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户外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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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专业和美术专业同属艺术学院，只不过位于学院的最东边和最西边。
走过去的话路程其实不算太远，可能骑自行车的话会比较方便一些。
许韶就这么走过去了。
虽然说大可直接掉头回家，但说实话，他想亲眼看看作画的过程。
总是听那位睡莲小姐在说诸如“颜料”、“色彩”、“线条”等等词语，既然恰好碰上了这个机会，许韶也就当过去满足一下好奇心。
每次作画之前都要调颜料吗？到底怎么样的搭配会让颜色变得不一样？
这些东西，或许就已经在沈绘最擅长的领域了，比起总是自己来介绍，偶尔也听听她的想法——
其实也蛮不错的。
摸出手机，紧接着拨了电话过去。
嘟——
提示音只响了一声，电话就接通了。
“……喂？”
电话里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回应，仅仅只是一句单字，嗓音却给人一种如浮纱轻柔的感觉。
“沈小姐，你回家了吗？”
“还、还没。”
对方就像是容易被惊动的小猫一样，只是因为自己的语速稍微快点，她就开始有些局促了。
“这样啊，那你在哪里？”
“后山的枫晚亭。”
“户外写生课还在上么？”
“已经……下课了。”
这样的一问一答，许韶总是会有新的问题，可能是因为沈绘只会死板地就问题来回答，并不会继续说明问题以外的情况。
所以和她相处的话，就要有十足的耐心。
很奇怪，许韶一直以来的交往习惯，就是一个“快”字，习惯尽可能快地说明情况，不会拖沓，也不会说太啰嗦太多余的话。
他在乐队也是如此，很多时候对于一个问题的调整，也是只是简单地说明。
一遍听不懂，他会说第二遍，如果还是听不懂，那就干脆闭口不谈。
沈绘却不一样。
她知道得不多，倒不如对家里以外的事物都一无所知或者一知半解，所以才更需要有人悉心照料她。
上一个这么照顾她的是亲哥哥沈绪，而作为好友的许韶也是亲眼见到过——
这个脾气比他还急的大男人，在家里是怎么对妹妹百依百顺，服服帖帖的。
这一次，就变成是他了吗？
踏上通往山顶的石阶，许韶的步调很慢，和刚刚从办公室里出来相比，此刻的他就显得悠哉多了。
“我过去看你画画，好不好？”
“好……”
“还在枫晚亭？”
“没、没在亭子里面!在亭子前面的一棵大树下面。”
“好，我快到了，先挂了？”
“等、等一下!”
沈绘的语气有些慌忙，还想在说些什么：
“许哥哥……可以先回去的，不用等我。”
“没关系啊，反正现在还挺早的。”
许韶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现在也不过是中午十一点多一点而已。
更何况只要早上有课的话，他都会在学校吃便宜的食堂。
所以倒也不用太着急回家，如果可以的话——
还是和她一起出校吧。
走过一片草地，枫晚亭就藏在树林后面。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已经没有了盛夏的酷热，秋天简单冒个头，风里就已经带上丝丝凉意。
一步步走出去之后，视野也渐渐地开阔了起来，石板小路上不断地洒落金黄，微风拂过后，还会卷起一阵叶浪。
沈绘就在小路的尽头，坐在木凳上，三千青丝随风而起，又在无风之时散披而下。
她的头发很长，应该是已经很久没有剪过了，是堪堪接近腰的程度，也有着十足的美感。
“我来了。”
“嗯!”
又是一阵风起，沈绘把发丝撩绕到耳边，抬眼看向许韶，视线不曾离开半分，还带着腼腆的浅笑。
一瞬间，仿佛万千光芒都汇聚于她的身上，世间一切也皆因她而失色。
如果她能变得更自信一些的话，可以更好看吗？
许韶承认自己看呆了几秒，不过他也不会直接说出来。
他的视线下意识瞥到一边，稍微冷静下来之后才继续往前走去。
“怎么还在这里啊？不是应该已经下课了吗？”
“我……作业还没画完。”
“作业？”
这两个字在高中毕业之后，就和他基本没有什么关系了，没想到会再从沈绘的口中听到。
“嗯，是老师布置的作业，在下课之前要交上去。”
她的语速依然和缓，只是声音比以前还要小。
是因为情绪有点低落吗？
刚刚还笑了来着？
许韶没有读心术，他只能看到沈绘低着的头，紧抿着的嘴唇和如玛瑙般的双眸，倒是感觉不到有其他的情绪波动。
因为她一直都是这样的表情，开心的时候会露出微笑，大部分时候都是眨巴眨巴眼睛，对什么东西都充满了好奇。
“噢，那现在怎么样了？”
“才、才刚开始画。”
沈绘重新坐回木凳上，细心地试着调色板里的颜料。
“这样……那中午有安排吗？”
“不知道，不过管家伯伯下午会接我回家。”
“下午几点？”
“五点……吧？得等伯伯有空才行。”
“那中间这段时间在学校要干什么？”
“画画。”
“然后呢？”
“唔，听歌。”
“就这样？”
“那就……一边听歌，一边画画。”
“……”
许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在在树底找了个凉快些的地方先坐下。
“午饭怎么解决？”
“我有带小面包……噢——已经没了。”
“已经吃掉了吗？”
“喂给小猫吃了。”
说来也是好笑，无论许韶问什么问题，沈绘总是能回答上来，而且没有表露出哪怕是一点不耐烦。
就连是提问的人都觉得自己有些啰嗦了。
“想吃好吃的吗？”
“什么好吃的？”
“来我家，我做饭给你吃。”
“可、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沈绘颇为惊喜，像是突然被激活程序的机器人一样，音量更是高了几个层次。
“呃，怎么突然那么激动？等你画完，我载你去我家吧。”
“好!我现在开始加油画!”
自己做的饭就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许韶不是很懂，不过只要她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