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杨勖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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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芸的问话,让杨勖感到非常尴尬。他咧了咧嘴,干笑了两声:“小姐,你有所不知,咱们府上被抄家后,我通过打点,被免了流放。”
“杨管家果然有手段,令人佩服。不知杨管家现在何处高就?”沐芸问道。
“我现在……”杨勖打了个沉吟,“我现在靠给人帮忙做点小生意,赚点零碎银子。”
杨勖看向姜珣,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满面陪笑,拱手道:“殿下,草民杨勖给您磕头了。”
“起来吧。”姜珣淡淡地道。
“杨管家,主母董氏近况如何,你可知道?”沐芸问道。
杨勖老脸一红,编起了瞎话:“小姐,一言难尽呀。小姐有所不知,按照大梁律法,凝香是一定会被送到教坊司的。杨勖不忍看凝香受辱,花了银子上下打点,将她救了出来。同是天涯沦落人,惺惺相惜之下,凝香和我结成了夫妻。”
凝香是董氏的名字,站在一旁的卉儿不住地撇嘴,心中嘀咕,还结成了夫妻,真是恶心死人了,一口一个“凝香”的叫着,也不嫌肉麻。早就看出杨勖不是个东西,董氏又爱慕虚荣,他俩最终走到了一起,也算是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门当户对。
杨勖接着说道:“只是这样一来,有些辱没沐将军的名声。不过,这也是情不得已。还望小姐谅解。”
沐芸淡然一笑:“也罢,活着就好。将来,让我父亲给董氏补一份和离书,你们就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吧。”
说罢,沐芸转身上了马车。卉儿拉着脸,自始至终没有搭理杨勖。
姜珣道:“杨管家,好自为之,我们要赶路了。”
杨勖只好退在一旁,看着姜珣一行上马的上马,蹬车的蹬车。杨勖的眼角忽然一颤。
姚奎走到姜珣马前,拍了拍姜珣抓着缰绳的手背,轻声道:“殿下,我算是看清楚了,敢情这宁国出美女呀,连沐姑娘的侍女都如此动人,大美人,小美妞,看得人眼花缭乱,再加上沐姑娘,你不会乐不思蜀,不想回梁国了吧?”
骑在马背上的姜珣,探身反手怼了姚奎一拳:“满嘴的混账话,你呀,应该像把好关口一样,把好你这张嘴。”
姚奎呵呵一笑,拍了拍马屁股,拱手道:“恭送殿下,一路顺风。”
姜珣一行离开馆驿,向关城的西门而去。
杨勖才刚眼角一颤,是因为看着沐芸身边的那位侍女有些眼熟。沐芸是沐毅从战场上捡来的,根本没有兄弟姐妹,这位侍女怎么与沐芸如此相像?关键是,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回到客栈躺在床上,杨勖还在琢磨那位侍女,真的是太美了,虽然未施脂粉,未戴钗环,但美得自然,美得清新,且自带贵气。
想着想着,杨勖酣然入睡,进入了梦乡。
梦中,杨勖行走在戎京的街道上,这次送货正好赶上戎国的花朝节,店铺门口都摆上了盛开的鲜花,走在街上的女子,无论老幼,皆头戴鲜花,结伴而行。
忽然,身后鼓乐齐鸣,喧闹非常,原来是汗王扎布苏和王后娘娘乘坐花车出行,与民同乐。
王后娘娘乐安公主从宁国来到戎国后,贤良淑德,体恤民众,劝导汗王仁德治国,因而有着极高的人气,受到万民敬仰。
平时,人们很难见到王后娘娘,听说王后娘娘来了,街巷上顿时摩肩接踵,人们争相一睹王后娘娘的风采。
人群中的杨勖,踮起脚尖,伸长脖子,终于看见了花车上的王后娘娘。太美了,简直是仙女下凡……
杨勖猛地睁开眼,挺身坐了起来,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可不就是她么,王后娘娘!乐安公主!奇怪,乐安公主怎么来到了梁国?
杨勖离开戎京时,汗王扎布苏还没有死,杨勖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不知道赤烈要迎娶乐安公主,自然也不知道乐安公主是逃出来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乐安公主既是宁国的公主,又是戎国的王后娘娘,宁国、戎国都是梁国的敌国,若是把她抓住,岂不是立了大功?说不定回去以后,自己的主子会因此而免了追究丢失精铁的过错。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想不到,我杨勖竟然在松山关看到了乐安公主,奇怪的是,沐芸和四皇子怎么和她在一块呢。顾不了那么多了,立功要紧,得赶紧去知会松山关总兵姚奎,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杨勖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总兵府,扯着嗓子高喊要见姚将军。士卒将他带了进去。听到杨勖说沐芸身边的那个侍女是乐安公主,姚奎顿时大惊。
“人家乐安公主是戎国的王后娘娘,怎么可能出现在我的松山关?你八成是眼花了吧?”姚奎问道。
“不会错的,就是她。姚将军,我当时就是看着眼熟,没想起来是她。回到客栈后,我小睡时做了一个梦,印证了就是乐安公主。我在戎京的花朝节上见过她,只是一时没想起来。这个梦帮了我,没错,确实是乐安公主。”杨勖急赤白脸地解释,生怕姚奎不信。
此时的姚奎,脑瓜转的飞快。我说呢,一个侍女怎么会生得那么美,原来是乐安公主。可是,人家和姜珣殿下在一块呀,这里面一定有缘由。如果我现在去追,即便追上了,姜珣殿下能高兴吗?
若是不追,这个杨勖回到梁京,若是散布出去,说在松山关看见了乐安公主,朝廷岂不是要治我个知情不报、放人逃走的渎职之罪。思来想去,姚奎决定还是不要插手此事为好。管她是不是乐安公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关键是,自己不想失去姜珣这个朋友。
想至此,姚奎好一阵哈哈大笑,把杨勖都笑毛了。
杨勖结结巴巴地问道:“姚将军,因何大笑呀?”
姚奎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止住了笑声:“都说乐安公主是世上少有的大美人,我虽然没见过,也能猜想出几分。人家贵为王后娘娘,住在扎布苏亲自为她建造的金莲宫里,金屋藏娇一般,怎么可能出现在松山关?杨勖,我看你呀,八成是迷恋人家的美貌,走火入魔了吧?梦中所见,竟然当真?你真是笑死我了。我也见过那个侍女了,一直在沐芸姑娘身边小心伺候着。你是猪脑子呀?你也不想想,一国的王后娘娘,会甘心当别人的侍女?”
“可是,我分明认出了她。”杨勖还想争辩。
“快醒醒吧,别做梦了。不可能的。”姚奎连连摆手,忽地又肃起面孔,“杨勖,我警告你,这种事可不能乱说。祸从口出,这四个字你不会不知道吧。”
姚奎死活不信,又一顿敲打,把杨勖都给整懵了,难道真是自己认错人了?可是,那侍女分明和梦中一模一样呀。想到那侍女的容貌又和沐芸极其相似,杨勖也拿不准了,或许真是自己眼花了?无奈,杨勖只好悻悻然地返回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