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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纨绔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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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废话吗。”顾九思斜瞟了她一眼,得意道,“我早同你说过,我天下第一顶顶好。真的,嫁给我,”他语气认真,“你赚大了。”

柳玉茹:“……”

不能夸。

这个男人,真的夸不得。

不夸就已经上房揭瓦,夸完简直要上天揽月。活在这种极度爆棚的自信里,他一直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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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九思是一个帅度日益增加的男人

顾九思:“千万别爱上我,我是你们永远得不到的男人”

柳玉茹:“再装逼就关书房”

秒跪

第22章

两人一起回了顾家,刚进门, 江柔便着急迎了上来。

看见柳玉茹, 她心里稍稍镇定些, 瞧了一眼顾九思, 她压着着急,看向柳玉茹道:“我听说王家的大公子今日欺负你了?”

柳玉茹应了一声,随后道:“也不知道是怎的,他便突然让门来,故作不识得我的身份说些难听话。”

江柔听着,叹了口气:“女子在外走动,这是常事, 你别放心上去。我明日上他家去找他父亲说说, 总该要出这口气。”

“倒也不用了……”柳玉茹有些尴尬, 她算着, 如今该是王家上门找顾家说说了。

江柔见得柳玉茹的神情, 顿时心里有些发沉, 斟酌着道:“可是九思动手了?”

“动了。”顾九思果断开口, 毫不遮掩, “我说打断他的腿,就打断他的腿。”

“你!”

听得这话,哪怕是一贯好脾气的江柔都忍不住提了声, 顾九思却毫不在意道:“娘你也别难做了,明个儿我跟你上王府赔礼道歉,你就当着他爹的面把我的腿也折了算了。我不怕!我就算是打断腿, 我也要让这王八蛋知道,我顾家的人不是他随便招惹的!”

“你啊你,”江柔听着顾九思说话,慢慢缓过神来,她有些无奈,自己儿子的脾气她是一贯知道的,柳玉茹一出事儿,便有家丁赶着回来告信了,以王荣那些话,她觉得打断了腿也不为过。可是今时不比往日,她只能道,“九思啊,你也该长大些了,有许多事儿不是要靠蛮力出头。王荣今日找玉茹的麻烦,也还要伪装成不认识顾家,你直接同他撕破脸皮,你这就是打了王家的脸,原本有理,也被打得没理了。”

顾九思嗤笑:“什么有理没理,不过就是大家的遮羞布,我们顾家有权有势,他便一句话不敢说。若我们顾家失势,以他王家那小人德行,还不把我们扒皮抽筋给拨了?娘,”顾九思上前道,“你同舅舅说一声,让他想个法子,把王荣他爹调离了节度使的位置,这才是以绝后患。”

“胡闹!”江柔冷声叱喝,她看着顾九思,觉得有些疲惫了,想了想,她叹了口气道,“罢了,我同你父亲商量一下,明日你便同你父亲去王家道歉去。”

说着,她吩咐道:“将大公子关到佛堂去,九思啊,”江柔缓慢道,“你这性子,真当磨一磨了。”

下人上前来,要去拉顾九思。顾九思一甩袖子,直接道:“不用了,我自个儿走着去。”

说着,顾九思就自己去了佛堂。柳玉茹瞧着,也不知道该跟着谁,江柔瞧了一眼柳玉茹,便道:“玉茹同我来吧。”

柳玉茹担忧看了一眼顾九思,跟着江柔去了屋中。

江柔进了屋,坐在椅子上,她抬手揉着头,似是有些疲惫。

柳玉茹给江柔倒了茶,小声劝慰道:“婆婆也别头疼了,这一次九思是冲动了些,但也不全无道理,王家欺人太甚,我们若是一言不发,便显得可欺了。”

“我也明白。”

江柔从柳玉茹手边接了茶,有些无奈:“若是放在以往,九思这样做,我觉得没什么不妥。只是今日……”

江柔犹豫了片刻,最后终于还是道:“本来这些事不该同你们这些小辈来说,让你们徒增烦忧,但是九思如今闹得这样大,我想总还是要同给你们说一下,至少让你们心里有个底。如今圣上……怕是对梁王有了戒心。”

听到这话,柳玉茹心里微微一颤。江柔斟酌着道:“具体的消息,我也不确切,如今大家都在观望着。我兄长他在朝中虽然身居高位,但同梁王关系深厚。若圣上真对梁王起了心思,那我们便得小心谨慎,至少不漏什么把柄到京都去,成我兄长的拖累。”

“那……九思今日的事情……”

“我便怕是被人下了套。”

柳玉茹叹了口气。

“九思其实说得不错,如今结了怨,若能将王家调离扬州才是正经。可九思不明白,节度使一职与其他职位不同,节度使属军职,与军队关系密切,你要王家离开他的大本营,你让他调哪儿去?换一个地方,就等于把这个节度使所有权利全部给拔了,谁又肯干?如今我们又不宜做大动作,你舅舅他自顾不暇,哪里能腾出手来动王家?”

