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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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的这幢废弃旧工厂大楼，甘俊一步一步朝着里面走了过去。
突然，他看见厂房二楼的一间屋子亮起来泛黄的灯光。
“淦！楼上谁特么在装神弄鬼？”
紧接着，一幕更刺激的场景出现了，他突然看见二楼一道人影推开窗户。
仔细一看，那人肩膀上架着枪。
那应该是一把狙击枪，老远就正对着他，红色的光点照在他的脸上，似乎故意在脸上绕了一圈，充满了挑衅和戏谑的意思。
“甘公子，我看见你了，快上来吧！这里有香喷喷的火锅等着你！”
甘俊素来不是认怂的人，大声应和了一声，“好！”
随即，他大步走进厂房，摸索到楼梯来到了二楼那间屋子，四周火锅牛油底料的味道扑鼻而来。
紧接着，看见一张桌子上摆满了火锅丸子和涮羊肉和一些看起来不太新鲜的绿色蔬菜。
那个叫老三的男人顶着鸡窝头的发型，脸色十分暗沉，眼圈乌青发黑，脸上油滋滋的，看起来像个见不光的怪物。
“你是刚才和赵叔通电话的老三？”
“是啊，你问那么多干嘛，赶紧坐下来陪我一起涮火锅，我一个人吃火锅不香。”
甘俊看他油滋滋，脏兮兮的样子，胃里面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他平日里都是吃米其林大餐，这一锅垃圾根本看不入眼。
“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不吃是吧？那你会喝酒不？给你来点白的？坐下来陪我喝几杯！”
甘俊看着那瓶没有包装的酒瓶子，上面写着牛栏山三个字，脸上露出了鄙夷不屑的神情。
“不好意思，我长这么大只喝茅台，差一点可以接受喝五粮液。”
男子突然抬头打量着他，一双狭窄细长的三角眼，露出了如刃一般的寒光。
“小甘总，你以为这里是你们尚水会所？想喝茅台去找你爸去，我这里只有牛栏山。”
“你是什么人？你跟赵叔什么关系？我爸认识你吗？”甘俊一下子抛出三连问。
男人不紧不慢吃着锅里的菜，吃一口菜抿一口酒。
“好酒！你确定真不来一点？男子汉大丈夫要能屈能伸，茅台未必有牛栏山劲道。”
“你先回答我，你踏马的到底是谁啊？”
“小子，嘴巴放干净点，别在这里啰嗦。赵斌没跟我说你这么啰嗦，早知道不接这单业务了。”
甘俊的情绪在这一刻崩溃，冲着男子咆哮：“业务？你是赵斌雇佣的杀手？他是不是要你杀了我？赵斌背叛了我爸，是不是？回答我！”
“吵死了，吵得我耳朵都疼！我最后一遍警告你，小点声，我心脏不太好。你要是再这么大呼小叫，信不信我直接一枪崩了你？”
“你凭什么崩了我？杀人是要偿命的！”
“那也要看警察有没有这个本事抓住我！小子，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既来之，则安之。坐下来喝杯酒吧！”
甘俊听明白了，这人没打算现在杀他，那么赵斌把自己带到这里，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男子面部有些愠怒：“不做什么啊，你咋话那么多呢，影响我吃火锅了。小子，你会不会唱歌，会不会跳网上最近很火的科目三？”
“怎么？你还要一边吃火锅一边让我给你表演？你脸大了是不是？”
“不行吗？你和你爸现在都是丧家之犬的角色，你小子哪里来的自信跟我大呼小叫？我告诉你，赵斌把你交给我，他没说我不可以对你动手。你再逼逼叨叨，我真一枪崩了你，老子又不是没杀过人。”
见甘俊依旧站在那边蹬鼻子上脸，老三举起旁边那把狙击枪，对着窗外放了一枪，吓得甘俊抱着脑袋蹲了下来。
“哈哈哈，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不信我会开枪是不是？现在老实了吧，小心我的枪不长眼，送你一命归西。坐下！陪我喝几杯！”
事已至此，甘俊只好屈身坐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要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来！让我看看大名鼎鼎的小甘总，到底有没有酒量！”
甘俊憋了一肚子的火，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辣得面部狰狞。
“不错！来，再喝一杯！”
甘俊仰头又喝了一杯，问道：“大哥，求你告诉我，赵斌到底是人是鬼？我爸是不是被你们合伙陷害的？”
“小子，做人要学会难得糊涂，你赵叔没让我杀你，他只让我看住你，足以证明他对你还是不错的。这要是我啊，主子都害了，干脆斩草除根，把小主子一块儿杀了。你赵叔妇人之仁，舍不得杀了你，你应该要感谢你妈。”
“你知道我妈和赵叔？”
“他跟了你爸这么多年，我跟了他这么多年，我什么事情都知道，不就那点男欢女爱的事情吗？
