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真该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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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半大不大的少年，影影绰绰的轮廓被量裁的白色西装包裹，身形纤瘦。
半张侧脸足够令人一眼惊艳。
五官立体又不失柔和，眉眼浓烈又不失清冷，恰到好处的稚气增添两分绝妙的少年感。
比起帅，用美来形容他或许更为合适。
就像是欧洲中世纪酒会上的贵族王子，只是站在那里便成一幅画。
而顾烬就是站在画前，被贺文翊吸引视线停驻脚步的观赏者。
“怎么样？我是不是没夸张？”
陆星澜饶有兴致地托腮，翘着二郎腿观察顾烬的反应。
发现那人第一眼和自己是同样愣住后，陆星澜畅快笑出声，凑过去说：“我说，这可是他16岁时候的照片，现在贺文翊20岁了，指不定多好看呢！”
陆星澜还是沉浸在自己脑补的剧情中无法自拔，完完全全把顾烬当成了一个背地里对贺文翊痴情暗恋的老变态。
但顾烬念在陆星澜刚才心情不好的份上，没有出言反驳。
在娱乐圈见过形形色色的帅哥美女后，顾烬不得不承认贺文翊的长相是顶尖的那一批。
毕竟偷拍照可没有精修这码事。
“顾烬啊顾烬，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这棵老松树顶上还能开出朵儿花来。”
“虽说不知道贺文翊的第二性征，但怎么看怎么都该是个omega。”
陆星澜笃定地说。
如果贺文翊本人在场，肯定要狠狠骂上一句刻板印象！
只看长相给人定性，肤浅！
顾烬没有理会陆星澜的调侃，再次把目光投向照片。
他依然还是没法从贺文翊的侧脸上离开视线，但经过上次的“初步免疫”，顾烬发现了点别的东西。
青年的脊背虽然挺得笔直，但头却是微微垂下的。
不只是头，就连眼尾和唇角都同样没有一丝上扬。
整个人都透着股淡淡的忧愁。
这些能够显露细微心情的线索都在指向——
作为这场升学宴宴会的主角，贺文翊似乎并不高兴。
甚至可以说，有些自卑和怯懦。
这不该是出现在一个正意气风发的小少爷身上的氛围。
多年演员的素养让顾烬对画面的感悟和把握都高出一个层次，自然而然地开始怀疑贺文翊这么多年闭门不出的真正原因。
或许正是爷爷没有告诉他的原因之一。
至于阻止联姻的事……
顾烬觉得他还是应该先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认识一下贺文翊。
否则一个陌生人突然跟你说不要和别人结婚，又诡异又尴尬。
搞得像他要夺人所爱一样。
“都说了你别造谣，”顾烬把手机推了回去，终于是回应了一直叭叭个不停的陆星澜，“我对他没有那方面的兴趣。”
话音刚落，贺文翊浅淡却摄人的容貌却在恍惚间重新充斥顾烬的脑海。
他的正脸会是什么样的呢？
笑起来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真的？”
发小就是发小，就算顾烬这么多年没有一任对象，陆星澜也清楚贺文翊准确踩在了会让顾烬心动的长相上。
陆星澜挑眉：
“一点兴趣没有？你确定？”
在陆星澜的反问中，男人垂下眼，看不清藏在眼帘下翻滚的晦暗眼神。
顾烬同样在问自己，如果不是爷爷要求特意接近贺文翊，他会在看到这张照片后想要认识对方吗？
会想要更加了解对方吗？
会想要接近对方吗？
心脏在胸腔里“咚咚”跳动两下。
答案是会的。
他甚至有些急切地想要见到清瘦的青年，更加生动的模样。
顾烬察觉到自己想法不对劲，默然片刻，又补充说：
“至少现在。”
“哟哟哟……还至少现在，你直接说你见色起意不就完事了嘛——”
一见钟情或是见色起意，对顾烬来说差别不大。
他承认自己是肤浅的。
因为对方好看所以起了兴趣，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说一千道一万，都是“贺文翊”这个人本身对他有着吸引力，而非信息素，那就足够了。
