,流民们的情绪也被杨泽无情的辱骂给点燃了怒火。

看着群情激愤的流民,杨氏族人们围在搭建的杂货堆前,面无表情。

而远处的黄杉一众官差却是头皮发麻,心中咒骂着杨泽是个混蛋,他要找死,就去死,何必拉上自己这些人!

高台上,看着被自己三言两语骂的有些恼怒的流民,杨泽仰天长笑:“你们居然还有脸生气!告诉你们!”

“我靖国公一脉,祖上有七人征战西陲,这七人中,有六人血洒西陲,如今看着他们戍守的地方,居然没动一刀一枪,就有二十万人逃命,我真为他们感到不值!”

说完他红着眼,怒视西陲的方向道:“我杨泽,不是懦夫,不做孬种,你们这群鼠辈不敢去和异族动刀子,我杨泽敢!

你们不敢去守卫自己的家园,我杨泽替你们去守,哪怕流尽身上最后一滴血,我杨氏族人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乞降!”

杨泽的话音落下,许多西陲的百姓们瞬间想起来家中的老辈人流传下来的古老故事:

“百年前,杨氏有将七人,征战西陲,六人战死,一人没了双腿,失了明,可依旧死战不退,也因此,保得西陲百年来和平。

那似乎已经是非常久远的事情,可如今依旧为人们津津乐道,想不到竟是眼前这位小哥的先祖。

一时间怒火和怒气渐渐消散,只剩下羞愧的低下头颅,不敢直视杨泽。

杨泽见状像是骂累了一般,失望透顶的说道:

“今日,愿意随我去西陲的老少爷们,敬请跟着我,我杨泽身无分文,没有一物可赏。

若是不愿随我去西陲,请你们让开道路,我自去之,各位乡民,敬请保重!”

这世上不缺聪明人,唯独缺少的是呐喊者,将委曲求全,生活在底层的小民的良知唤醒。

这世上的腌臜终归太多了些,好人不偿命,恶人活千年,若事事都等着老天爷怜悯,那人间早已变成修罗地狱,再无正义可言。

将心中的万言千语尽数倾泻,杨泽才走下高台。

这一刻,杨氏族人们热泪激动的看着杨泽,仿佛从他的身上找到了昔日杨氏一族的荣耀。

不远处的苏离却是一脸的震惊,他从未想到,杨泽这个纨绔子弟居然能说出这般热血沸腾的话,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至于押官黄衫,则彻底的呆滞,杨泽的话,虽然过于偏激,却大大的激发了尚有血气之人的斗志。

更何况西垂边民本就尚武,民风彪悍,几番拱火的话下来,许多流民居然自发的聚拢到了一处。

“这人当真是妖孽,若是他有心谋逆...”

想到这儿,他不由看向那些双目包含羞愤的流民,心头一惊,一想起上面安排的差事,八成要凉,自己还能有机会下手?

与黄衫同为差役的白阿牛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触,他紧紧的攥着拳头,虽然不善言辞,但充斥怒意的脸色已然表达了心中的想法。

他才觉着,大丈夫,就当如杨家先祖一般,杀敌报国,血洒疆场,他白阿牛也想成为那样的人,什么狗屁押差,他不干了,他要跟着杨泽,杀突厥,护家园!

就连心思单纯的白阿牛都被杨泽的话语感动,莫说其他流民了。

这一刻,流民们打心眼里,敬重起杨泽,似这种逆风而行的勇士,世所罕见,竟不约而同的让出一条宽彻的道路,供杨泽他们离去。

所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说是一回事,行却是另外一回事,无论哪朝哪代,口是心非的键盘侠比比皆是,但言行一致的孤勇者却是少之又少。

也许是杨泽的话起到了作用,也许是流民中的一些人良心发现,总之,越来越多的流民跟在杨泽的后面,追随着他的足迹,向着卢城的方向走去。

而这种情况正快速的在流民的圈子里面传播着。

道路旁,一名中年男子,双目呆滞的抱着怀中冰凉的稚童,随后将他放进土坑内,那里面还有一具冰冷的尸体,一口坑穴,埋了一家四口人,有老母亲,结发妻子,两个稚童,整整齐齐。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随后将他们的尸体掩埋,一边扒拉着土一边说道:

“媳妇儿,我要回家去了,咱们的地不能便宜了那帮子外族人,若不是他们来,你们也不会死在这儿,这梁子,这仇,你男人一定会给你讨回来的!”

做完这一切,男人拿起仅有的木耙子跟上了前往卢城的队伍。

他们都一样,没了念头,没了盼头,没了牵挂,孤身一人,只剩下复仇这一个执念。

杨泽万万想不到,他寥寥数语,却聚集了足足两万人的流民队伍向着西陲卢城进发。

他们没有武器,没有衣甲,更没有食物,只凭着一腔热血和对杨泽莫明信任的执念,义无反顾,没有丝毫的畏惧。

武威城头上那名啃食着羊腿的将官,自然将一切看着眼中,不免微眯着眼睛,看着杨泽等人的背影,喃喃自语:

“好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少年郎,仅凭三寸不烂之舌就能鼓动起数万义士奔赴西陲,此子不凡,只怕将来定会大有作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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