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无奈中的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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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忠杰与杜新城二人如此的胆怯，让陆羽感到十分无语。他开口对着二人，打趣道：“我说两位，不至于这样吧？不就下个水嘛？”

王忠杰的表情，十分怪异的看了一眼、一脸轻松的陆羽。苦着一张脸，声音低沉的开口道：“陆······陆哥，你知道1500米的水下，是个什么概念吗？”

陆羽被问的一愣，随即，开口道：“应该水压会很大吧！不过 ，我们在抗压舱内，又不用出去，感受不到水压才对啊！”

杜新城抽动了两下嘴角，表情十分不自然的接话道：“是，我们是在抗压舱内。可、你知道每年因抗压舱事故，会死多少人吗？这个抗压舱的出事故的概率、知道又是多少吗？”

这两个人的问话，让陆羽皱起了眉头。同时，也将秦尚志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他走到陆羽的身边，一同认真的听着。而陆羽也没有刚开始问话时的那般轻松了，声音不自觉的带上了些许的不确定，开口催促道：“我说，你们两个，有话能不能痛快点说？这是要吓死谁啊？”

王忠杰苦涩的轻笑一声，开口道：“水下1500百米的压力，可以在十分钟内，让一个大活人变成一滩烂肉。每上升一百米，你会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内脏，慢慢爆裂开是个什么感受。而抗压舱的停车率，高达百分之四十。每次抗压仓的无故停车，都要耗费十二个小时以上的救援，才能将其给拉出海面。可抗压舱内的氧气，以我们四个人来算的话，最多五个小时，就会用光。即便是有应急氧气管的情况下，最多也只能支撑到七个小时。之后，要嘛、弃舱逃生。要嘛、等着缺氧窒息而亡。每年死于水下抗压舱内的人，仅国内就不少于四十人。”

陆羽听完后，脸都绿了。那滑稽的表情，绝对精彩万分。他猛的转过身，就准备去开门，拒绝这次水下之行。可他无论怎么去扯动抗压舱的门把手，哪门都纹丝不动。一时间，急的陆羽都有想骂人的冲动了。

看到陆羽如此的表现，杜新城轻轻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语气怪异的开口道：“别费劲了，那是压力门。外面不排气的话，内部是打不开的。除非，你将底部的求升舱打开。否则，是无法出去的。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们俩为什么会如此抗拒下水了吧？”

抱着膀子始终听着的秦尚志，这时候突然一笑。他转身轻轻拍了拍陆羽的肩膀，很是宽慰的开口道：“哎，陆老弟。你呀！别被这俩小子给吓住。我也是搞水中打捞的，对这些深海的工作，多少也了解一些。危险的确是有的，但不一定就我们这么倒霉。况且，那些数据，都是以前老设备时期的，早就在五年前，国内的设备，就更新换代了好几个版本了。在说了，真若是有那么危险的话，你认为艾老还会允许你我这样的新手、下来吗？”

经他这么一说，陆羽才淡定下来。回头一想，觉得秦尚志说的有道理。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禁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好笑。

可王忠杰则用十分不以为然的眼神，看向秦尚志，然后开口调侃道：“秦老板啊！你是搞水上打捞的，我们是水下勘探作业科班的。数据的确是以前老设备遗留下的，可新设备与老设备的最大差别，就在于空间变小，升降系统速度加快而已。但事故率，却不关新老设备的问题。你应该知道，海水中的杂质是很难被过滤掉的。它的腐蚀强度，要高于浓缩盐。所以，新入水的设备，或许可以在事故率上降低很多。但······我们置身其中的这个抗压舱，已经被使用三年零九个月又零二十三天了。距离上一次出事故，仅隔了半个月。而上上次，则是七天前········”

杜新城靠在抗压仓的舱壁上，哼笑一声，开口道：“艾老师之所以同意你们下来，是因为，李天峰每次都不会让他下水。不下水，也就无法深刻感受得到，那可怕的时刻。艾老又是个执着的数据工作者，除了业务上、理论上的事情，他并不关心其他东西。这也就导致，每次出事故时，他都沉浸在自己的数据世界中。”

这下，连秦尚志的脸色，都有些不一样了。他下意识的看了眼身后的抗压舱门，随后，苦涩的看向了陆羽。最后，难堪的轻笑了一声，说道：“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陆羽吧嗒吧嗒嘴，心中对哪个艾老，有了诸多的埋怨。同时，也对“耳边风”在心里咒骂了一大通。可即便心中在如何的担忧、恐惧、咒骂、埋怨，此刻也无济于事了。陆羽叉着腰，长出一口气后，走到了操控柜台前。

而就在此刻，抗压仓突然的一阵轻微颤抖，紧接着，红色的压力灯闪烁了起来。与此同时，扬声器里，突然传来了艾老的声音：“陆羽、忠杰、新城、你们此时已经处于发出状态，可打开对讲系统，与我保持随时联系·········”

一连说了三遍，陆羽在操作台上，来回找了一圈，都没分辨出，哪个是对讲系统。然后扭头对王忠杰问道：“哪个是对讲系统啊？”

王忠杰无奈的起身，似乎认命一般的，走到陆羽身旁。在寻找一番后，他抬手点亮了话筒。随后，对着话筒回应道：“对讲系统已开，请指示。”

很快，艾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打开水下探头，注意观察你们所在的深度，到达指定位置后，给予我周围的细节画面。”

王忠杰狠狠咽了口口水，随后开口道：“收······收到。”

死死盯着屏幕中的艾老，对于学生的回话，感到有些不满。但此刻已然如此，也只能将这份不满，压在了心里。

陆羽看着王忠杰在回答完话后，就死死的盯住了下潜水压表。那脸色，随着下潜的深度增加，也变得越发难看了起来。嘴中，也在己方下潜到500米时，开始了低声报数：“600米·······800米·······1000米········”

当到达1500米指定位置时，王忠杰的半个身子，都已经开始出现小幅度的颤抖了。陆羽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感，见王忠杰居然紧张到了这般地步，当即就看向了杜新城，想叫他来操作。可这一看之下，不由的让陆羽的眼角，都没来由的抽搐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