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痛苦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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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熊一掌虽未能破防，但修为差距悬殊，沉重一击犹如数百斤重压在云慕艾背上。凌渊闷哼一声，云慕艾喉头一甜，背上传来腥咸，知凌渊吐血，却不敢分心，一路疾奔而出，祭出桃花玉榻，将凌渊放上，又将皮卡啾安置其上。
凌渊痛苦低吟，体内记忆如洪涛般汹涌，几乎要撑爆他的头颅，外加熊王的重击。云慕艾立刻取下手腕上的白帕，覆在气息微弱的凌渊身上，虽不明其用途，但既然能抵挡熊王攻击，想必有些效用。
云慕艾绝望地想。他操控桃花玉榻悬浮洞口，只待云小裳出现，便能迅速拉她上榻，逃离此地。
洞内传来震耳欲聋的声响，云慕艾与皮卡啾目不转睛地盯着洞穴。凌渊垂首半坐，全身微颤。长发披散，遮住双眼，但左眼渐渐泛出血色。
云慕艾紧握双拳。凌渊终于睁开眼睛，一抹红影映入视线。桃花的香气，却似鲜血的颜色。
红衣少女面色苍白，血染红裙，更显艳丽。“姐姐，快上来！”云慕艾尖声呼喊。他看见一路滴落的鲜血。
云小裳意识模糊，背后被熊爪深深抓伤，痛入骨髓。她不敢回头查看伤口，只觉一路血滴声伴随着虚弱的身体，因失血过多而愈发无力。
从小到大，从未受过如此剧痛。云小裳迷糊地想，这废物系统关键时刻毫无用处。果然，饮汤之事，她这妖艳贱货还是算了罢...
剧痛之中，凌渊睁开双眸，只见洞口一抹殷红之影，比桃花更娇，比夕阳更魅，却透着一股即将消逝的血腥气息。桃花玉榻竭力飞向合欢宗，渐行渐远，然而这一切，仿若近在咫尺，清晰如画映入凌渊眼帘。
左目之中，瞳孔已被血色浸染，视线模糊，仿佛充斥着无尽的血色。明明相隔遥远，偏偏那红衣少女的笑容、唇边的微动，皆清晰可见。
“你们必须活下去。”
旋即，她转身，红衫破碎，背上的血痕蜿蜒，失血过多，身形摇摇欲坠。最终，她勉强倚墙而立。
随后，巨石崩裂，将那红影连同追赶的两只黑煞熊王一同封印在山洞之内，山崩地裂。
“姐姐！”耳畔传来凄厉的呼唤，还有皮卡啾悲痛的哀鸣。
凌渊捂住双眼，感觉眼角似乎又渗出血来，或是源自心底。
这是一个强大的封印术，将他与两只黑煞熊王永久地留在了此地。满目皆是血色，无一丝清净安宁。
那山洞虽有药仙人遗留的封印，但经凌渊继承后，不过寻常山洞。它无法承受三位筑基高手的对决，也无法承受云小裳最后爆发的灵力，终致崩塌。
乱石如雨般坠落，迅速掩盖了所有的生机。距离渐行渐远，他却看得分明，眼中滴出血来，血色世界中，望着那身着玄衣的青年，伸手一按，心中剧痛。
红衣少女腕间的血色红珠闪烁微光。那玄衣青年轻轻覆上血衣少女的手，忽而抬头，轻启薄唇：“凌渊，你看，你如此虚弱，她便是因此而亡。”
他面上带着浅笑，但凌渊感受到的，却是扭曲的笑意，似欢愉，又似恶意无边，眼神冷漠，空洞无神，怨恨与厌恶，绝望后的荒芜。
如崩裂大地，被血浸染后，寸草不生，毫无生机的荒芜之地。
“不！！！！！！”无声的呐喊，无力的反抗，玄衣青年冷漠的神情，轻蔑的话语如利刃刺入心扉。
凌渊再无法吐出完整的话语，捂住双眼，喉咙里发出如泣血般的哀鸣。
云慕艾见凌渊眼中流出血泪，他本已痛哭失声，但面对凌渊，陡然感到肩头的重担。那崩塌的洞穴，他看不见，也听不见。但眼前的凌渊，是姐姐最后托付给他的。
他厌恶凌渊，可……云慕艾咬咬唇，掏出一瓶丹药，尽数倾倒入口。然而凌渊眼中的血流得更快，仿佛即将失明。
云慕艾一惊，握住凌渊的肩膀，“凌渊，你怎么了，你不能死啊！”他脸上泪痕斑驳，痛彻心扉。
空洞的孩子抬起头，血色的双眸，“是我们太过弱小……才会害死师父……”
面具之下，他的双眼不再清澈，混浊而扭曲。声音嘶哑，每个字仿佛从齿缝间挤出。
凌渊闭上眼，昏厥过去。皮卡啾一惊，跃下云慕艾头顶，谨慎地伸出爪子触碰凌渊，向云慕艾低鸣两声。
“是啊……我们太过弱小……”云慕艾咬唇，内心一片空洞。这个世界，生离死别无时无刻不在上演，人与人，人与妖兽的争斗从未停歇。
决定结局的，唯有自身之力。玄衣青年望着满身血污的少女，手指轻抚她的脸颊。
指尖沾染她的血，在虚空中勾勒出无数阵法，令人惊叹的复杂阵法在空中悄然消逝。那种阵法，即便是最杰出的阵法师，完整绘制一个也需耗费巨大精力，他却举重若轻地完成。
一个接一个，数千个阵法在虚空中绘成，最后少女小腹上的阵法闪烁微弱红光。玄衣青年的指尖，一条无形的光丝，无视障碍，穿透石壁与封印，延伸至无尽虚空。
瞬间，光丝断裂成点点星光，消散于空中...
“尚欠些许……”他凝视着眼前的少女，眸光如暗夜波涛，吞没所有光华；“尚欠些许，来日……来日定能将你捕获……”
他嘴角含笑，俯首轻吻那少女毫无生气的樱唇，将冰冷的唇瓣纳入口中，细细咀嚼，直至唇色染上桃花般的艳丽。
黑暗之中，他如初生之兽，痴迷地舔舐着她脸颊上的每一滴鲜血。
铜锈的腥气在唇齿间弥漫，鲜活浓烈的桃花香与血液的气息交织，昏暗的洞穴深邃而沉寂，无一丝光线，黑暗中可藏匿诸多秘密，如贪婪的欲望，抑或压抑的喘息。
许久之后，喘息渐趋平稳，清冷的声音带着扭曲，在黑暗中低低响起。
“生也罢，死也罢，此界也好，彼界也罢……”
“莫要弃我而去，莫要离我远行……”
“永结同心……”
“我在此等候，师尊。”
亦等待你的再次离去。
即使需耗尽亿万年光阴。
我必，将你捕获。
我的……师尊。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