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烟霞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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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午餐一直吃到了天将变色方才收场。
离开的时候，几人站在路边，依依惜别，林涣搀着胡伯伯的手臂，听着他与钟离先生闲聊，而魈站在她的另一边，安静作陪。
“阿涣，魈…若是没什么事情，你们可愿陪我先回趟倚岩殿么？”钟离先生笑着，轻声开口。
“嗯。”两人同时应声，他们自然是没有任何异议的。
“夜晚璃月港海边船楼下有花火会，不知先生可愿同游？”胡堂主看在眼中，没忍住笑着招呼道。
钟离先生点点头，笑了,“我自然乐意之至…只是这个点，突然有点事情要处理…我得先回一趟宫殿里再出来…”
“无妨。”胡堂主笑道，“烟花会要天黑了才会开始，现在还早，距离天黑还有不少时间，那之前，我们自由活动，想回家休息一下的都没问题，先生可以先去忙自己的，不用理会我们。”
“嗯…也好。”钟离先生笑了笑，“到时候花火大会开始前就在这边会合好了。”
胡堂主点点头,“那我们先走一步了。”
“嗯,慢走。”
目送几人走远，钟离才转身率先朝绯云坡拱门方向走去。
走过拱门，穿越凉廊，拐弯上山，在玉京台，倚岩殿前停下。
“帝君，生辰快乐。”坐在老树旁茶桌边的萍仙人笑着朝几人打招呼，“阿涣，你好呀…还有魈，难得见你进城，果然只有帝君才能请的动你…”
“说笑了。”魈的语调淡淡的，站在林涣的身边，简短回应着。
“哈哈哈，好了，不逗你们啦。都过来陪我坐一会，喝杯茶，润润嗓子。”
“嗯，多谢您。”林涣点点头，乖巧的坐在了萍仙人身边。抬起头望着钟离先生，露出微笑。
“先生您去忙，我和魈陪萍姨坐一会儿。”林涣轻声说道。
“嗯，也好。”钟离笑笑，点头应允。
这时，从不远处缓步走来一位女子，一身非璃月本地穿着，简洁利落，一头金发披肩，眉眼凌厉，脸色冷淡。
钟离先生停下脚步，依旧面向倚岩殿的方向，缓声道。
“巴娜莎…好久不见。”
女子淡淡开口，“嗯，是久违了，前辈。”
钟离点点头，“最近怎么样？”
女子沉默一阵，随后答道：“一切都在向好，所以听闻前辈今日生辰，便特地前来道贺。”
“能让至冬的冰之女皇亲自前来，真是荣幸。”钟离笑了一下，缓缓地说。“不必客气，。”
女子略微迟疑了一下，随即迈步，跟随钟离先生踏入倚岩殿。
“随意坐吧。”
走到二楼，进入书房，钟离先生吩咐仆从奉茶之后，指了指一旁的座椅，温和地开口。
女皇颔首，径直坐下。
钟离先生也随后坐到另一张椅子上，端起桌上的清茗细细品尝。
女子抬起头看了看他，却并未开口，似乎在等着什么。
半晌，钟离放下茶盏，轻叹了一句。
“方才坐在老树下喝茶的小仙人，阿涣，还有魈，以及阿萍…他们都是我的眷属。”
“这样啊。”女皇低声道，“所以…前辈您，可是决定了…”
“不！”钟离先生摇摇头，“相反，为了他们，为了璃月，我选择与你签订这份契约。”
“我会将神之心交给你，但不是现在，在未来的某一天，璃月成长到可以独自应付危机…”
钟离先生站起身，端着杯盏走到窗边，看着微暗的天际，看到船楼那边旌旗招展，人潮涌动，灯火辉煌，归航的船舶停靠于港湾之中，船帆依旧高高扬起，船舱里，依稀可见来往的人影。还可以清晰的看见人们欢乐的笑容，他甚至能感觉得到人们对今夜花火大会的期待。
“就像你所想的那样，总有一天，人们可以不靠神明的庇佑便可以独自面对残酷的现实，并从中寻得生机，努力靠自己生存下去。而我相信璃月，他们可以！”
“前辈，嗯，我懂了。”女皇站起身，叫道。
“嗯？”钟离先生转过身，微笑着看着她，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这是一条决定了便不能回头的路。哪怕是这条路上鲜血淋漓，尸横遍野…天倾地陷…”女皇站起身，神情冷淡而坚决，“您…确定吗？”
“我当然确定。”钟离先生微笑着看着她，“因为，我与你一样，比任何人更希望这一条路能够通达。无所谓曲折些…而你天平上加注的砝码，一定也比我更多，更加无可转圜吧？”
冰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低声道。
“他们有得知这个世界真相的权利，他们有去迈出自己的脚步探索属于自己未来的权利，他们拥有自己掌握自己命运的权利…这一些都不是可以被欺瞒、被剥夺、被碾碎的…哪怕事实是残酷的，丛林是危险的，哪怕是有可能会带来毁灭…”
“好了不说我了，倒是您…”冰皇走到钟离先生身边，与他并肩望着楼下大树底下坐着的几人，“其实那个小姑娘，才是你的眷属吧…我能感受到，她与你同源的力量。”
“你还是那么敏锐…对，她与我一样。”钟离先生轻声笑了，“不过，不是同族…但确实，是很重要的，眷属。”
“那…对她，您有不舍么？”
“自然是有不舍的，很不舍。”钟离先生笑了一下，倒是很坦然的样子。
“没想到…您居然也会有很不舍的东西，本以为前辈，既然决定了，就不会再有什么顾虑的东西了。”金发的女士有些轻嘲的笑了一下。
“你说笑了，岩石亦有心，我亦有属于自己的私心与不舍…”
钟离先生侧身，望着那头坐在萍身边的林涣，她正微垂着头泡着茶，一声不响。
“那…这点不舍，对你我之间的契约，会有妨碍么？”
“没有妨碍。纵使天地倾覆，契约既立，就必然会遵守，无人可以阻碍。你放心，我不会违背你我之间约定的。”岩神背对着她，立于窗边，脊背挺的笔直,望着半暗的天色,整个人融入了半明半暗的光晕之中。
“这样啊，我明白了。”冰皇低声笑了一下，“就不打搅您去赴与子民之间的约，我先离开。未来，神之心，若有需要，我会派人来取…愿先辈，生辰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