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婴灵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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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雨厉声尖叫起来，慌忙掀开被子跳下了床，借着昏黄的小灯光，也终于看清了面前的…妖。
真的是个小孩子模样，身高身形都和普通人一样，一条白色荷边裙穿在身上，脸颊白皙，没什么血色，头发中分披在两边，如果不是半夜突然出现，在白天中遇见，秦雨完全不会往别的方面想。
“妈妈，我吓到你了吗？”
双方隔着一张床的位置，女孩率先开口，稚嫩的孩童声线，和之前声嘶力竭的咒骂声截然不同，也很温和，让秦雨觉得甚是陌生。
她昨晚不是还想弄死自己吗？
“你…你别叫我妈妈，我不是…”
秦雨抬手挡在自己眼前，明显很抗拒不想单独沟通的姿态，又朝关闭的房门口喊：“大师！你快来啊大师！”
房门应声而开，司棂背着布袋走进来，女孩没想到房里还有其他男人，一时被吓住，赶紧转身跑向窗户那边。
“嘭！”
手刚触碰到玻璃窗，却有一道结界把自己弹了回来，女孩满脸意外，回头望向那两人，秦雨已经躲在了司棂身后，缩着头不敢看自己。
这架势……
女孩后退两步，背快贴到墙壁，满是恐惧看着司棂，越过他看向秦雨时，眼眸里又流露出悲伤：“妈妈，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啊这……”
还以为对方会骂自己，打自己，没想到她却是这种态度，而且本来就是自己理亏，秦雨一时也没了招。
见对方没否认，女孩心里更委屈了，嘟着嘴垂下了头，带着哭腔追问：“我真的很差吗？你不要我…”
月光透过她背影照进来，瘦弱的身形浮着一层光晕，仿佛一掐就会消散，而地板上却没有影子。
“解铃还须系铃人。”司棂回头看了秦雨一眼：“你们先聊。”
话落，司棂走到旁边椅子坐下，给两人腾出空间。
没有中间高个子人的阻挡，两人视线毫无受阻，秦雨也渐渐冷静下来，直视着女孩眼底。
“我丑吗？”女孩问道。
“不！不丑。”秦雨极其肯定回答。
亮晶晶的大眼睛，圆润的脸庞，怎么看都是乖巧孩子模样。
“是我不乖吗？”
“不是。”
“那你怎么不要我？”
“这…”
秦雨噎了噎，心里满是愧疚感：“我也没办法啊孩子，当时我才18岁！我连养活自己的能力都没有，我怎么能生下你呢？就算我想要你，我爸妈都要拉我去打胎，我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我…我真的是能力有限，真的对不起啊孩子。”
见女孩嘟着嘴不开口，也看不出什么态度，秦雨再次开口商量：“如果有缘分，你还愿意的话，你就再来，现在我也结了婚，我家庭稳定，我会对你好的。”
“真的吗？”女孩眼底瞬间又亮起了光，语气兴奋了几分。
“对，但是你现在这样…就不太好了吧？”
秦雨委婉试探着，又多看了她几眼，水灵可爱，她真的会发疯起来掐我脖子？
“嗯…”女孩沉默几秒，又解释：“其实我也没想干嘛，我就是想见见你，我都没见过你，就被你打掉了。”
“我回到了一个黑漆漆的世界里，不知道外面什么样，是我自己努力爬啊爬，爬出来的，后来又循着你的气息找来。”
“可是我都没见到你几次，除了第一次的晚上，我趴在床边看了你几个小时，后面你老是醒来，我没办法来找你，再后来你又贴了符头，就更难见到你了，我想可能是你太讨厌我了吧……”
司棂眼神一变，立即察觉到不对劲，转头目光紧紧锁在女孩身上，心里思索着什么。
女孩自顾自说个不停，最后又微微笑开确认：“我真的还可以再做你的女儿吗？”
秦雨刚想点头，但想到自己也不懂这些，随意答应人家，到时候又做不到，不是更过分？
于是转头寻求司棂的帮助，司棂站起身来到两人中间：“这样，我念经超度你，你以后可以再次投胎，至于你们能不能再相遇，那是缘分造化，我就不好说了。”
“哦…”
司棂又开口催促：“但你肯定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久了怨气缠身，到时候丧失了理智，影响更大。”
“嗯，好吧。”
见事已谈妥，司棂掏出铃铛符头，站在女孩面前不远处，闭眼念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女孩的身体渐渐融合在那道月光中，直至透明。
“妈妈，我们再见哦！”
“诶好！”
秦雨不容反应，已经先点头应下，女孩话音刚落就消散不见，面前顿时空荡荡，只有半开着的窗户，还有那被风吹着微微摆动的窗帘。
秦雨重重吐出口气，差点腿软坐在地上，头一回遇见这种事，手心里也满是汗，简直像做梦一样！
转头望向背对着自己的司棂，秦雨露出第一次真心的笑容：“这次真的谢谢你了大师。”
司棂回过身，却还是一脸严肃，语气笃定道：“你在撒谎。”
“什么？”秦雨不解。
对方一针见血：“你不止打过一次胎吧？”
秦雨一怔，嘴巴张开着没说出话，眼眸里满是讶异，眼神飘忽间，又快泛出泪珠。
司棂没去在意，右手掐指，慢步走到窗边，喃喃自语着：“按照时间来看，应该是更早的时候，不止是四年前，你在以往过程中隐瞒了一些细节，只讲了个大概，也不止打过一次胎，应该还有一个、两个…应该是六年前…”
“大师。”
秦雨突然开口，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随即望向他的眼睛，不由得发出苦笑：“真不愧是大师，连这个也能算出来，真厉害…”
秦雨缓缓走到床边坐下，往事的不堪也一幕幕浮现出来，再也不容自己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