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六道不许有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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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未成婚，却体会了成婚女子的苦楚。

我让桃心找出来我的古琴，拿着绢帕小心翼翼的擦着古琴上的灰尘。

我感叹道：凡人都想成神，却不知神也有神的悲哀。

我们顿悟了生死，可以不死不灭不老，可是结果呢？

快乐的神会永生都快乐，难过的神会永生的难过。

我竟一时不知，这究竟是福还是罚。

桃心知道我难过，红肿着双眼安慰道：郡主你若想哭就放声哭出来吧，奴婢刚刚支走了门外的人了。

“哭？我为何要哭？这不是我选的路么？”

我选了仁孜王，因为我觉得他爱我，因为他爱我，我可以为了他孤注一掷。

可是那个夜晚我才明白，仁孜王或许是爱我的，可是他更喜欢胡侧妃。

“我的身子我的一生已经托付给了仁孜王，即使你们在心疼我，也不可给皇族脸色。”

桃心微微一愣，她从小就跟着我，从未见过我这般委曲求全得模样。

她小声的说：王爷不是也说了么？郡主何必怕他们？大不了我们不入皇族了。

我想了一整夜，从我听到胡皎皎比我更早一步当了侧妃以后，我想通了很多。

我以为我会愤怒的找他吵架，回求着阿爹悔婚，可是我没有，我只是靠在枕头上流着绵延不断的泪水。

我甚至骗我自己，也许胡皎皎和师姐和南宫侧妃一样？他是为了夺嫡才会在一起的呢？

我时而摇头告诉我自己，昭昭别傻了，胡皎皎不会是师姐的，林佑天的眼睛骗不了你。时而我抱着我自己告诉我自己，我已经爱上了他，我不应该计较那么多。

忽然有人敲门，是皇族得女官，她说仁孜王想见一见我。

桃心刚要挡，却被我轻轻拦住。

我去见他了，进去之前，我穿了我最漂亮的衣服。

是他在我记忆里说过的，最喜欢的绯红色。

我想让他看看，我精心打扮的样子，并不比胡皎皎难看。

这是我第一次明白妒忌是什么滋味，我的心里长出一条蛇，时时刻刻啃食着我。

那条蛇告诉我，你去吵架也没用，他只会更厌弃你。

我提着裙摆挤着酸涩的笑跨进门槛，他并不敢抬头看我的眼，我也不敢抬头凝视他的眼。

我挥挥手让所有人都出去，我低下头不敢哭泣，我怕哭花了妆，这样他更会觉得胡皎皎比我更漂亮了。

许久，我轻轻端好侍女准备好的茶盏走到他的面前。

“阿润曾告诉我，他并不会只属于我，如今阿天不要再亲口告诉我这句话了，因为昭昭明白，你并不会只属于我。”

这是我第一次唤他阿天，他忽然轻轻把我抱在了怀中。

“我和皎皎过去是有过一段情意。”

我深呼吸一口气柔声说：所以过去胡侧妃不肯为你妾室，如今又肯了，是不是因为我？我的出现让她妒忌？

“昭昭，我也是真心喜欢你的。”

哦？真心？

我别过头蹙眉不敢哭出声，只觉得心里的苦海翻腾，一时间我似乎体会了无间地狱到底是何种滋味。

“所以她当初拒绝了你，你又遇到了我，我从头到尾都只是胡侧妃的一个替身对么？”

“不是，不是这样的！”

我狠狠推开他的手后退了几步。

“你如果真的爱上我了，怎么会你父皇把她赐给你，你就欣然接受了呢？你就不怕神族众口悠悠，一边恭贺殿下美妾入怀，一边嘲讽慕容郡主一份痴心落得这份下场？”

他刚刚还愧疚的眼忽然冷了下来，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予润，宋二和他剑拔弩张的时候，他也是这份神情。

我又想到了燕容，他从不会这么对我，他从不会这么待我！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我缓缓闭上眼，我还是骗不了我自己，我宁愿清醒又痛苦的活着。

我也不想卑微的为了爱，摇尾的对任何人乞怜。

“恭喜师兄新婚之喜。”

“你也是我的侧妃，我把皎皎丢在王府和你解释还不够吗？”

“解释？”

我冷笑了，我抓着他的袖口质问道：我什么时候需要你对我解释了？你做都做了，跑来和我解释我就会宽恕你吗？哦……对啊，我应该一直宽恕你，凡尘那场梦，你杀我夫君，利用我一辈子我也应该宽恕你，如今我们回来了，在神界你背弃我的感情，我也要宽恕你？林佑天，你宽恕过我吗？

“你还放不下燕容？”

他震怒的打开了我的手，我一不留神整个人跌落在了地上。

顷刻间，所有的委屈都涌了出来。

我瑟瑟的哭，绝望的哭。

是啊，他不说，我还没想起来，我还没放下过燕容。

“对，你永远都不如阿容，我的阿容从不会这么对我！”

我也曾在那场梦中成为了一个人的妻，他爱我疼我。

他气的指了指我，然后砰的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