小子，这些年，他不敢杀的人，我都替他杀了。你要是再不老实一点，我的枪子儿真的会崩了你。”
甘俊看着那把冰冷的狙击枪，知道自己的肉身抵挡不了。
“你是怎么躲过警察追捕的？”
“这个就不告诉你了，前阵子公安局死了一个刑警队长，那案子就是我干的。”老三说话时，一脸得意的表情。
“你居然敢袭警？”甘俊一脸震惊。
“有什么不敢的，我拿了老板的钱，他说要杀谁就杀谁啊！我不干活，我吃什么？难不成喝外面的西北风啊！”
“那起案子我听说了，你们为什么要杀那个警察？他什么地方得罪你们？”
“那小子真烦，这么多年一直盯着尚水集团底下的产业不放，秘密调查里面的勾当，差一点就被他查出来。你爸当时说了，姓林的不能留，交代你赵叔去办那个警察。他就找到我了，我就去杀了那个警察喽！”
“你还真是为了吃喝不择手段！”
“我就吃喝这么一点爱好，七情六欲现在就剩下了食欲。”
“你为什么喜欢吃？”
“吃东西的时候可以感受到自己活着有意义，不然就觉得没什么意思，我想吃遍全世界的美食。”
“那你可以跟我混，我在沪城有的是钱，我可以每天带你吃山珍海味。你把我放了，或者现在跟我一起走。赵叔给你多少，我可以给你五倍、十倍的薪水，或者你直接开个数字，我一定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老三夹着锅里的牛肉丸，胡子拉碴的嘴唇轻轻一咬，里面冒出了汤汁出来。
“不好意思，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我跟了赵斌半辈子了，一直没有出事，他这人还挺旺我。
跟你，那就未必了。我是巨蟹座，他是天蝎座，我们相配指数是百分之九十九。小子，你是什么星座？”
甘俊眉头蹙起，压根就没想到这个情境之下，一个亡命之徒跟他突然聊起星座学。
“我是射手座，跟你配不配？”
“我的天，我俩的星座非常不配，你别想挖我过去给你当差了，我担心拿了钱没命吃喝。”
“星座都是骗人的，你信这个真不如信我。三爷，帮帮我，您的滴水之恩，我当涌泉相报。”
“少啰嗦了，吃菜喝酒，其他免谈。”
“三爷，你别想绑住我，我有腿。”
甘俊说完拔腿要往走，人刚走到门口，一颗子弹打在了他面前的地上。原先平整的地面，瞬间出现一个洞眼。
“跑啊！你现在怎么不跑了？你不是想跑吗？我可以让你变成残废！哈哈，想想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小甘总变成残疾，多么让人可惜啊！”
“三爷，你别这样，大家都是为人子女的，我要出去救我爸。我爸很有钱，我把他救出来之后，你要多少钱都行。”
“啧啧啧，你这小子是不是耳朵不好使？我刚才都说了，我跟你星座不合，我们不能合作共赢。
这辈子，我跟定赵斌了。你今天要是再敢往前走一步，你的后脑勺上面肯定有个血窟窿。”
见状，甘俊只好原路折返，气哄哄坐了下来。
“喂，既然邀请我吃火锅，还不赶紧给我拿双筷子？”
“是是是，甘公子，我给你拿筷子，你们当主子的被人伺候惯了。”三爷笑了笑：“太好了！终于有人陪我吃菜喝酒了。”
甘俊接过筷子，对着那口脏兮兮的火锅大快朵颐，一顿胡吃猛塞。
半晌过后，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趴在窗户上吐了好半天。
老三一脸可惜，“哎，浪费粮食太可耻了，你小心出门天打五雷轰，别让闪电劈了你的脑袋！”
赵斌离开后，回到尚水汤泉。滕晶晶已经死了好几天，大部分警察已经离开了，案发现场的那间屋子留了一名警察，半天会有另外一名警察过来交接值班。
赵斌见到警察，问道：“警官，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我们尚水汤泉？我们已经停业几天了，再不营业这些员工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根据上级命令，尚水汤泉暂时不能对外营业，你让他们先回去休假吧！”
“你们有红头文件吗？怎么能随随便便让我们停止营业？”
那名年轻警官拿出一纸公文：“这是红头文件，这里盖了章的。你们这里出了这么大的命案，怎么可能这么快恢复正常营业，至少要等到我们警方抓住凶手再说。”
赵斌看到红头文件时，瞬间变了一张脸。
“是是是，我们明白这是正常流程，请问我们老甘总什么时候才能放出来？他在里面有没有交代什么？”
“你这么关心，你可以自己去我们局里打听啊！”
“我进去也没人搭理我，他们抓的是我们老甘总。”
“等案子真相大白，到时候自有定论，你们先别操心了。近日肯定营业不了，你们另做安排吧！”
赵斌在警察这边讨了个没趣，出门坐在车上拨打了m先生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里面的声音明显是经过处理器的，声音听起来很油腻大叔。
“不是让你没事不要打电话给我吗？你怎么又不听？”
“m先生，警察一直不走，我不好进去处理罪证，那个U盘还在尚水汤泉办公室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