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暂弃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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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沅自觉身陷危机,本该极力反抗。但正被林尘搂着,抵抗心思蓦然一空。反隐有兴奋之意,心想:“历来是我掌控他人,现下风水轮流转,我罩门被他识破,落他手中…他要怎般对我,我全无可奈何了。”
林尘手不容情,两足足心相抵,涌泉穴相对。将双足捆好后,心下万分惧怕,情知苏沐沅万不好惹,若叫她挣脱,便是自己万劫不复。
所幸身上尚有三条七丈九尺的碧波寒泉绳,自当尽数加之苏沐沅手。近乎二十四丈长,尽加一人之身,自当有不少余足。林尘变着法子,施加到各处关节、指节等活动要处,心想:“强大武者,一呼一吸间,常便将人制于死地。我如此谨慎,怕还是有不足之处。”只碧波寒泉绳已然用尽,徒留遗憾。苏沐沅轻“呀”一声,神情憋屈至极。不想自己堂堂龙泉山庄之主,竟是被自己山庄的器具所擒获。啐道:“你这般怕我么!”
俏脸红至耳根,大觉事情失控,偏偏身处阴阳同修,身心不住愉悦。本是身陷险境,主权全归他人,却心中自添旖旎感受,更似房中作乐。
苏沐沅道:“姐姐认输,你下手轻些不成么?”林尘道:“轻不得。”再过一时半刻,苏沐沅双手负后,已全难动弹,模样甚是狼狈。
林尘平复心绪,将衣物穿好。不敢声张,默默后退半步。这时再观苏沐沅。平日霸道毒辣气势全然不见,倒处处尽是落难之美。叫人怜惜。不住心想:“此女甚是狡诈,看似我将她擒获,实不知她有无后手。我且假装离去,实则藏在船底,等上几日,自知是真是假。”于是行出船舱外,悄无声息跳入水中,抓着船底扣板,屏气凝息。
苏沐沅大穴遭点,武学罩门被制,实力千不足一,加之适才阴阳同修,极耗体力,登时软瘫原地。无瑕猜想林尘做法。待半刻钟后,回过神来,余韵全然散去,方才连连心喊糟糕:“苏沐沅啊苏沐沅,你忒糊涂,古往今来,自暴弱点,当属你为第一人。”
又悔又恨,如此下场,全系自己作得。低头一看,见双足足心相抵,碧波绳缠定,宛如一体,足心微热出汗,万不好分离。双手则背在身后,手肘、手腕均遭制约。倘若修为完好,只需要柔劲一震,再双臂一抖,绳结自会松散。
龙泉山庄高明的“脱困之法”,不在少数。她亦均有深研。
只现下修为难用,大穴遭点,盘坐床中,连手指也难动得。眼珠子左右张望,除见船舱内残余昨日狼藉,再无其它。
苏沐沅强定心神,知晓悔恨无用,该当寻破解之策,想道:“我练功出过岔子,是以罩门被制,便连武宗都不如。我现下盘腿而坐,足心相抵,当真糗人至极,好在无他人得知。当下解开大穴,再求其它…”
忽是惊疑:“呀!我受李娇美所伤,虽伤势已好七八层,但…余下两三层,却是最难怯除,需以珍惜药物调配而至。这当口怎突然好了?莫非…莫非那小郎君,还有这等妙用?”苏沐沅心思活络,心想虽落林尘之手,武学罩门受制,却并非被“破”。苏沐沅单是一身绝世修为,站着不动,能伤她之人便是少之又少,暂无性命之忧。心中是憋屈、羞赧、懊悔居多,恐惧初时也有,但已渐渐淡下。
故思绪较为从容,又想:“是了,我何故遭他擒获?便是莫名奇妙,受其所制。此事太过匪夷所思。我到听过不少采阴奇功,但方才与他…于我却有利无害,想来与此无关。真切想不得通。”
想到纠结处,不免下意识动一动。立知自己动弹不得,羞得无地自容。不自觉再想:“我当下这般状态,他想怎样,我岂不只能任之由之。此事我却不拒绝,那番感受好生奇妙,但难免损我脸面。下次见面,我便出声呵斥,总该保几分薄面。只…我若呵斥,定激他反心。只怕…唉,反心便反心罢。”不自觉中双眼已如一汪春水,荡来荡去。
全然忘了正事,倒更像是等着林尘,采自己这朵娇艳欲滴的花朵。待过三两时辰,不见林尘身影,方才想起另一可能:“他…莫不是跑了?”当即怒不可遏,待入了夜,寒气袭来,才确知林尘遁逃。
