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细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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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没那么多忌讳。”沐芸道，“话本之事因我而起，我真的不想让姜珣替我受过。虽然历经凶险，好在都已经过去了，姜珣，我，还有卉儿，还都平平安安的。”
程小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伸过身子，直勾勾地盯着沐芸的眼睛：“芸姐姐，你老实交代，你心里不会是已经有那个姜珣了吧？不然，你干嘛非要跑去营县？”
沐芸感觉因饮酒已经通红的脸庞，更加火辣辣的，情急之下的这趟营县之行，肯定会让人对自己产生误会。她异常坚定地摇了摇头：“没有。我和姜珣之间是不可能的，我们之间有无法跨越的鸿沟。我只是想证明，我们没有影射大宁皇室，姜珣不该被关起来。”
裴琳琳拍了下程小蝶：“你呀，喝点酒就爱胡思乱想，不着天不着地的。别看那个姜珣是个皇子，但咱们的芸姐姐是绝对不能嫁给他的。你看历朝历代，哪个皇家子弟不是妻妾成群？若是撞上了狗屎运，登基坐殿当了皇帝，更不得了，后宫粉黛三千。你让咱们芸姐姐天天去和她们争抢一个男人？啊呸！我都为她不值。咱们芸姐姐要的，应该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你的眼中只有他，他的眼中只有你。”
程小蝶嘻嘻笑了：“想不到，咱们琳琳人不大，对情呀爱呀的，倒还颇有一番见解。”
“琳琳说的没错。我很欣赏她这一段话。”沐芸举起酒盏，“来，为一生一世一双人，共饮。”
站在门外伺候的卉儿，从未见过姑娘这样饮酒，现在看她主动敬酒，更加慌了，这八成是喝多了吧？开始，见沐芸难得出来放松一下，卉儿还挺高兴，但现在看她好像喝高了，又暗暗担心。
这时，姜珣正从廊庑下走来，恰好听见裴琳琳的一番高论，当他听到裴琳琳说，沐芸绝对不能嫁给他，顿时身子凝住了，唇角微微扬起，几不可查地笑了一笑。
他是因为不放心沐芸，特意来接她的。卉儿见到姜珣，指了指里面，意思是，姑娘怕是喝高了，你看怎么办？
姜珣摆手，意思是不要打扰她们。姜珣看三位姑娘酒兴正酣，便悄悄退了出去。
卉儿追了出来：“殿下，你怎么不管管姑娘，我真怕她喝多了。”
姜珣笑道：“你家姑娘有分寸，即便喝的高些，也不要紧。我看，不如这样，你坐马车先回去，为姑娘准备醒酒汤。我在这里等她。”
“也好。”卉儿走出几步，又折了回来，点指姜珣，“殿下，我警告你呀，你可不能趁着姑娘酒醉，揩她的油，占她的便宜。”
姜珣脸色一沉：“卉儿，怎么跟我说话呢？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
卉儿咧嘴一笑：“我吓唬吓唬你。”转回身一边走一边咕哝道，“可是，人家裴琳琳刚才说了，凡是做皇子的，没有不花心的。再说，你姜珣又不是没有犯过错，在梁国时你可是品春楼的常客，你忘记了，我可没忘。”
走出那么远，卉儿停住了，左思右想，还是不放心，又折了回来，冲着姜珣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了，说了句：“回去再做醒酒汤也不迟”，又去门外候着沐芸了。
姜珣无奈地摇了摇头。
三位姑娘都喝高了，被从屋里扶出来时，甚至没有注意到姜珣站在外面。
裴琳琳还在一个劲儿地嘱咐沐芸：“芸……芸姐姐，你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被男人的表象所迷惑。你得看清他的本质，不要上当。”
“不对呀。”沐芸感到十分奇怪，“我刚刚见到你时，你是那么的单纯，怎么一转眼的工夫，变得这么复杂了，竟然对男人存了这么大的戒心。这可不好，你才多大呀，还得嫁人呢，不能把男人往太坏里想象。”
“我都是从《香腮雪》话本子里看来的。你看话本中的那个李公子，开始对楚小姐多好呀，但最后却是始乱终弃。所以，我们女孩子不能太相信男人。尤其是你，整日和那个四皇子厮混在一起，必须加倍小心。”
裴琳琳说话间，一回头，朦朦胧胧看见眼前站着的人特别面熟，她使劲揉了揉眼睛：“妈呀！”叫了一声，万分尴尬地嘿嘿笑了，“四皇子？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芸姐姐，咱们改日再见。”
姜珣一脸黑线地瞪着裴琳琳。
背后说人家姜珣，想不到姜珣就站在背后。裴琳琳羞臊不已，低下头，忙不迭地扶着丫鬟跑了。
程小蝶虽然没被姜珣抓个现行，但一个大姑娘被人看到了酒醉样，总是不太雅观，忙冲着姜珣拱了拱手，一步三晃地上了马车。
沐芸还好，依然保持着淑女状态，但脚底略微有些虚浮。卉儿将沐芸扶上车，一扭头，却见姜珣又坐在了车夫的位置上，咦，这四皇子莫不是驾车驾出了瘾？
姜珣看出了卉儿的疑惑，说道：“我让车夫先回去了，我不想让外人看到沐芸醉酒的样子。”
哦，原来是这样。想不到四皇子还有这般细密的心思。卉儿点头：“殿下做的对，咱们回馆驿吧。”
这时候，月亮高挂，满地银辉。马车行驶在石板路上，发出咕碌碌的声音，沐芸却没有觉出有多么的颠簸，身下软软的暖暖的，用手一摸，发现铺着厚厚的被子。沐芸清楚地记得，来的时候马车里没有被子，难道，是姜珣特意带来的？
从营县回来的这一路，姜珣基本上掌握了驾驭马车的技巧，现在已经驾轻就熟了，所以车夫才放心地将马车交给了他。
进了馆驿，拉住车闸。姜珣掀开车帘，卉儿扶出沐芸，姜珣伸出双手相接，那姿势，似乎欲将沐芸抱下来。
卉儿眼睛一瞪，在营县城楼上，让你抱过一回也就罢了，怎么，你还想接二连三？
卉儿没好气地道：“把脚凳搬来，我扶姑娘下去。”
姜珣无奈地摇摇头，只好乖乖地将车身后的脚凳搬过来。
沐芸踩着脚凳下来，刚一落地，却足尖儿一软，身子一歪，姜珣赶忙伸出胳膊一把圈住了沐芸。虽然不是实打实地抱住，但也还是挨了身子。
卉儿在后面一阵咂嘴，哎呀呀，到底还是让这家伙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