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男不跟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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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公交车上下来，班主任王老师拉着孔民的手，向王老师的家里走去。
班主任王老师的家离学校很近，大概500米的样子。
孔民跟随班主任王老师来到一栋十来间，两层的楼房前，王老师从一侧的公共楼道上去第二层，来到第三间房子面前，他推门进去。
一阵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
厨房里烧菜的师娘听到了有人进门的声音，高声说道：“老王，你和小孔稍坐一会儿，马上就好。小孔我还要一会儿，你和王老师坐一会儿啊。”
“哦，好的，老陈，你慢点来好了。”原来班主任王老叫师娘是“老陈”的，没想到。孔民觉得有点意外。
“哦，好的，师娘，谢谢您！”此时，孔民只觉得这个师娘的声音哪里听过，很熟悉，他的脑子里闪过一个人的身影，但他不能确定，因为以前从未听说过他们是夫妻，他不能乱猜。
孔明看到老师的家里应该是两间房子组成的，因为孔民所在房子的中间还有一扇关着的木门。厨房是靠北侧，中间做了隔断，门开在隔断东侧，所以师母应该是朝西站着做饭的。
在靠近隔断和房子西墙的角上放着一张八仙桌，和自己家里的差不多，只是看上去更加的新，桌子靠墙的地方排着一摞书。桌子周边放着四张方凳子，没有长板凳。
班主任王老师招呼孔民帮忙搬一下八仙桌，往外移一移，方便三方坐人。
桌子整体往门口的方向移了近一米，但依然靠着墙。
班主任王老师叫孔民朝北坐，自己朝西坐，还到厨房拿了两瓶健力宝出来。
孔民看到健力宝，本能地咽了一下口水。这健力宝孔民只喝过一次，那是参加学校运动会400米接力决赛时喝的。
味道很好！适合运动后喝。
对了，就是班主任王老师提供的。还记得当时吴老师对4个队员说：“要想身体好，请喝健力宝；运动就是健力宝。加油！”
孔民还记得另一个情节。
在王老师给学生们做动员时，刚好被教体育的陈老师听见。结果陈老师当着王老师和同学们的面来了句：“还运动就是健力宝，自己动也不动， 推都推不动。”
当时同学们都愣了，以为王老师会发火，都转头看着王老师。
结果王老师很绅士的笑笑，小声来一句：“要你管。”
然后跟同学们说：“同学们，不是你们王老师我怂，而是因为你们陈老师是运动美女，我不跟她计较，好男不跟女斗，我让让她。”
同学们听了，觉得好有理！
王老师还不过瘾，再加了句：“男人嘛，要有气量，被女人欺负那都是福气。你们男同学们记住了，以后不许欺负女人。”
我的天哪！这境界不得不服。最后，陈老师给王老师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去，嘴角有点上翘。
而王老师在同学们的赞美声中斗志高昂，激起他们参加比赛的男同学们万丈豪情。
近期目标是校运会冠军，远期目标是做一个像班主任王老师一样的好男人！
……
很快，不到五分钟，一个身材高挑，一身运动装的女人走出厨房。只见她精致的瓜子脸上带着微笑，头上戴着的是帽子，还是一块头巾，当时的孔民分不清，只觉得还挺别致的。
整个人看上去也就40岁左右，其实当时的女人已经50岁出头了。
女人从厨房里出来，她双手各端着一盆菜，一盆焦盐带鱼，一盆红烧肉。嘴里高声喊着：“老王，快来端菜。”
孔民循声望去，啊！原来师娘就是陈老师，就是教体育的陈老师啊，自己当了她三年的体育委员，怪不得声音这么熟悉。
这一刻，孔民感觉到了亲近、放松了好多。
“陈老师，哦，师娘......”这一刻，孔民不知道该怎么叫这个叫了三年的陈老师了。
陈老师笑了，“不用叫师娘了，还是叫陈老师吧。否则你怎么叫你王老师？师爹？”
说完，陈老师哈哈大笑。
陈老师的声音清脆，但不高亢，很有穿透力，饱含着一种生命的活力。
表达干练，尽显女中豪杰、巾帼英雄之豪气！
孔民站起身，准备去端菜，被吴老师强行拦住了，“你不用去，让你陈老师去端好了。”
陈老师将菜放在桌子上，自己在孔民身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顺便给班主任王老师一个瞪眼，说：“胖老头，快去端菜，搞得小孔我不认识一样。”
“老太婆，连学生在都不给我面子，不是个好婆娘，还瞪我。”班主任王老师一边回怼陈老师，一边站起来向厨房走去。
回头还给孔民交待一句：“让我老太婆陪你一会儿。”
在孔民的印象中，班主任王老师是一个温和的人，也是一个严肃的人，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
在学校时，远看班主任，他的脸上好像总是一副温和的笑脸，一旦走近学生，就会严肃起来。基本板着个脸，讲的基本都是对学生学习的要求，或鼓励或批评，其他基本不说。
不过，想想，一个班主任不和学生们聊学习，提要求，还能说什么？
难道和自己聊摸鱼？想到这，孔民有点走神，也有点想笑。
事实上孔民还真的笑了出来，一部分是因为班主任王老师和陈老师两夫妻幽默的对话，另一部分是想到了和班主任聊摸鱼，还有自己被班主任吴老师抓住不上夜自习，而去摸鱼时的囧态。
听到两位恩师的对话，孔民不知道怎么接，只能站起来，嘴里不停地说着：“谢谢王老师，谢谢陈老师......”
