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人生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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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给我说清楚！”黄濑凉太怒吼道，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要将内心深处所有的憋闷和不满都宣泄出来。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
但紧接着，那道神秘的声音又一次在他耳边响起，这一次，它的语气变得莫名深重，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威严。
“黄濑凉太，你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们之间不应该有任何交际，你应该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沿着自己既定的人生轨迹前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陷入混乱，导致整个世界的秩序崩溃。”
“什么？”黄濑凉太一脸茫然，他并没有完全理解这句话的全部含义，只能发出一声疑惑的质问。
那道声音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困惑，如今显得格外有耐心，继续解释道：
“你是黄濑凉太，在你现有的人生旅程中，你应该参加属于自己的篮球比赛，完成自己的赛事，不论输赢，那才是你原本的道路。”
“而不是在最初偶然看了川上富江一眼，就为他停留不动，甚至逃避摆烂。”
“我的到来，就是为了修正原本的轨迹，让你回到自己的世界去。”
这下，黄濑凉太算是知道这个声音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原来是“劝分”的。
川上富江说他们不合适，黄濑凉太可以理解，但现在这个外人也说他们不合适，黄濑凉太逆反心理噌噌就上来了。
他反驳道，“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在说我们不合适？明明都没有试过，哪里会知道合不合适。”
那道声音机械一样叹气，“他是未知的神明，你只是个普通人类，如何合适？”
“……人类又怎样”，黄濑凉太咬牙，又说道，“我不管他是谁，我就是喜欢他。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如果是拆散我们，那你就去做梦吧！”
“执迷不悟。”
那道声音冷冷说道，“既然如此，那让我看看你的真心到底有多少吧。吾见过太多痴情怨女，像你这样的吾见过不少，可他们永远经受不了爱情的考验，背叛易如反掌。”
“你的喜欢，又能经受多少风浪？还相信一见钟情就是人一生一辈子吗？少年，太天真了，你根本不了解人性。”
说完，水天一境的地面一阵晃荡，三道颜色不一样的门从地面迅速升起，从左到右依次是红色、金色和白色。
升起的地方，是黄濑凉太的背后，他听见动静，扭动身躯向后看去，就看到突然多出来三道门。
黄濑凉太还没来得及问，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既然你仍旧执迷不悟，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黄濑凉太金棕色的目光因为愤怒和悲伤，都有些黯淡，他看着那三道门，冷下脸质问。
“我还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和你打赌？你说我不了解人性，可我看出你是在坑我，这就是你说的人性？未免太简单了！”
那道声音沉默片刻，就在黄濑凉太以为它不会说时，它突然开口了。
“吾是你世界的世界意识，你可以理解为吾是你的母亲。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世界因为你的逃避而崩坏，所有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你还要继续逃避下去，做个长不大的孩子吗？”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黄濑凉太嘴快道，看不到的地方，他握着拐杖的手却在青筋暴起。
他话还没说完，天空中突然出现一段影像，赫然是黄濑凉太他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包括他的篮球、他的朋友。
那段影像从婴儿播放到他上高二当王牌，在海常为桐皇二战决赛做准备的日子，也就是最近。
一点一滴全都记录着，他的音容笑貌、朋友友谊、生日派对、训练挥洒的汗水、比赛胜利奔走拥抱和输了后的不服输与哭泣……
然后接下来播放的，则是他的未来。
他在镁光灯中做着顶级模特，红透了半边天，然后喜欢上一个女孩，为她收心，之后结婚生子，甜蜜过完一生。
影像播放结束，黄濑凉太眼不眨的全部看完，顿时懵了。
因为影像里所有人都在，可独独没有川上富江的身影，他为什么不在？
跟他过完一生的不应该是川上富江吗？
为什么没有？
我的喜欢难道是假的吗？不可能，我的心不会作假的，那就是影像在作假，后面全是假的。
可是，这个声音为什么要用一个假的影像来骗我呢？对它有什么好处？
黄濑凉太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内心像是缺了一块，空荡荡的，迎面而来的清风都成了冷风，冰凉无比。
偏左的心脏处也开始疼了起来，它疼的厉害，比脚上的伤痛都要疼上千万倍。
他甚至想要哭出来，只得硬生生抑制住，才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只是红透的眼眶早已暴露无遗。
那道声音再次叹气，像是清楚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是假的，那才是你真正的人生轨迹，我作为母亲没有必要骗你。你遇见川上富江，你的人生才发生了偏离，蝴蝶效应就导致你的平行人生发生质变，最终因为过分复杂的原因，它们冗杂在一起崩塌了。”
“你刚才在外面看到的黑白色线条，就是因为你人生轨迹崩塌而产生的，这都是你的选择造成的。你的家人、朋友全在这个世界里，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你也死在自己手里吗？”
黄濑凉太失神的都快要听不进去世界意识的话语，他原本挺直的背，此刻也弯了起来。
像是被迫背起一个世界，他再也不能无忧无虑的快乐玩耍，因为那是突然来的责任与重担。
黄濑凉太吸了吸鼻子，继续抬头看着那影像，喃喃自语道，充满怀疑。
“我的人生……为什么要牵连那么多……”
世界意识怜爱道，“因为你是主角啊，我最宠爱的孩子。”
“我为什么要是主角？我难道不可以做自己人生的主角吗？我的选择，我人生的选择，不该跟这个世界绑定在一起……”
世界意识莫名开口，“没有绑定，这是人类的特权。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他的人生不就是他眼中的这个世界吗？”
“……”
黄濑凉太沉默。
“……”
世界沉默。
这时，一道清冷的独特声线打破寂静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