双目透火,大穴被点,罩门受制,却唯有双目转悠来,转悠去。怒火无处宣泄。大觉寒气袭体,开始通体生出毙寒。料想自己可能如此狼狈被冻毙死去,求生之意才被激发。
这才思索逃遁之法。苏沐沅想道:“好个王八蛋!我处处留你性命,你却置我于死地。哼,走了也罢。我自有破局妙招。到时再与你清算!”心下盘算,需当先解大穴,再解其绳,方可尽数复原。届时纵付出天大代价,也必将将林尘擒回。
苏沐沅原先心想:“这林尘倘若贪玩,自己便纵他玩玩,也无所大碍,他能伤自己不成?”岂知林尘不能伤她,雾中寒气却能。
她遭点大穴时,正欲说话,以至嘴正微张。此时微微吸气,将气急促胸腔内,再用以“一气冲穴功”破穴。但罩门受制,以至功力大衰,一时半会竟拿大穴无可奈何。
如此尝试三个时辰,大穴方才尽解开,苏沐沅心道:“只消我破开罩门制约,自可脱困。”苏沐沅罩门所在,实并非足底。
而是足底的“涌泉穴”“独阴穴”二处。当两穴各两两相对,她修为登时紊乱。独阴穴在第二足趾第二节处。本极难相对。偏偏林尘生性谨慎,足趾也两两相对缠定。
苏沐沅起初未曾留意此节。此刻大穴尽解,欲脱困局,方才注意到,登时气恼攻心,几欲昏厥而去。她脚趾使力,却难离分毫。双足的涌泉穴、独阴穴死死相抵。叫她万般无奈。
这一气急,当即不慎重心失衡,侧滚一番,噗通一声,摔实在了地面上。苏沐沅哎呦一声,又气又无可奈何。泄完脾气,皱眉沉凝:“我莫非死在此地?”万分恐惧。用双足撞击座椅,意欲用冲击力叫“涌泉穴”“独阴穴”分开毫厘。
只要错开毫厘,她便大可作为。她此计原是大有用途。只碧波绳坚韧如铁,一但系紧,便再不因外力松开。却整好将自己活路堵死。
苏沐沅哀呼:“作茧自缚,我这是作茧自缚。”不愿放弃,又欲解开双手绑绳。只此捆法虽是粗浅。偏偏正好够用,且三段碧波寒泉绳尽加一身,纵然再粗浅,也叫人不好挣脱。如此尝试数个时辰,苏沐沅精疲力竭,躺在地上生无可恋。
一晃两日过去。寒气日渐袭体,已叫苏沐沅虚脱至极。本静待死去,忽听“哗啦啦”一声,林尘终于去而复返,推开船舱,见苏沐沅仍未脱困。
林尘心下一喜:“此女心如蛇蝎,并非良人,却修为甚高。我不必顾及太多。”说道:“好姐姐,你没走么?”苏沐沅恨得牙痒痒,骂道:“你是回来看我冻死的么?我做鬼也要找你!”
林尘将她抱起:“我是来救你的。”苏沐沅一愣,但感觉对方掌心温热,心神随之一荡,怨气立减三分。又见林尘目光真挚,深情款款,怒气再减七分。
苏沐沅道:“你对我太坏,我不要你了。”竟似撒娇嗔骂。林尘大奇,想是苏沐沅纵然狠辣,却仍是女子。独自困在舟中两人,不免害怕忧虑。因此对自己万分眷恋。
林尘心想:“这苏沐沅受困一日,对我威胁不大,我俩相处方才入正常男女一般。可若叫她修为恢复。我定然遭殃。”不被外表所迷,但文迹不问心,见苏沐沅待他温热,他自也和和睦睦回道:“你不要我可不成,我见不得你冻死湖中。”
苏沐沅嗔骂道:“我瞧你巴不得如此。我先前这般骂你,你定恨我,擒下我后,丢下我走了。”林尘道:“那更不成,你落我手中,我自要一五一十还回来。怎会丢你离开。”苏沐沅问道:“那你前两日去哪了?”
林尘实藏在船底,但撒谎顺手拈来,说道:“说来甚怪…那日我本欲下水查探湖中情况。将一绳索系在腰间,跳入湖中。却忽被一黑色物体打中,立时昏厥过去。飘在湖面好久。”
苏沐沅却全然信了,暗道惊醒:“呀!我却误会他了。好险提前系好绳索,否则…我这舟船被水一冲,定然走散!”后怕万分。
林尘坐在船上,见雾里茫茫,不知何年何月飘到尽头。又有一美人在怀,全难动弹,自当胆子大极。此刻已不将苏沐沅当做毒辣的山庄之主。全只是“好姐姐”。
苏沐沅眉头一舒,这一波一折间,心态已然大不相同。两人暂弃前嫌,各取所需,却又郎情妾意。
一夜过去,苏沐沅冻伤已好七八成。容貌愈发动人。苏沐沅年岁实已三十五六。保养甚好,皮肤白皙滑腻,长发娟娟散发幽香。林尘帮她盘起长发。见苏沐沅眼中尽是欢喜甜蜜,不由心中一颤:“林尘啊林尘,你艳福不浅,偏偏都是要命的桃花。”一时不知该哭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