可这些话不能对陆星澜说，不然他肯定上了房还要揭瓦，揪着不放。
“对对对，嗯嗯嗯，好好好，你说的对。”
顾烬敷衍点头，语气嫌弃。
“你还能再敷衍点吗？”
陆星澜顺手点开录像，举着手机对准顾烬，不满地威胁道，“我可录像了。”
“以后这全是你的黑料。”
“你这是在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告你侵犯隐私权吗？”
顾烬不以为然耸耸肩。
陆星澜手里的确有足够多颠覆他在荧幕上的形象的证据，但好歹出道四年了，粉丝都知道温文尔雅是他的一部分，但绝不是全部。
他一不杀人，二不犯法，三按时缴税，四有艺德。
在大把劣迹艺人满天飞的娱乐圈里，就是明摆着有贞洁牌坊的靠谱墙头。
几句浑水摸鱼不搭边际的话，对顾烬这种钢铁墙头来说，没什么影响。
再说了，陆星澜不可能放出去的，顶多在平时威胁威胁自己。
虽然根本威胁不到。
“你还能有什么隐私连我都不知道？”
陆星澜得寸进尺地把镜头又推进两分，原生相机下顾烬那张脸依旧完美的可怕。
他放大放大再放大，也没能找到顾烬脸上的痘印，有些遗憾。
简直是把老天爷饭碗都给掀了的天生优势。
简直倒反天罡！
“既然都叫隐私了，能让你随便知道？”
顾烬唯一不能暴露公众的事情只有京城顾家二少的身份。
所以陆星澜的确是全知情的，顾烬只不过用了个激将法，就把坚信“天经地义哥们情”的陆星澜惹毛了。
“什么？！我以为你藏个贺文翊就顶天了，居然还有我不知道的？”
陆星澜一时气愤，也没多想顾烬是在逗他玩，只觉得这么多年的信任与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当场就转身用手机拍了张匆忙的合照，把两人都框进去。
骂骂咧咧地点开微博就要把图片发出去。
他就不信破罐子破摔还不能让顾烬服软！
“好啊，老一岁连带着人心都变得老谋深算了，我现在就要检举你——”
陆星澜点开微博，脸上扭曲的神情一瞬间变得茫然。
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下了。
“？”
顾烬盯着陆星澜，眼睁睁看着对面的人表情丰富多姿地转换。
惊讶，不解，迷惑，好笑，严肃。
京剧变脸没他顾烬都不看。
等了好半天那人还低着头鼓捣手机，顾烬忍不住开口问。
“你在看什么？”
陆星澜抬眼，已然没有了那种蛮不讲理的幼稚气息，露出沉稳的本色。
有点割裂，但似乎又理所当然。
陆星澜该正经的时候还是很正经的。
他语调平稳地说道：
“贺文翊上热搜了，不是买的，也不是黑的。”
上热搜？
可贺文翊只是一个并不出名的普通人。
顾烬皱眉，也拿出手机点开微博。
短暂的加载界面后，几条热搜明晃晃挂在微博首页上——
#京市偶遇富家小帅哥#
#京市小帅哥一口气炫五碗麻辣烫#
#京市小帅哥突发恶疾#
……
几条热搜基本驴唇不对马嘴，顾烬随便点进去一个词条，看到一张图片。
青年戴着口罩，倚靠在红色劳斯莱斯车身上，漫不经心看手机——
浓密的睫羽，熟悉的眉眼，分明就是贺文翊。
他长高了一些，却比16岁那时还要瘦，仿佛一阵强风就能把人吹走似的。
是贺文翊不会错。
顾烬确认后，就要点进其他词条查个究竟。
可他在返回键上犹豫了一下，不知想到什么，收回手指。
鬼迷心窍地点开那张照片，点了保存。
比顾烬早一些开始吃瓜的陆星澜看到了贺文翊在中心医院突然晕倒，现在正在急诊抢救的消息，愕然开口。
“顾烬，贺文翊在医院晕了！”
顾烬在陆星澜开口的时候也看到了消息，眸光一凛。
见衣着精致的青年狼狈跌坐在地的图片后，心里升腾出一股强烈的不安。
顾烬不清楚这种莫名的情绪源自于哪儿。
或许是怕辜负了爷爷的嘱托，又或许是——
“就在咱旁边的中心医院——诶！”
陆星澜本还想验验消息真假，却被沉着脸色的准备立刻出门的顾烬一把拎了起来。
“走，开车去中心医院。”
活这么大头一次见顾烬露出焦急神色的陆星澜：……
装，就硬装。
这都开始有了媳妇忘了兄弟的恶劣行径，还口口声声说“没有兴趣”！
陆星澜咬牙切齿地抄起椅背上的衣服，跟在身高腿长的顾烬身后，一路小跑。
tmd顾烬，你真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