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来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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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仅仅只够一人通过的小道曲曲折折，两旁镶嵌着的夜明珠散发着幽幽的光。
光是这条路，他们便走了一柱香的时间。
路的尽头是一道看起来无比厚重的石门，两个铜制的铸兽面门环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聂桑窈还没触碰，仅仅是抬了下手臂，带出来的风便扬起了灰尘。
她捂着口鼻往后躲，皱着眉头，嫌弃道：“看来是真没有人进来过，门钹上的灰加点水，都能搓个泥人了。”
尘奴挥开灰尘后，发现石门旁竖着一块石碑，上面镌刻着四个他并不认识的文字。
“你认识吗？这文字似乎并不是外界的文字。”
山奴挡在聂桑窈身前，贴心的替她隔开灰尘。而聂桑窈则从他身后探出头，闻言也看向那石碑。
“来者何人？”
她念出上面的内容后，不由得一愣。
“刻这个碑的人有病吧？就算我们回答了这个问题，他是还能听见咋滴……”
吐槽完，她才开口解释道：“这是万蛊寨独特的文字，你不认识很正常。”
“不过这都是千百年前才使用的了。为了防止与外界脱节严重，我们使用的文字一般会随着外界的更替而改变。”
藏书楼有许多古籍，上面的文字就是这种古文字。她之前去藏书楼去的勤，倒也看了不少古籍，所以才认识。
尘奴点点头，祖地由来已久，建造时使用古文字倒也合理。
他小心的敲了敲石碑，围着它看了几圈，在没发现任何异常之处后，又试着看看能不能将它转动。
然后……转不动。
“没机关？不能吧……”他嘀咕着。
他甚至连石门处都摸索了一番，可就是没有找到能开门的机关。
尘奴忙活的时候，聂桑窈也跟着转了几圈，但同样一无所获。
于是她重新回到石碑前，盯着石碑良久后突然眸光一亮：“我知道了！”
“山奴，把这石碑轰碎！”
尘奴一愣，但却是向后退了半步，将地方让给山奴。
山奴没多问的立刻挥下一剑，只三成力便将石碑击碎。
两人击落飞射过来的碎石后，便听到一阵齿轮转动的声音。
而石门竟然也缓缓打开！
山奴不解的挠挠脸，“主人是如何知道把石碑击碎便能打开石门的？”
聂桑窈捂着口鼻，声音带着鼻音：“对于‘来者何人’这个问题，最有力的回答难道不是自己的实力吗？”
关于这一点，在她家老祖宗写的书里提到过，
而他在书里的原话是：别的不别的，主要是这种做法很装逼，而且酷毙了好吗？
她看着这个问题有点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位老祖宗的莽夫发言。
她这一试，没想到还真把门给打开了。
山奴呆呆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懂了。
以后就这么干！
而尘奴则双手合十，神色慈悲。
“阿弥陀佛。”
所以万蛊寨的老祖宗到底是什么心狠手辣的大坏蛋？
人家就问问你是谁，好家伙，你上来就要给人家干废！
不理解不理解。
待烟尘散尽，聂桑窈便抬步走入石门。
石门里的空间不算小，但几乎有一半的空间都被那八个书架占满。
书架比聂桑窈还要高一头，每个书架都有五层，上面都整整齐齐的摆满了书册和竹简，甚至还有两个书架堆着的是玉简。
书多的让聂桑窈还以为是进了藏书楼。
剩下那一半的空间则是一片空地。
靠西面石壁的那一侧摆了一个兵器架，上面摆放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十八般兵器。
而南面则竖了一块和刚才那块儿大小差不多的石碑。
目光移到石碑上，她念道：
