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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替你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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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如何是好?”张平急切询问。周侗摇头,蹙眉道:“无用,现在做什么都是徒劳。金莲在他们手中,我们顾虑太多,无法全力应对。若我猜测无误,他们应是用金莲来挟制武植。此刻唯有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武大未回应,转身回书房,吩咐道:“请西门庆来商议。”

……

世间并无太多巧合,但今晚,西门庆恰巧不在武府。武府虽不及豪门庞大,但武家人丁稀少,后院空房甚多,以西门大官人地位,自有一处院落。近来西门大官人忙于阳谷县城琐事,怠慢了秀红。今晚终于抽空陪她,早早就回到自己的府邸享受二人时光。

护院赶到西门府时,天边仅余几点星辉,西门庆昨晚与秀红欢好未眠,被敲门声惊扰,脸色难免不佳。“何事?” 护院知闯了祸,但形势紧迫,只好大声通报:“西门大官人,武府有变,主母被劫,家主请您过去商议。”

西门庆立即跳起,匆忙穿衣。秀红欲起身跟随,却被西门庆制止:“天未亮,此刻武府定是混乱,你去了也帮不上忙,着急无用,休息好,天明后再助我也不迟。” 秀红懂事点头,柔声道:“那你小心。” “放心,有何事?睡吧。”

西门庆开门上马,疾驰而去。刚出府门,迎面走来一队武府护院。“见过西门大官人。” 西门庆点头,未停马,叮嘱:“武府有变,城内巡逻不得放松,你们需严密监视。”

“遵命。” 就在擦肩而过的瞬间,西门庆感到一丝不祥,扭头疑问道:“为何从未见过你们?” 答案是一排寒光闪闪的长刀。这五名护院,正是那群黑衣人中的一员。

他们早已预料到今晚武府有变,知西门大官人不在武府,也知道武大必将召唤他。只是他们不确定西门大官人会选择哪条路。因此,昨晚那些假扮武府护院的黑衣人在阳谷县四处巡逻,只为刺杀西门大官人。

他们在各条街上潜伏,如今终有一队等到西门大官人。西门大官人遇袭,临危不乱,矮身躲过刀锋,欲拍马疾驰。然而,五人五刀,三刀向西门庆,两刀砍向马腿。骏马摔倒,西门大官人也随之飞出,撞墙落地。

“来人啊!” 他头晕目眩,但明白此时该呼救,一边与敌交手,一边大声呼喊。然而,他赤手空拳,五名伪装的刺客身手非凡,很快他就落入下风,只能尽力不被围住。

片刻后,五名武府护院急匆匆赶来,大喝一声:“住手!” 他们加入战斗,西门大官人精神一振,稍感宽慰。未曾料到,新来的五名护院出手直取他! 又是刺客?

西门大官人惊魂未定,急中生智,滚向远处。即便如此,他背部仍被砍两刀,痛彻心扉。西门庆狂奔,冲向最近的武氏酒楼,已不指望能赶回武府,因为他不知道沿途还会遭遇多少批假扮的刺客。

然而,如此周密的刺杀计划,他能想到的,刺客们怎会想不到?西门大官人刚跑出几步,还未到作坊,五名“护院”迎面而来。他们他也一概不认识,显然是刺客伪装。同时,后面的刺客也围了上来。四面楚歌,无处可逃。

面对如此境地,西门大官人反而平静下来,庆幸自己明智地让秀红留在府中。他深吸一口气,高声呐喊:“来战!” 背水一战! 武大郎昔日城外遭袭,京城曾一度动荡,敌军数百人联手进犯,武府及武氏工坊无一幸免。然而,那次敌军良莠不齐,武艺平平,武府众人同心协力,将其逐一击退。

今非昔比,武大郎日益成长,武府势力日增,对手亦狡猾多端。此次不再群起而攻,而是遣十名顶尖高手悄然潜入,成功控制住金莲,并在城内布下棋子,假扮武府护卫,目标直指一人——西门大官人。

自武大穿越而来,何人助其最多?西门大官人,无疑是首要功臣。武松、张良、张平等家将,皆为武府竭力效力,张良更是救过武大之命;童英多次伸出援手,法场上也曾奋力一搏;周侗运筹帷幄,引得苏氏双杰开设私塾,为武大正名;梁山英雄如卢俊义、林冲、花荣等,皆有恩于武大,但论及武府中人,除了武大,无人能及西门大官人之重要。武大本性慵懒,大事决策,小事执行,皆靠西门大官人,其功高劳苦,人尽皆知,府中上下对他恭敬有加,西门庆实乃武府第二当家人。

