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人生处处是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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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流程？”
徐接引没回答他们，反而是将目光越过他们，看向他们身后。
“苏枕，你还要偷懒到几时？”声线温润，无奈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宽和。
身后有一声很浅的低笑传来，众人转身之时，苏枕的身影便凭空出现在他们眼前。
他墨发半披，身着宽松的月白色大袖衫，不束腰封却依旧能显示出他挺拔修长的身形，平添几分随性潇洒的气质。
众人拱手见礼，苏枕则点头轻笑。
“你们发现这条捷径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真是后生可畏，不错。”
他像是随口感叹了一句，没等他们回答，便径直走向徐接引，表情一变，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控诉。
“我要负责多少事你又不是不清楚？好不容易得闲，我休息一下又如何？别当我不知你在当值期间趁机休息的事……”
被他揭穿自己偷懒的事，徐接引也并未心虚，风轻云淡地瞥了他一眼。
“哦，那又如何？”
徐接引被他这理直气壮的反问气得想打他，语塞半晌后，也只是拂袖，企图用气势来弥补自己无力的话语。
“……不如何。”
要不是这人资历深厚算是前辈，要不是这人在他接任之初多有照拂，要不是这人是在风雅域唯一能和他说的上话的，要不是他打不过这人……
他才不会轻易放过他呢！
徐接引对于他怂兮兮的表现见怪不怪，但还是轻叹一声，流露出些许无奈与慈爱。
乍一看是个很温和可靠的大人，可实际也还是孩子心性呢。
“别顽了，该做事了。”
“是～接引大人！这就去——莫催了……”
众人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当背景板，一脸“没想到你们是这样的前辈”的表情，看着两人的互动。
原本以为温和知礼的强大守塔人，实际是个有些怂哒哒且地位底下的……后辈？
而看似是引路人的卑微属下徐接引，实际上却是个资历深厚且爱躲懒摸鱼的宠溺前辈？
聂桑窈嘴角向下，努力忍住笑意。
但是总感觉苏枕想把徐接引当朋友，但是徐接引把他当儿子宠是怎么回事？
偏偏他们对此好像都无知无觉……
精彩，太精彩了。
苏枕拂袖，一转身面向他们时，又变成了那个光风霁月，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你们可想好要建什么榜了？”
他们被这位守塔人的丝滑变脸惊得呆了一瞬。
不是，你这么爱演吗？
最后还是无心回神后，慢半拍地道：“自然……还请守塔人告知方法。”
苏枕像是没注意他们那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淡定自若地点了点头。
“不错。”
说完这句，却飞快转身和徐接引挥了挥手，语气有些欠欠的。
“徐来来，徐接引，那本守塔人就先带他们走了……再会～”
话音落，他整个人连同九人一起消失在徐接引的视线里。
徐清风不爽地“嘶”了一声，但却对他的这种挑衅完就跑的行为无可奈何。
“没大没小，又叫我小字……”
苏枕头……迟早要把你揍成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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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他们直接瞬移到了一处宽敞的凉亭内。
喊完就跑的苏枕只觉得神清气爽，连眉毛上扬的角度，都写着“大仇得报”后的得意。
以往刻意压低，温声细语的语调在此刻也上扬了些。
“你们或许还不知……”
“风雅城徐接引，名清风，小字来来～生前是个寒门出身的探花郎。”
清风徐来……
一听便让人感觉到名字主人是个顶顶温柔的。
只是这个小字取得，着实……意趣横生了些。被苏枕这么一唤，又多添了几分可爱。
此刻的苏枕笑得眉眼生动，好似短暂的脱离了守塔人的身份，好似从不曾经历百年的沉淀，只是个与他们一般无二的少年郎。
可等他收了笑时，便又成为了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的风雅守塔人。
不等众人出声，他抖了抖宽袖，很快端方起来：“玩笑够了，得赶紧做事了。”
闻言，他们严肃起来，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现在，你们想建什么榜，便拿出对应的才艺来，让我看看你们的水平——能力够了，你们自然就有资格创建它了。”
萧瑟有些不可置信：“如此简单？”
“不，当然不止。若是想让榜单真正建立，你们还需要给出它有资格加入风雅榜的理由，然后……”
苏枕停顿了一下，突然不合时宜地看了看天，像是在确定什么。
只一瞬，他便又重新看向他们，继续说道：“说服我。”
“风雅在哪里？有何意义……不论怎样，只要你们能说服我，我便允许它建立。”
萧瑟：“榜单建立后，除了我们，那些灵还会入榜吗？”
这个问题是他们早就考虑到的。
城中灵那些没有意识的自然不用提，定是无法自主入榜的。而那些有意识的便是他们需要考虑的阻碍因素。
如果在他们创立后，城中之灵也能入榜，他们拿到榜首便会比想象的困难一点。
在众人的目光中，苏枕轻笑。
“我说了，这是条捷径。”
他解释道：“城中灵其中一部分是死气呆板的傀儡，而另一部分也只能算是灵活一些的傀儡……他们所谓的自我意志，不过是思考的能力罢了。思考的范围也仅仅是与他们各自榜单的内容相关，以及一些基础地表情判断罢了。”
“就连那些成为灵的榜首，也不过是一个没有情感，没有记忆，只知道要守着自己的位置，会点策略的打榜傀儡罢了。”
若是他成了这样的存在，那他会趁着还有一丝意识赶紧了结自己的性命——连自己本身的意识都忘了，这和灵魂版的行尸走肉有什么分别？
在这条捷径里，除了守塔人和他们自己，没有任何东西能成为他们的阻碍。
众人听到他的解释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觉得悲哀。
替那些灵悲哀。
或许他们大多数人生前和他们一样，也都是正意气风发的少年。
他们或许只是像平常一样，开始了一场冒险，可正是这一场有别于以往的冒险，将他们的灵魂与尸骨永远地留在了这片囚禁之地。
不得归乡，不得自由，甚至不得轮回转世。
——天，祂到底想做什么？
苏枕也不懂。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为了自己的自由，在祂不曾监视他的时候，而做些违背守塔人准则小事。
或许从前的他不屑于做这些，但是从前是从前，现在是变态。
他都要被这个地方憋疯了，管祂要做什么？谁知道祂是为了世界还是为了私利？
进一万步来说，就算是为了这个世界，那么毁它个彻底又何妨？
只要大家都是一起死的，那就没有人能够对着他的牌位骂上千万年，让他死了轮回了也不安生。
顶多是到了地府后，打个群架的事儿……
所以他降低了难度。
原本是要他们与九千多人进行一番唇枪舌剑的，但是现在直接换成和他一人论辩了。
这难度，可降了不止一星半点。
他不准备说，也并不是要当个默默无闻的好人，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毕竟他也不是为了帮他们，只是在达成自己的目的时，顺手在他们的捷径上又开了一条捷径而已。
人生，处处是捷径嘛～
其他人没有走成捷径，是他们的运气问题。
而他们只是比其他人更加幸运，遇上了他这个创造捷径的人不说，还让他们“恰好”地走了上去。
“好了，闲聊的话到此为止，你们可以开始你们的表演了。”
他微微一笑，甚至心情很好的拿出一壶热茶来，示意他们可以开始拿出看家本领了。
怪不得徐来来喜欢在当值的时间，找各种借口看打榜比赛——光明正大偷懒的滋味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