江柔这么一说,柳玉茹稍作想法,便已经明白了那梦境的来龙去脉。

皇帝如今病重,疑心梁王,想在死前为儿子铲除了这个心腹大患,于是将梁王逼反,而王家必然如今已经知晓消息,就等着从顾九思身上下手,寻个给他舅舅降职的理由。顾九思的舅舅倒了,梁王反了,后来梁王又被幽州节度使范轩所杀,天下大乱,顾家富可敌国,自然成了王家眼馋的对象……

柳玉茹暗中捏紧了拳头,江柔还在揉着额头,慢慢道:“不过也不必太过惊慌,王家在东都没什么人,应当不会这么快知道消息……”

“不,婆婆,”柳玉茹忙道,“我们不能往好的地方想,如今你必须当王家就是给九思下了套。”

江柔抬头看柳玉茹,柳玉茹急切道:“舅舅是顾家的靠山,无论如何都倒不得的。咱们不能把把柄送给王家送到东都去,若王家真打算给咱们下套,不会只是打断了腿,他们必然还有下一步动作,将顾家推到风口浪尖上,说不定,此刻王大人已经抬着王荣来顾府道歉了。若他真来顾府道歉,顾家蛮横之名就留定了!”

听到这话,江柔面色一白。

“拖不得。”柳玉茹立刻道,“您现在就得带九思去道歉,不但要道歉,还要道得狠,道得所有人都见着,都服了气,不觉得偏颇。”

江柔一听这话,心疼得不行。然而她还是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许久后,睁眼道:“你说得对,将九思叫来,我这就带他过去。”

柳玉茹应了声,忙去了佛堂,顾九思正盘腿在佛堂前吃着鸡腿,柳玉茹瞧见他的样子,便忍不住笑了:“谁给你的鸡腿?”

“木南啊。”顾九思毫不遮掩,从旁边侍从手里拿了帕子,优雅擦了擦嘴,随后道,“只说关我佛堂,又不是要饿着我。也就你这狠毒妇人,能对我下这种狠手。”

柳玉茹听着,抿了抿唇,瞧着顾九思那张狂的样子,她一想到接下来要说的事儿,不知道为什么,就骤然有些难过。

顾九思上下打量她一眼,直接道:“有事儿就说吧,别吞吞吐吐的。”

柳玉茹看了旁边侍从一样,侍从赶紧就退下了,佛堂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柳玉茹走到顾九思身前,蹲下身来,静静瞧着他:“你娘要带着你去给王家道歉了。”

“这么快?”顾九思有些诧异。

如今都已经入夜了,道歉也该明天去才是。

柳玉茹苦笑了一下,解释道:“我说了,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懂。陛下如今疑心梁王了,王荣这事儿,怕是个套。”

柳玉茹说完,也觉得自己说得太简洁了,顾九思怕是不明白的,她正打算再解释一下,便听顾九思道:“我不后悔的。”

柳玉茹愣了愣,顾九思静静看着她,一双眼清明透彻:“其实去揍他的路上我就想过这个可能,但我还是决定打他。这事儿不难解决,我同我母亲去道歉,当着大伙的面折我一只腿,这事儿再送到东都去,也不好追究了。”

说着,顾九思叹了口气,笑了笑,眼里却是带了苦:“看来,顾家是要有风雨了。”

柳玉茹没说话,她心里有些难过,她瞧着面前的人,感觉他似乎是突然长大了。又或者说,他其实一直心思清明,只是过去有那个条件,他就放纵着自己,如今却不得不逼着自己,去想那些他从不愿意想的。

柳玉茹也不知道怎么的,初初是希望这个人能够上进成熟一些,当一个好男儿,然而如今他真展露了那么几分成熟,她就觉得,人似乎还是永远像少年一样未经风雨,来得让人欢喜。

顾九思看着她的样子,不免笑了:“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这个要断腿的人都不难过,你难过什么?”