敌人既明了武府形势,自会针对西门大官人,欲除武大之左膀右臂!武大直接刺杀难度过高,故先劫金莲以胁持,再杀西门庆,令武府陷入混乱,让武大疲于奔命,无暇顾及金莲。

布局之人计谋之深,令人咋舌。此刻,西门大官人赤手空拳,独面十五名蓄谋已久的刺客。那一声“来战”虽豪气干云,西门大官人内心却已生惧意。非因胆怯,实因实力悬殊,卢俊义那样的高手或许能应对自如,但世间又有几人能及卢俊义?百万之中难挑一。更糟的是,西门庆匆忙出府,未携兵器,而刺客刀光闪烁,寒意逼人。

西门大官人心中忐忑,敌却不给他喘息之机。刺客并未直接动手,而是掏出飞镖。西门庆头皮发麻,毫不犹豫撕裂衣衫,随手一扭。刹那间,飞镖破空而来,西门庆舞动长衫,尽力抵挡。周侗所授的“五步十三枪”技巧在此刻派上用场,保他一时平安。

然而,无论招式如何巧妙,破布终难挡飞镖,西门庆背部与小腿同时中镖,痛彻心扉:“无耻!”刺客不为所动,又一轮飞镖掷出,同时挥刀狂奔,跃起砍向西门庆。

西门大官人性情激荡,豁出一切,宁死也要拉几个垫背!但他心中仍有不舍,不愿就此离开秀红,不愿放弃与武大共创大业。他仰天怒吼,舞动长衫,挡住要害飞镖,不顾身后,疯狂冲出。

防守无望,唯有反击,哪怕重伤,也要杀出一条血路!刺客们愣住,旋即嗜血一笑,挥刀斩来。西门大官人骤停转身,咬牙忍痛,跃起踏过一刺客,再次跳跃,逃离包围。

声东击西,西门大官人智勇双全,赞不绝口!刺客大怒,穷追不舍。西门庆心中窃喜,心想你们还嫩了点,撒腿狂奔。不料小腿一麻,倒在地上。一刺客飞镖射中他脚踝,功败垂成,西门大官人苦笑,仰天长叹。

绝望之际,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聪明也无法挽回劣势。遍体鳞伤,刀伤飞镖痛入骨髓,刚才逃出已是全力,此时力尽,再也站不起来。刺客逼近,刀锋闪着寒光,西门庆双手颤抖,准备最后一搏,至少要拉一个垫背!

此刻,破空声响起!漫天飞镖,准确来说是毒镖,如花瓣飘散,飞射而来。是母夜叉孙二娘!十字坡一战,孙二娘曾以毒镖迫使武松步步后退,今日她再展神威,令众刺客手忙脚乱。与此同时,菜园子张青带领护院冲入战圈。

武府今晚风雨飘摇,西门大官人遭劫,然而一切才刚刚开始。武氏工坊前次受损严重,武大重修,西门庆倾力推进,但因工坊未完工,器械未备,看守的武府护院寥寥无几。拂晓前,几道鬼祟身影潜入工坊,手中提着“猛火油”...

猛火油,古代火攻利器,威力巨大,遇水更烈,乃战场上凶狠的火攻工具。简单说,猛火油即是后来的石油。鬼祟身影将猛火油泼洒工坊,悄然离去,留下一枚“火折子”... 火焰狂舞,瞬间将工坊吞噬,火舌延展,肆虐至邻近的每一处工坊区域。

“火警!快救火啊!”

武府守卫迅速察觉,铜锣震响,高声疾呼,惊动了四邻八舍。邻里闻声纷纷提桶而来,奋勇救火。然而,再多的水也无法扑灭这熊熊烈焰,反而令其更加炽烈。仅眨眼间,整条街巷,两排工坊,皆陷入烈火的洗礼。武大与西门庆及武府众人多月的努力,一朝成灰。

张青与孙二娘夫妇成功救下西门庆,但他们并未追击刺客,而是决定先送西门庆回武府——那里才是安全之地。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西门庆气喘吁吁地问。

张青紧锁眉头:“阳谷县近来不太平,我的人发现你遇袭,立刻禀告了我。”