“用尽所学……是兄弟就来……砍我？”
……？
咱就是说，老祖宗……这句话你是认真的？
怎么办，她刚念出这句话就后悔了，恨不得回到上一秒将自己的嘴封住。
尘奴听到这句“来砍我”后，嘴角疯狂抽搐，捂着眼睛一副没脸看的样子。
真的很难不怀疑老祖宗的精神状态。
幸好，这老祖宗不是他家的。
山奴愣了愣，砍它？
下一秒，只见他拎着重剑上去就是一剑。
“砰！”
铁器与青石猛烈撞击，浑厚的剑气激荡开来。
“咿？”
看着毫发无伤的石碑，山奴皱了皱眉头，于是抡圆了臂膀，使出全力再次落下一剑！
三秒后，三人盯着一条缝隙都没裂的石碑，表情同款震惊加不解。
逍遥天境的全力一击竟然也没能损伤石碑分毫！
这石碑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做的？门口的那个也没这么硬啊！
这和门口那石碑的材质不一样吧？
但论力量与攻击，尘奴不如他，于是他提议他们两个一起攻击这块石碑。
两个逍遥天境都用了十成力，可石碑还是没有露出一丝裂纹。
聂桑窈拦下还要再试的两人，望着摆的满满当当的八个书架苦涩道：“别打了，估计在学完这些之前，就算累死，我们也打不碎它。”
她刚才拿了几本书看了一眼，发现都是武功秘籍。
按照那石碑上说的，他们或许得把这些秘籍学个七七八八之后，说不定才能打碎那个石碑。
而且估计只有打碎石碑，通往下一关的门才能打开。
尘奴也转头看向那些书册，眸光担忧：“我们只有五天时间。五天……”
能学完这么多吗？
聂桑窈伸了个懒腰，然后一边去拿就近的书册，一边道：“学不完也得学……能学多少是多少呗～”
大不了就是死在书堆里呗。
人家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她是“书籍堆里死，做鬼也学习”。
很好，活到死，学到死，死了继续学。
看着她已经拿了一摞书开始看了，尘奴叹了口气，然后也认命的去拿了一摞书默默翻看。
山奴……
山奴就算了。
他看几个字估计就能开始打呼噜了。
这边聂桑窈才翻开第一页，然后……
“哎？”
她不可置信的又快速往后翻了几页，在看到上面的内容后，神色一震。
“这本我学过！”
“这本也是……这也是……”
粗略翻完那摞书，她惊奇的发现，里面只有一本是她不曾在武堂和藏书楼学过的。
她又快速的捡起尘奴的那摞书册，一目十行的看着，翻过两页便将书放在一旁。
而这次，这里面所有的武功招式，她都见过。
聂桑窈“啪”的一下合上书页，眼眸亮晶晶的：“这里面的武功应该都是藏书楼里收录的古籍，所以……”
这里面或许有一大部分，她都会！
她经常被罚去扫藏书楼，而扫地的时候，由于无聊，都会顺手抽几本书来，一边扫地，一边一心二用的看书。
后来养成习惯，就算是不被罚，也经常会去那里找书看。
如此经年累月下来，那里面的书，不说全部，有将近五分之四的书，她都看过。
尤其是武功秘籍，她看的最多了！
武堂里那些刀法招式，她也学了个七七八八。
一些知识她可能会忘，但是那些练熟了的武功却早就深刻的刻在她的脑海里，就算三年间没怎么练过，但是要捡起来也不算难事。
所以也就是说……
这一关对她来讲应该不难！
想到这儿，聂桑窈高兴的几乎快要笑出声来。
她就知道那么多年的藏书楼不是白扫的！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而最后她挑挑拣拣的，发现真正需要掌握的，也就只有六本而已。
其中有两本是关于佛家的拳法，而这两本，她可以在给尘奴翻译过后，让他先学一学，之后再示范给她。这样学习起来会比较容易一些。
有一本的剑法的被她丢给山奴了。
就是主打一个：都给我学！
然后她抱着剩下的那三本开始“啃”。
她的悟性和天赋都不错，而且又有之前的底子，学起来也不算难。
学完以后，她便拎着断山河对着石碑练。反正石碑会吸收刀意和内力波动，也不用担心把这儿毁掉。