“顾九思……”她叹了口气,却是道,“你放心,我陪你去。腿若真断了,我给你背回来。”

“哪儿轮得到你啊?”顾九思站起身来,同她一起出去,还如以往一样吊儿郎当笑着,“我们顾家还没没落到要少夫人背人吧?”

“行了,”他捏了捏脸,“愁眉苦脸个什么,这事儿我早想好了,别愁。”

柳玉茹没说话,她走在顾九思身边,他们的衣袖摩擦在一起,她清晰感知到,顾九思的袖子似乎微微颤抖。

他终究是怕的。

那一刻,柳玉茹清晰意识到。

顾九思聪明,可他有限的人生经验里,当他父母第一次展现软弱,他清楚意识到要他成长去面对风雨时,他终究有那么一丝软弱。

只是他不说,也不表明。

然而柳玉茹却是清楚的感觉到了这份不安,他们走在长廊上,柳玉茹情不自禁的,就握住了他的手。

顾九思诧异回头,柳玉茹静静看着他。

她的目光坚韧又温柔。

“你别怕,”她出声,像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那一刻安抚了他,拥抱着他,他听她说,“我陪着你,我会扶着你起来,你不会丢脸的。”

顾九思没说话,他静静端详着她。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片刻,他的手,没有再抖。

他勉强笑起来。

“行啊,”他说,“谢谢你了,我的少夫人。”

第23章

顾九思跟着柳玉茹出来,江柔已经准备好站在了门口。

她看见顾九思来了, 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她也不多说, 直接道:“赶紧走吧。”

说着, 她便起身上了前面一辆马车,顾九思和柳玉茹上了后面一辆。顾九思撇撇嘴,柳玉茹瞧见了,小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娘肯定想着我准备大闹一场,”顾九思压低了声,同柳玉茹一起上了车,嘀咕道, “现在瞧见你来了, 指不定心里觉得你多厉害能管着我呢。”

柳玉茹忍不住笑了, 她持着团扇, 朝着他轻轻一敲:“我不这管着你吗?”

“这不是你管着我, ”顾九思嗤笑, “这是老子乐意。”

柳玉茹:“……”

好咯好咯, 你最厉害。

两人坐在马车里, 柳玉茹同他聊着如今的局势。两个原本只是孩子家,以往柳玉茹的世界就是那后院一片天,顾九思就是赌场、酒楼、家三点一线, 对这天下时局几乎没什么基础,都是成婚后才开始恶补。甚至于因为顾九思系统的学着,说起来还比柳玉茹头头是道些, 但柳玉茹在外面做着生意,听生意人谈得多,倒有些不同见解。

“天下分出来这十三州,淮南最为富庶,但论实权还是幽州兵力强盛,我听说那些北方大老爷们向来就瞧不起扬州这些靡靡之地,若是天下真的乱了,扬州怕是一块肥肉。”

顾九思吃着花生,叹息着道:“我就希望天下太太平平的,我还能继续挥金如土,当个公子哥儿。”

“我觉得北方的官爷倒也不是你说那样看不起淮南,”柳玉茹想着,斟酌着道,“近来我认识一个幽州来的公子,言谈来看,幽州是觊觎扬州富庶,但对扬州倒的确是十分慎重的,他说打仗这事儿,不是只要兵悍将勇即可,粮草、军备这些物资,也是战场关键。我听他这样说,若真是乱了,扬州固然是一块肥肉,但也不是谁都敢动的,毕竟,虽然将士不算骁勇……”

“但是有钱啊。”顾九思笑着接过,随后抛着花生道,“知道我和你说的话了吧?银子真是人欢悦之本。”

柳玉茹对顾九思这样不着调有些无奈,顾九思想一想,却道:“幽州来的公子?来做什么的?”

“说是要给军中收一些布匹……”

“这就怪了,”顾九思摸着手里的花生米,“军中的物资不都是朝廷出的,还要幽州私下单独采购吗?”

“说是幽州天冷,朝中发放的棉衣抵御寒冬太过勉强,他家是商人,想为军中将士制一批成衣送给他们。”

“有这么好的商人?”顾九思脱口而出,“怕不是朝廷克扣了过冬银子范轩又要不到钱,自个儿掏的腰包吧?”

“这倒不是,”柳玉茹笑笑,“那日我问过这位公子,他说因为幽州属于边境之地,常有外敌骚扰,为了避免流程繁琐,所以先帝给了幽州这些边境盐税不贡的特权。用于采买朝廷不能及时发放的物资。所以同样是节度使,幽州节度使可比淮南节度使权利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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