没错,张青如今是武府情报系统的领头人,他对县城的风吹草动极为敏感。阳谷县的富饶人尽皆知,来此寻生计的百姓络绎不绝,加上梁山移民,小小的阳谷县内陌生人众多,这对张青的情报工作构成了巨大压力。近几日,他从搜集的情报中察觉到一股暗流,加之白天武大的叮嘱,张青便开始多方查探。但他一时无法确定源头,只能让手下更加警惕。尽管如此,这次潜入的敌人皆为高手,张青还是晚了一步,未能提前警示武大。

三人面色凝重,敌人的来势汹汹和精密布局让他们倍感棘手。这时,工坊方向火光冲天。那是西门庆的心血,他心头一紧,低声道:“去看看。”

张青略作犹豫,派两人前去打听,对西门庆说:“工坊可再建,武府才是关键,现在武府有变,我先送你回去。”

西门庆默然点头。满身伤痕的他踏入武府,立刻引发一阵骚乱。武大连忙起身扶住他,担忧问道:“怎么回事?伤得严重吗?”

西门庆摇头:“没事,不必担心。大哥,嫂嫂是怎么被绑架的?”

没事?西门庆满身是血,背部两道刀伤深可见骨,衣物已被染红,怎能无恙?看着面色苍白的西门庆,武大青筋暴跳:“这些事你别管了,先疗伤。”

武大的命令不容抗拒,周侗也起身,他擅长治疗这类伤势。不过,离开前,西门庆凑近武大耳边轻语:“大哥,你身边有叛徒。”

武大目光微缩。是的,武大身边有叛徒,这一点毋庸置疑,而且此人的地位在武府必然极高,否则刺客不可能轻易潜入后院。这点西门庆看得明白,武大心里也清楚,只是他未曾表露。

西门庆离开后,张青大致讲述了西门庆遇袭的经过。家将也从工坊归来,报告工坊已被大火彻底吞噬,火势仍有蔓延之势。阳谷县已乱作一团。

武大是理科出身,一听火势越浇越大,就知道是石油所致,下令:“附近有沙土,用沙土灭火。”

众人一愣,从未听过沙土也能灭火。武大来不及解释,命令护院尽快灭火,一旦火烧民居,后果不堪设想。现在,武大面临一堆烂摊子:金莲被劫,工坊被毁,西门庆重伤,无人可以商量。越是这样,武大越需保持冷静,他是武家之主,若他也乱了阵脚,武家必乱。

“大哥,怎么办?”武松急切问道。

书房里只有武大、武松、张良、张平和花荣四人,张青夫妇已去搜集情报,大家束手无策。沉默寡言的张平突然开口:“家主,其他暂且不论,那些刺客能无声无息潜入后院,直至接近你的卧室才被李信发现,中间的护院竟毫无察觉,此事太过诡异。他们……他们似乎熟知护院的巡逻路线和时间。”

与西门庆所说相同,暗示武府有内奸。武松终于反应过来,愤怒地质问:“是谁出卖了武家?”

书房内一片寂静。花荣可以排除,他对武家内部不甚了解,即使想当内奸,也做不到。那么剩下武松、张平和张良。武松是亲弟弟,张良曾舍命救过武大,嫌疑最大的就是张平。

“是你!”武松盯着张平,拳头紧握。

“不是我!”张平涨红了脸,吼道。

“如果不是你,难道是我?”武松寸步不让,咆哮。

张平几乎要疯了,他只能向武大道:“家主,真的不是我!”

书房气氛愈发沉重,张良面色变幻,欲言又止。这时,一直沉默的武大开口:

“都出去,让我静一静。”

“大哥!”

“出去!”

武松无奈,转身离开。武大又道:“张良,张平,你们留下。”

张良聪明机敏,平日口齿伶俐,关键时刻也能为武大出谋划策,但今天异常沉默,只是跟在武大身后。在刺客潜入后院之前,张良忽然将武大叫出,之后却又说不出原因,这让武大对他起了疑心。不过,武大视张良为亲信,况且他还救过自己的命,武大不愿也不敢相信他会背叛武府。武大一直在暗中观察张良,刚才见他欲言又止,料定此事与他有关,因此将众人赶出书房。留下张平与张良,是为了不让张良日后难做人。如果只留下张良,武松和花荣必定会怀疑他是内奸。

书房内静得可怕... ... 武大沉默半晌,沉重地开口:“张平,我信你并未背弃我……”

“大人,您明白就好。”

张良闻言,额头冷汗淋漓,俯首跪地,“家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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