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那么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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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知道消息时,延庆殿的下人已经被慎刑司审完了。
“皇上,已经确定延庆殿里的下人与之前在内务府行刺的人有关联,端妃知情不报,反利用这些人暗害华贵妃,证据确凿。”
苗嘉卉面无表情地说完这些,等待胤禛的裁决。
慎刑司有她的人,延庆殿有红帮的人是事实,只是没有与端妃直接来往的证据。苗嘉卉本可以直接伪造,但她没有。
而是让朝颜给红帮的人传递假消息,然后红帮的人找端妃合作,被抓了个正着。
胤禛没有先追究端妃,反而先质问年世兰:“你没有怀孕?”
明明暗卫也说她胃口大增,时不时的呕吐,遮遮掩掩,还不让太医请平安脉。
年世兰心里一冷,神色淡漠:“臣妾只是肠胃不舒服,反反复复总不好。”
胤禛眉头皱紧:“为什么不让太医诊治?”
年世兰嗔怪道:“皇上,你也知道肠胃不适,总会出一些不雅的事,臣妾不想让别人知道。再说翊坤宫有女医,如果再不行,臣妾可以去求祥太妃,为什么要让太医们知道臣妾的糗事?臣妾怕皇上嫌弃嘛。”
胤禛不说信没信,沉声道:“端妃降至嫔位,此事作罢。她不会和反贼有勾结,也不会害你的孩子,定是那些反贼挑拨离间。”
年世兰忍不住气道:“可是证据确凿,还要什么证明?之前臣妾的孩子说不定就是她害的,难不成也是皇上在包庇她?不然怎么什么都查不到。”
胤禛眉头一皱,不耐烦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怎么还扯到之前的事了?此事朕自有主张,你不要公私不分。”
眼看年世兰要发飙,苗嘉卉适时开口:“华贵妃,皇上是想利用端嫔继续查反贼的事,位分太低反贼会觉得端嫔没价值。华贵妃稍安勿躁,不要误了皇上的大事。”
胤禛对苗嘉卉的解释很满意,看向怒气冲冲的年世兰:“你就是太沉不住气,以后怎么管理后宫?”
而年世兰看着他风淡云轻,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如坠冰窖,别人害了她的孩子,她还要沉住气,捉拿反贼是大事,她的孩子死了,就不是大事了吗?如果这次是真怀孕,齐月宾那个贱人,可是害了她两个孩子啊。
年世兰甚至想扑上去,揪着胤禛的领子问一问,她在他心里算什么,她和她的孩子在他心里又算什么。
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她爱的人有多冷血,如果不是甘丹珠先出了事情,有苗嘉卉在旁边盯着等真凶,自己恐怕早就步了甘丹珠后尘。
年世兰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
胤禛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猜她心性要强,肯定不满这样的处置,便开口哄道:“等后宫清查干净,端嫔任由你处置,有文德在此作证,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年世兰回过神,看向苗嘉卉,苗嘉卉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眼里写满了担忧,生怕她忍不住爆发。
胤禛太不是人了,利用完端嫔,还要让年世兰动手,他片叶不沾身,而且以后翻旧账,年世兰惩治端嫔,会成为年世兰的罪证。
所以,苗嘉卉从不动手害人,什么都摆到明面上,但仅仅如此远远不够,还要让声望高到一定程度,高到连敌人都不会相信她会做坏事。
就像现在,胤禛让她去巡幸,就算许多人为了利益会推一把,但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胤禛冷血无情,刻薄寡恩,过河拆桥,不能与之共谋。
如今的形势,胤禛恐怕已经发现他能团结的人,只有天下百姓。只有努力做实事,以百姓口口相传,堵住八旗贵族和大地主阶级之口,舆论攻势才能倒转。
开民智,这种事他不会做。但让百姓少交点税,吃饱穿暖,可以做。
所以,想让百姓感恩戴德,巡幸天下很有必要,想让百姓吃饱穿暖,赋税改革和织造局之事必须做。
论迹不论心,只要他顺着这个路线走,苗嘉卉就不会轻易动手。
军机处、粘杆处、密折制,虽然都对胤禛有利,但也有弊端,只会让胤禛的神经越绷越紧,更加多疑,以后有点风吹草动,恐怕都要怀疑自己皇位不保。
这样的人,自己能把自己逼死,活不长。
端嫔齐月宾逃过一劫,被降位,还成了胤禛的棋子,端嫔本人心里竟生出几分喜悦,觉得自己被胤禛看重信任,选她为他做这么重要的事。
苗嘉卉听到眼线传回来的消息,嗤笑一声:“就那么爱吗?”
原着端妃到底知不知道那碗药是落胎药呢?她那么聪明的人,不可能猜不到吧。也许她无依无靠,没办法选择,但更多的还是,想要自己在胖橘心里与众不同吧。可惜,她没料到胖橘没有阻止年世兰折磨她。就像现在,她也想不到,胤禛早就把她的命交给年世兰了。
年世兰强忍着眼泪给远在西北的年羹尧写信,有些字还是胤禛教她的,写的时候,心在隐隐作痛,可她不能让二哥像甘家父子那样被胤禛忌惮,她心里怕得要死。
什么贵妃,什么将军,都像是飘浮不定的云彩,会被冷血的胤禛轻易打散。
她甚至在信里求年羹尧寻找西域名医,为苗嘉卉治病。
“在潜邸,幸得皇后娘娘相护,生得一儿一女,搬进宫里,皇后娘娘又帮妹妹升至贵妃,找到杀子仇人,亦教导妹妹功高震主。如今皇后娘娘不日将巡幸天下,将子女和姐妹皆托付于吾。然妹妹天生愚钝,如今才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恐有负所托。天下女子能做一国之母者,唯当今皇后娘娘一人。皇上冷血无情,皇后娘娘平安无事,后宫之人才可平安无事。望哥哥倾力相助皇后娘娘平安归来……”
得知年世兰写了给年羹尧写了密信,苗嘉卉命人悄悄护送年家的眼线出宫,躲开粘杆处的监视。
年世兰这边算是搞定了一半,但甘丹珠,苗嘉卉却不知道怎么对待。
因为甘丹珠挺了这么多年,全凭她自己的心气,如果戳破她身体破败的现实,恐怕活不长久。
甘丹珠一死,苗嘉卉又不在宫中,太皇太后的身体也每日愈下,胤禛不会让朝颜抚养小六,年世兰的性格又不适合当幼儿园园长,谁能护住小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