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如倦鸟归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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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慢慢的散开，林涣跟随着人流，往山下行走。她还记得山道那端有一棵老树，围坛中种了两株琉璃百合。这个时间定然是开的极其茂盛，所以这些日子来上面跑腿儿时不时可以看到萍姥姥在。她只觉得亲切，总是可以让她想到孤儿院里待自己，待小伙伴们很耐心的院长妈妈。所以…总会上前打招呼，于是一来二去的便混熟了。

仙人们都在那边等候，但人那么多，她也只能慢慢的挪过去跟他们会合。

夜幕慢慢降临，虽然听不到，但林涣能够感觉到璃月港的背景音乐正在变得柔和。她侧身望着坐在她左手边的萍仙，她正探身与留云真君聊着天，她们应当是难得的聚会，气氛极好。另一边，甘雨正枕着手臂打瞌睡，一晃一晃的，另一只手拢着一叠资料，几张纸快要滑出来了，摇摇欲坠。林涣忍不住轻笑，注意力一半落在她这边，另一半回想着今日一天发生的事情。

今天见到了留云借风真君，以甘雨新结识的友人身份，见到了甘雨的老师，长辈。她没有以仙鹤的真身示人，毕竟，大白天的嘛，不能吓到民众。她穿了一袭水蓝色的长衫，身量高挑，气质飘逸出尘。

见到自己，和身后慢慢处理完事情，缓步走来的甘雨，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

“你们…身在尘世，要互相扶持着往前走。你们选择的这条路太长久，虽然热闹，却也寂寞，你们同路人，要互相照顾，不要走散了。”

林涣微微一怔，那双眼微微一亮，轻声说。

“前辈，我会的…多谢。”

………

头顶忽然传来轻轻的拍拍，然后传来萍姥姥温和平缓的笑声。林涣回过神，发现不知何时，身边已没有留云仙人的踪迹，只剩下拍拍自己的，和坐在身边打瞌睡的，三人对坐，一弯月，一壶茶，三只杯。

“小涣…”萍姥姥笑瞧着这个发愣的姑娘，“喜欢，璃月港吗？”

“喜欢啊，自然是喜欢的。”这灯火阑珊，陌上花开，繁华似锦，令她留恋不已。这里，太像那个她回不去的地方了，她贪恋着，思念着，这种心意流转漂泊，柔软如羽毛翻覆旋转在心间，却也如打了麻药之后，小刀搅动着皮肉般，隐隐的钝痛着，令她暗自叹息，叹息着自省，这又是一些…明知没有意义的惆怅。

“她…很像我的故乡…很像很像。”一声婉转哀叹，轻飘飘的，散落于风中。

“需要，一个抱抱，作为安慰吗？”

“啊…？”

“不必客气，我知道你需要…”

“谢谢您…”林涣闭上眼，依偎进仙人温暖的怀抱里，就一刻，只需要一刻就够了。

“好孩子…你可以，把这里当成可以依靠的故乡…没事的。”

萍仙能够感受到，有一滴潮湿，落在自己的肩头。然后，小青龙抬首，冲自己露出了一抹很是粲然的微笑，眼中锁着星点，却依旧神采飞扬。

“好啦，不该无故悲伤的…萍姥姥，多谢您，我没事了。”

“嗯。”萍仙笑着摸了摸小青龙的脑壳，“想我了，可以来这边找我聊天哦，琉璃百合花期很长，我一直在这里。还有甘雨，你随时都可以将她从月海亭约出来的。”

林涣轻笑。

“自然会的，我得督促她，不能让她太辛苦了。”

“萍姥姥，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哎哟！”另一边，小麒麟醒来，下一秒，手中摇摇欲坠的文件散落一地。

林涣笑着蹲下身，帮着捡起零落于地面的文件，整理好，推至麒麟少女的面前。

“多谢你阿涣…哎呀这么晚了，我该回去了。”甘雨惊呼一声，“萍姥姥再见，阿涣再见！”

“萍姥姥，我也该回去了。今日多谢您的款待，下次再请您喝茶。”

“去吧。”

\那么...再见。\

向前跑了两步的甘雨回身，与林涣一齐向萍姥姥拱手行礼，然后，踏着满城灯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如倦鸟归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