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我要杀天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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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武走了。
祖泽鸿在窗边看他气呼呼出门,带着几名番子大步向正阳门而去,一瞬间很是欣慰,这家伙一直有底线。
关门叫张嫣出来吃饭,她洗漱了一下,才来到桌边。
“刚才那个千户为什么生气?”
“张湫是他结义兄弟的妻子,我们患难之交,刚刚睡一起。”
“讲义气?那他应该收了呀。”
“正因为讲义气,他才不会收。”
“有点意思,官场还有这样的人,软肋太明显。”
祖泽鸿撇撇嘴没有说话,两人安静吃晚饭,夕阳才落山。
张嫣捧着一杯水站在窗口,看院里有几个护院似得下人,应该是妹夫回来了。
祖泽鸿也捧一杯水来到窗口,“娘娘还是过不了心坎吧?”
“若没有你,本宫一直想杀他。”
祖泽鸿对她说了一句实话,“其实我想杀他,但与娘娘无关。”
张嫣盯着他的眼睛点点头,“本宫看出来了,你就像个反贼,这地方选的真好,人会因为自己倒霉发怒,但看到别人也倒霉,瞬间就能接受了。”
“娘娘果然是禁宫锤炼的七窍玲珑心。”
噔噔噔~
肯定是张湫,祖泽鸿忍着怒火,皱眉去开门,张湫迈步进屋,“妾身在大时雍坊,大哥让我回来劝劝您。”
张嫣关闭窗户呵呵一笑,“劝吧,我也听听。”
张湫看她一眼,对关门后的祖泽鸿道,“郎君,英国公只有一个女儿,是阳武侯侯夫人。”
祖泽鸿淡淡蹦出两个字,“庶女!”
“干女儿都没有,英国公只有一妻一妾,均已过世,侍妾从未有所出。”
“国公府隐族,知道隐族吗?贵人传承百年才有的分支。”
张湫眼神灼灼的盯着他,“郎君觉得有意思吗?”
张嫣看祖泽鸿没辙,眼珠一转,轻咳一声,伸手指指窗外,“我是太康伯的女儿,陛下送给…郎君的女人。”
“这位姑娘,太康伯只有两个女儿,不要姓张就…”张湫突然眼神大瞪,扑通一下靠到门后,有点腿软,牙齿咯咯响,“怎…怎么可能…”
看吧,就说张嫣的美貌过人,能赛过皇后的只有微笑的皇后。
张嫣看她被吓得够呛,起身来到祖泽鸿身边,踮脚给了个吻,回头对张湫道,“我的男人,也是你的男人,怕什么。”
张湫差点出溜地下,祖泽鸿一下抱住,干脆抱回卧室。
放床上后,她就哭了,“郎君,妾身有儿子,你也有孩子,兄弟们有家人,一千多户呐,您怎么能这样呢?”
张嫣跟在身后大乐,“哭什么,说了是陛下赐的女人,皇后还在皇宫呢,你想哪儿了。”
张湫歪头看她一眼,“不可能。”
“干嘛不可能,我是妹妹,皇后是姐姐,我们是双生子,我家男人死了,刚来京城。”
张湫呆滞片刻,突然起身抹抹眼泪,“真的?”
“老娘还在孝期,偷个汉子还顾得上什么真假,我也去东江,你敢说皇后去吗?”
张湫又歪头道,“没听说皇后有妹妹。”
“我爹都不说,你们当然不知道,否则我还得入宫,我的男人是当地富户,我爹做生意的本钱都是我男人给的,当皇后有什么用,除了有个恩爵,还不及我男人一根指头。就老娘这美貌,去哪儿少男人,皇帝怕我在京城惹事,让我回乡,老娘就不回。”
祖泽鸿捏捏眉心,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掩盖,什么破事。
张湫听她一口一个老娘,粗鲁至极的乡野婆娘,比谎言更容易让人相信,又转向祖泽鸿,“郎君杀怀宁侯吗?”
祖泽鸿一愣,“马武去准备了?”
“是啊,总不能真翻脸。”
祖泽鸿顿时换了个口气,“那他自个杀吧,今晚与夫人快活,两天不见心痒痒,夫人也想吧?”
张湫脸色大囧,“他怎么敢杀。”
祖泽鸿一摊手,“我管他呢,跟着别人玩了一局,他的脑子没被撑大,胆子倒是被撑大了,我得好好睡一觉。”
他一边说话一边脱衣,还真的滚回床里边,被子一盖,爱咋滴咋滴。
天色将黑未黑,两个女人对视一眼,张嫣扔掉衣服,跑回去抓胳膊放身上,“郎君抱着人家嘛,没有您奴家睡不着。”
这口气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张湫猛不防打了个冷颤,出门走了。
祖泽鸿立刻起身下地,重新去披甲挂械。
张湫能直接上来,是两拨人都拦不住,这次她回不来了。
张嫣在身后看着他,犹豫问道,“我能去看看吗?”
“你打开窗什么都能看到。”
“不要杀妹妹,她挺可怜,也是太康伯的筹码。”
“娘娘想多了,太康伯就是条狗,我不会专门杀他,除非他找死。”
“那你要杀谁?”
“我要杀这片天,杀这块地。”
怀宁侯的府邸在正南坊,靠近山川坛,堂堂侯爵到外城货栈遍地的南边落脚,也不知是为了生意方便,还是一开始就没有进入真正的圈子。
马武在锦衣卫匠作所一个仓库的后院,张湫半个时辰后隐蔽而来,到身边很是不悦,
“大哥为何不把话问清楚,是太康伯的女儿,皇后的孪生妹妹,男人死了回娘家,陛下觉得是个麻烦,就扔给了将军。”
“弟妹相信吗?”
“这女人跟着去东江,身份很重要,但也不重要。”
“去东江?”
“是啊!”
马武哦了一声,“原来是不怕泄密,那就没事,兄弟们说那女人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贵人。”
“可她说话粗俗,应该是哪个武将的遗孀,具体哪家的女儿,可能将军不想说,在英国公府邸住了两天,反正是勋贵家塞过来的眼线。”
马武点点头,张湫又说道,“将军说你脑子没撑大,胆子撑大了,他不会来杀怀宁侯。”
“我也不想杀,可怀宁侯商号囤积有粮食,有盐,有布,比那些有银子的勋贵更该被劫,他家的商号在弘仁桥,若少将军拿漕船运走粮盐布,至少够东江三个月用度。”
张湫心动了,“那我们应该去弘仁桥动手啊。”
“走私商号的掌柜都是鱼死网破之辈,偷偷绑了怀宁侯才能抢到。”
张湫决定不了这种事,但她不一会疑惑问道,“大哥,为何京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突然安静了?”
“死的人本来就不是京城人,他们只是住在京城,内外城百万人,不过死了三千人,能有什么动静。”
“总觉得我们很危险,勋贵把他们自己保护的密不透风,将军来来去去人不多,很容易被刺杀,虽说他现在是双方的朋友,但他的脾气…不可能接受吃瘪。”
马武慢慢歪头看着她,两人眼神一对,齐齐感觉到危险,那个酒楼定房间的时间太早了,祖泽鸿去住的时间也太早了。
两人立刻带武堂番子返回正阳门大街,轰~
正东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两人神色大惊。
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声音让两人甩开番子,加速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