“不要谢他，菜是我烧的，谢我就行了。”陈老师不忘再怼一句王老师。
“胖老头，竟敢在学生面前叫我老太婆。”陈老师伸手要在王老师的手臂上拧一下。
被王老师闪身逃过了。
孔民是人生第一次到一个老师家里作客，也是第一次听有文化的夫妻斗嘴，感觉比自己爸爸妈妈吵架时的词汇量要大些，但结果还是差不多，基本是女人略占上风，不管是嘴巴还是肢体。
看着王老师走进了厨房，陈老师小声地跟孔民说：“告诉你个真相，你们吴老师是个变色龙。他和我在一起时，不，不，怎么表达更为准确呢？应该是他和大人们在一起时，基本都是嘻嘻哈哈的，一旦碰到你们学生，他就假正经起来，把那样板着的臭脸呈现给学生，好让学生害怕，听他的话。”说完，陈老师自顾自的笑开了。
孔民只是成绩不好，但不傻子，陈老师这种话他怎么能接呢？只能装傻充愣，跟着陈老师轻轻地笑笑。
班主任王老师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盆青菜和一碗西红柿蛋花汤。
“老太婆，说我什么坏话了？不要破坏我在学生心中高大、伟岸、完美的形象。”
“切！不要脸，还高大，还伟岸。对了，孔民，你说说你们吴老师在你们前面的形象是什么样的？”陈老师面带着笑容，戏谑地看一眼王老师，转头问孔民。
孔民被两个老师幽默的斗嘴逗得放松了不少，听到陈老师的问话，笑着说：“那陈老师，我如实回答了，要是王老师打我，你得保护我。”
班主任王老师见此，伸手指着孔民道：“小子，这么快就叛变我了？我可是你班主任，要是说我坏话，我可会踢你屁股的哦。”
说完，班主任王老师又进厨房，端饭去了。
当班主任王老师捧着三碗饭从厨房出来时，听到孔民和陈老师聊的哈哈大笑，问孔民：“孔民，你都和陈老师说了我什么坏话？她这么高兴？”
孔民立马站起来，急忙解释道：“王老师，我没有说你坏话。我和陈老师说我那次没去上夜自习，被你抓到，屁股被你打肿的事。”
“哦，这事啊！那有多危险，万一出事怎么办？你还别说，你小子读书不行，主要是不用功。至于摸鱼，我看你是天下无敌。就这样徒手在河里摸到鱼，好像比我在脸盆里抓鱼还容易似的。”
听王老师说这些，孔民尴尬地抓抓头，顺口溜出一句：“摸鱼真的很简单的。”
班主任王老师接着说：“老陈你不知道，那天他从水里冒出来，真是吓我一跳。来，先坐下来吃吧，老陈我边吃饭边跟你聊。”
三个人，三碗饭，三菜一汤。
一盆焦盐带鱼、一盆红烧猪肉，一盆蒜泥青菜，一碗番茄蛋花汤。
在那个年代，这三菜一汤可以招待一个贵重的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