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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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前的一个清晨，阳光透过赵家主殿那精雕细琢的窗棂，洒在了金碧辉煌的大殿中央。

彼时，年幼的赵俊正恭恭敬敬地站立着，而在他身前，一位名叫金老的长者满脸慈祥地握着他稚嫩的小手。

\赵俊啊，你可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的责任吗？\ 金老语重心长地问道，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

小赵俊抬起头，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金爷爷，我知道！我是咱们赵家未来的少主！\

金老微微点头，眼中流露出欣慰之色：\没错，孩子。所以从今天起，你必须刻苦地学习武道、勤奋修炼，只有这样，日后才能真正担当得起这一重任呐！\

赵俊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好的，金叔叔，我一定会加油努力的！\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乌云密布，将整个天空遮蔽得严严实实，不见半点星光。

一处偏僻幽静的山涧之中，狂风呼啸，雷声滚滚，不时有耀眼的闪电划过天际，瞬间照亮这片黑暗的世界。

此时，位于山涧处处的一块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他们皆是身着劲装的武者。

鲜血染红了地面，与倾盆而下的暴雨混合在一起，形成一道道暗红色的溪流，向着山下缓缓流淌而去。尽管雨水如注，但依旧难以洗刷掉空气中弥漫着的浓烈血腥气息。

\为什么？为什么......赵毅，你怎能如此对我？我可是你的亲哥哥啊！从小到大，每次当你受到别人欺负时，都是我挺身而出保护你，为你撑腰出气。可如今，你为何竟要下此毒手？\

满身血污的赵俊瘫倒在地，声嘶力竭地朝着不远处那个手持长剑的青年怒吼道。

只见那青年面无表情地伫立在原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排森冷的利齿。

他冷冷地俯瞰着脚下狼狈不堪的赵俊，眼神中透射出一股令人胆寒的寒意，仿佛眼前之人并非他的兄长，而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一般。

\哥哥，只要你还活着一天，我便永远无法顺利继承那少主之位。所以今日，你就用你的死成全我吧\

赵毅阴恻恻地说道，手中的长剑在雷光映照下闪烁着寒光，他高举右剑，猛地斩下。

忽然之间，赵俊双眼发红，瞬时之间，一只手抓住赵毅，随即一声轻响，赵毅头颅被斩成左右两截，鲜血喷涌，表情都未改变。

赵俊骤然间平静得可怕，整个人如同雕塑般僵硬地伫立在原地，动也不动一下。

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眼前弟弟那冰冷的尸体。

倾盆而下的大雨无情地拍打在他身上，但他却浑然不觉，宛如一座屹立于雨中的石像。

他低垂着头，双眼死死地凝视着脚下那具毫无生气的躯体，往昔与弟弟相处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

回忆中的欢声笑语、争吵打闹此刻都化作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泪水止不住地从他眼眶中奔涌而出，混合着雨水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他的心被无尽的悲伤所淹没，痛苦得几乎无法呼吸。

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伴随着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充斥着他的鼻腔和口腔，让他感到一阵眩晕。

亲情、友情、礼义、廉耻……这些曾经熟悉而又重要的概念，如今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盘旋交织，令他陷入深深的迷茫。

“杀人是不对的，我犯错了，我竟然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弟弟！”一道带着悔恨和绝望的声音在赵俊的脑海中响起，一遍又一遍地冲击着他脆弱不堪的神经，他的精神防线终于彻底崩溃。

“不，这一定不是真的，这只是一场噩梦，对吧？快醒醒啊！”在内心深处，另一个声音拼命地嘶喊着，试图否认眼前这残酷的现实。可是，无论他怎样自我安慰，事实就摆在那里，不容置疑。

就在这时，又一道冷酷无情的声音传来：“有什么错的？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强者生存，弱者淘汰，这是天经地义的法则。那些人因为弱小而被杀害，只能怪他们自己无能；而现在，你既然已经动手杀了人，是他们弱小，活该被杀。”

这两道声音在赵俊的脑海中激烈交锋，让他的思绪愈发混乱，几近癫狂。

良久。

赵俊吐出一口浊气，轻笑起来。

“呵呵呵……哈哈哈。”

很快，笑声飞扬，他猛地抬头，望向天空，双臂完全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