等将尘奴和山奴手上的那三本学好以后，聂桑窈估算了下时间，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深夜。
也就是说，他们在这儿待了快一天了。
学是学的差不多了，但她对着这块儿石碑犯了难。
用尽所学？
难不成要把这里所有的武功都使一遍？但那也太费事儿了吧。
而且，通过她家老祖宗的日记手札，她觉得她家老祖宗并不是一个会设计这么费事的关卡的人。
……把这些武功秘籍融合成一个招式？
好像更不太可能。
有些招式的完全是反着来的，融合成一个，别说使出来了，很有可能先把她自己给炸死……
她刚刚挑了几个难度大且威力强的武功，对着石碑砍下去也没起作用。
就连他们三人合力都试了一次，石碑也还是没有反应。
所以，到底要怎么做呢？
她擅长学习，可是关于一些需要创造和创新性的东西，她反而不是那么擅长。
“你俩先睡，我再研究研究。”聂桑窈皱着眉头，一脸不服输。
“不然你先休息一下？”尘奴算着时间，忍不住劝道。
她的身体可支撑不住她这么作。
“不碍事。”聂桑窈动也没动。
“那我们和你一起。”
“会这些东西的只有我，你们来了也帮不上，睡觉去吧！用不着你们。”她背着两人随意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
大晚上的不睡觉和她熬夜干嘛？
顿了顿，她又道：“而且你俩得保持体力。后面还要靠你俩呢。”
闻言，尘奴也不再坚持，和山奴找了个离她不远不近的角落各自闭目养神。
聂桑窈面对着石碑盘腿坐下，嘴里嘀嘀咕咕的：“用尽所学……怎么个用尽所学呢……”
耳边听着她小声的碎碎念和山奴震天响的呼噜声，尘奴竟然也生出了一点睡意，不一会儿意识便朦胧起来，缓缓合上了眼。
不知过了几时，他被一阵强大的内力波动惊醒，然后下意识的往聂桑窈那边看去。
只见身着红衣的少女举起长刀，对着石碑拦腰一劈，刀意层层铺叠开来，似波涛汹涌，铺天盖地的朝石碑奔涌而去。
一刀过后，她又飞快的将长刀扔在一边，而后抓起一旁放着的青铜长剑，做了一个起手势后，威势逼人的剑气连带着夺目的剑光，一齐冲向石碑。
刀意与剑气无缝衔接，在相继没入石碑后，却有如石沉大海，再不见一丝波动。
从背影来看，她像是有些烦躁了，将长剑一扔，对着石碑气愤的踹了一脚。
“你再不有点动静，信不信我不跟你玩儿了！”
听到她这有些孩子气的话，尘奴摇头失笑。
刚想安慰她一下，却听到了一阵熟悉的机关齿轮转动的声音。
三息后，声音戛然而止。
而南面的石壁却突然下降了一块儿，露出一个半圆形的门口来！
尘奴愣了几秒后，唇角扬了扬。
这就是万蛊寨年轻一代第一人的实力啊……
他和山奴两个逍遥天境合力都破不开的东西，她一个自在地境竟然真的成功了。
聂桑窈看着出现的洞口，满意的拍拍手，叉着腰贼骄傲的自夸道：“不愧是我聂桑窈！”
“恢复功力后就没有我办不成的事儿！嘿嘿嘿……”
她转头，刚想叫醒两个睡着的小奴隶，却发现尘奴已经醒了。
就连鼾声如雷的山奴，此刻也正呆呆的看着她。
神情仿佛在说：牛逼！
“醒了？醒了就走吧！已经是第二天了。”
他们也应该去第二关了。
尘奴点点头，利落的起身，和山奴继续一前一后的将她护在中间往前走。
“你是怎么做到的？”
“那些武功秘籍都是老古董了，毛病一堆。”
“我将它们的毛病整理出来，然后反其道而行之，又试着将更改过后的部分组合了一下，发现竟然能能组成新的招式，而且行得通。”
聂桑窈语气里带着一丝惊喜。
“我猜测这或许就是通关的方法，最后竟然也成功了。”
随后，她却又叹了口气，语气里带了点小遗憾。
“那兵器架上放了十八种武器，但我只用刀剑熟练些，所以就只能造出来两式。”
“不过幸好最后也够用了，否则我还得研究研究其他武器该怎么用。”
她对于拳法不算有天赋，因此只略学了学，并没有仔细研究。不然她就再打出一掌了。
不过没事，这也很厉害啦！
聂桑窈又笑的眉眼弯弯。
反正第一关过了就行，怎么样都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