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诡邪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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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过一阵，人祖又将话题转到了姜石身上。
“先天人族......真是久远的名号。”
身躯壮硕的人族望着被绑在树上、足有快四米高大的怪物，眼中有思索之色。
他诞生于先天人族消亡的时代，对于先天人族的了解，也只存在于传说与故事之中。
“非生非死，何苦回哉。”
人祖一招手，捆着姜石的神秘兽筋就脱落，化作一根束带，回到了人祖的腰间。
而姜石得了自由，低嚎一声，獠牙外露，凶狠地盯了李源一眼，转身奔入夜色山林之中。
“前辈......”
李源略有担心。
姜石被他封印了如此久远的岁月，无比饥饿，对于普通生灵来说，或许会很危险。
人祖微微一笑，端正的面容上有着淡然神色：
“莫慌，此片星辰大地没有人族存在......让我瞧瞧它的本性。”
李源点点头，两人一起动身，没入黑暗，遥遥跟在了姜石身后。
只见姜石犹如一头野兽，狂奔在山林之中，沿途所过，留下黑雾般的阴煞气息。
直到发泄般地冲出了很远，姜石才有些茫然地停了下来。
它感知不到活物，没有任何能够攻击的目标，脑中，也有着一些残存意识，在阻拦它游荡。
李源之前将它葬入大地，以天阳地阴之力封印、淬炼许久，试图唤醒它生前的人性，终究还是造成了一些影响。
姜石本能中的自我意识挣扎着。
一方面，想要游荡寻找活物吸食生命精气；一方面，残存意识又在呼唤：黑暗与杀戮，不是它的归宿！
于是，它与‘自己’僵持住了，好似陷入凝滞的尸体，站立原地一动不动。
茫茫黑夜，寂静的山林里，一头高达三四米、红目獠牙、浑身黑毛的人形怪物，半隐在黑暗之中，像一个木桩般矗立不动，只是往那一站，就足以引起绝大多数生灵的恐惧。
人祖与李源藏在远处，看着姜石的状态，不由得沉思着讨论起来。
有着人祖的力量，他们的声音不会被姜石察觉。
李源将自己所知的信息告诉了人祖，姜石的生前经历、死后蜕变，全都讲出。
人祖沉吟着，望着陷入沉寂，一动不动的姜石，缓缓道：
“或许......他就是某种道路的开始。”
李源凝望许久，也想起了埋藏记忆中久远的词汇。
如姜石如今的模样与嗜血特征，几乎一模一样。
僵尸。
难不成，这种诡邪之物，就是从现在开始出现，从他的手中诞生？
不过，显然姜石超越了后世的普通僵尸，更为强大。
它身躯强壮，皮肤坚韧，但却不会僵化关节，如同迅猛的野兽，能够随意行动。
极端嗜血之下，带来的是可怕的杀戮欲望。
只要有足够的生命精气，就能不断强化，甚至可能发生特殊的进化。
若非李源之前运转阵图，以太阳图腾之力，在封印姜石时，强行给它刻下了一个‘惧怕阳光’的弱点。
或许，这头怪物将会屠戮世界，造成无边的业障与祸乱。
而且，李源担心，迟早有一天，姜石会进化出‘感染’的可怕能力......
山林之中。
梭梭声打破了寂静。
有习惯了永夜的生物，缓缓靠近了姜石所在之地。
那是一种类似黑狼般的四目野兽，血气旺盛，凶悍有力。
野兽的生命精气惊扰了姜石，打破了它的自我僵持。
寻找活物、吸食生命精气的欲望瞬间压过了姜石体内的自我意识。
它身躯不动，猩红的目光却一寸寸挪移着，锁定到了那头四目黑狼的身上。
长着四只眼睛的奇特黑狼轻嗅着，似是感应到了某种危险，隔着上百米，就开始惶恐地后退。
但......姜石动了。
它紧盯那头黑狼，獠牙从嘴里缓缓展露。
双手轻抬，几乎只是瞬息间，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犹如席卷着黑风，很快就悄无声息地追逐到了黑狼身后。
为了不逼黑狼拼命逃窜，姜石几乎在平移般地飞行，在黑夜的山林中飘过，漆黑的尖锐指甲探出，几乎摸到了黑狼的尾巴，有些渗人。
而黑狼即使长着四只眼睛，也似乎根本无法察觉姜石的靠近，没有发现具体危险之下，还不紧不慢地缓缓远离着。
直到浑身黑毛的怪物几乎贴着黑狼平移，又将那双利爪死死掐住了黑狼的背脊，黑狼才惊慌地嚎叫起来。
甚至反头一口，凶狠地咬在姜石密布黑色毛发的手臂上。
只是，那足以咬碎骨头的利齿，连姜石的皮肤都无法咬动，就好像咬在了一块钢铁之上。
姜石双手微微发力，一下就将硕大的黑狼提了起来。
黑狼背脊被尖锐指甲掐得骨骼都要碎了，根本无法挣脱，鲜血更是沿着伤口汩汩而流。
黑狼痛苦地哀叫着，却被姜石无情地捏碎了头骨，仿佛担心这种嚎叫，会惊吓到其余可能存在的‘猎物’。
望着手中流淌温热鲜血的黑狼，姜石张开嘴巴，獠牙绽放丝丝缕缕的黑雾。
在这关头，它似是挣扎了半瞬。
某种意识在呼唤，在阻拦！
只是，它终究阴冷地低嚎一声，眼中猩红光芒大放，朝着黑狼的脖颈狠狠咬了下去。
硕大的黑狼身躯，迅速就变得干瘪，仿佛体内的鲜血都被强行吸食干涸。
黑狼很快变成一具干尸，而姜石再度吸食到鲜血中的生命精气，发生了可怕的变化。
它浑身的黑色毛发，仿佛染上了一丝血红色，变得更短，却更密集。
那些血红的毛发，开始染上某种诡异的能量，仿佛预示着此刻的姜石，越发危险。
并且......它浑身缭绕淡淡的血光，直接学会了飞行。
像是一根木桩般，双手微垂，平移着飘飞，胡乱游荡在山林之中，寻找下一个猎物。
身后远处。
人祖和李源遥遥跟着，都是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尚有残余意志，会限制自身行动。”
“可一旦被活物惊扰、吸食血液，那种凶性就压不住了。”
“这种邪异恐怖的进化速度......”
人祖的神色有些凝重。
以他的眼界与能力，看到姜石发生异变的刹那，就已经明白这是怎样潜力可怕的怪物。
可偏偏，人祖有所预感，这种不在自然演化大道之内、堪称诡邪之物的存在，是命运使然，是注定要出现的全新道路。
李源亦是心绪复杂：
“我......这算是亲手缔造了第一头诡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