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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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希朝着身后的屋内看了一眼，慢悠悠地迈步向前，逼近缘生。
“这里可不是在擂台上，不能使用异能，你若是再靠近一步，我会杀你。”
缘生眼睛一眯，跟着墨希的步伐速度慢慢后退，他看了一下屋子，却无法从门外窥探到雌性的身影。
门口有两个兽人守着，隔着不少距离，都能感觉到散发的气息。
左边站着的是一个有些瘦的白发兽人，看似随意地倚靠在门框上，眼中满是阴寒之气，像一个手段非凡的酷吏。
右边站着一个高大的小麦肤色兽人，双臂环抱，浑身上下散发着暴戾，好像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揍人。
凌风和闻辛在此刻妥妥地化身门神。
注视着他们的兽人快速收回视线，昔日战友墨希已经来到身前，只有一拳距离。
缘生站定身形，不再后退，声音坚定。
“墨希，我在台上说要跟云落雌性对战，不是冲着她去的，我最开始就是冲着你来的！
文钦，文帅到底是怎么死的？”
墨希眼眸一沉，脚下的土地已经和居所有一段距离，他习惯收敛隐藏的肃杀戾气不再压制，倾泻而出。
“你没有缔结契约，当初也没有跟随师父离开S1恒星域。”
墨希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几分，声音变得轻飘飘的，“你的选择已经做出，知道这些只会徒增烦恼。”
缘生深深吸了几口气，不顾警告，双手使劲按在对面兽人的大臂外侧。他像是在求证，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你只需要告诉我，究竟是什么死的，是不是你杀的！”
墨希望着对面有些失控的兽人，昔日种种在脑中飞速闪过，就这样僵持了几秒。
他绷紧手臂肌肉，耸动肩膀，错开了大臂外侧的手。
“不是，”墨希沉声说完，见对面那双瞳孔开始猛烈颤抖，又出声补充，“没来得及。”
缘生脸上的挣扎更厉害了。
他低着头，整个人像是霜打了的茄子。
方才声音中的力量感也消失大半，“我知道了，先走了。”
淡淡的语调还没有吐完最后一个字，缘生已经转身。他走出几步，身后再次传来声音，他脚步跟着一顿。
“你，你的手上目前还没有沾血，也没有做什么伤害我雌主的事，我可以帮你试着求情，或许以后你就不用再回去S1恒星域了，面对那些人......”
墨希的话还没说完，前面的兽人发出嘲讽的笑声。
缘生背对着身后，微微侧头，露出半个侧脸和一只眼睛。那只眼睛满是死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医师宣告了不治之症。
缘生的声音再度变小，带着没有尽头的无奈。
“墨希，我突然后悔了。我不该来问你，探究真相，我现在觉得要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相信那些人的说辞，以为文帅是被你所杀，以后的路会好走很多。
就像你说的，知道真实发生了什么，只会让我徒增烦恼。
这双手终究会染上那些东西，相依为命的弟弟还作为契约者在嘉家少主身边，我无处可逃了。”
说完，缘生不再停留，逐渐走远，身影慢慢消失在森林尽头。
微风吹过花田，带起阵阵淡淡的花香，撩动墨希的发丝，他注视着曾经的战友消失的方向，静静地站了一会儿。
“那就，各凭手段吧。涉及到肉肉，我只能尽力让你死得不那么痛苦了。”
一声轻叹过后，他转身向屋内走去。
墨希走到木门的时候，只是简单和两位门神交换了眼神，凌风和闻辛也简便地点了个头。
没有过多的动作，也不用出声解释。
方才两人说话的位置离住处有些距离，但这并不影响兽人本就发达的听觉。
花田中没有过多杂音，交流的内容清晰地不能再清晰。
天光渐渐暗淡，云落一觉睡了足足快两个小时，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契约者守候，门外却隐隐约约传来声音。
她清了清嗓子，对着外面喊了一句，“你们在干什么呀，有什么人拜访吗？”
“吱呀——”
木门从外侧打开，门口除开几个契约者，还站了一堆陌生面孔。
为首的兽人见到雌性的面容，立刻眉开眼笑，连声问候。
“云落雌性，我家雌主说今天白天给您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特意嘱咐我，前来送餐的时候一定要当面和您道歉，我才在外面周旋这么久的。
真的不是故意要吵醒您的。”
云落簇着眉头，发出淡淡的笑声。
“没事，我是自然醒的，不怪你。羽韵雌性也太客气了，白天的事情我都忘了。你回去之后，帮我带个话，让她不要再介意这事，我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
后面半句她没说，当然没放心上，放脑子里了。
那个兽人又是连续几声客套话，将丰盛的晚餐尽数送到，就带人离开了。
木门重新关上，十来分钟后，迩弭检查完所有饭菜。
凌风将软榻上的雌性抱到餐桌边，“小落，你睡了一觉感觉咋样，好些了吗？”
云落微微摇晃了一下脑袋，“好多了，没之前那么晕，明天睡醒应该就代谢得差不多了，看样子不会耽误明天的行程安排。”
她拿起勺子，准备用面前筛选过的饭菜，顺口问起白天和墨希对战的兽人。
墨希没有半点儿隐瞒，全盘托出，包括他自己心中所想。
云落却皱起了眉毛，边吃饭，边慢慢琢磨。
十来秒后，她终于出声。
“大帅狼，他被派来这里大概率跟我们是一个目的，等虫族的事情结束，让他来见我吧，不要带手环。我有一个方法，倒是有可能救下他们兄弟俩。只是他会很辛苦，看他愿不愿意吧。”
墨希听见这话，手中的动作停下，幽幽地说：“你不用为了我委屈自己。”
话没说完，他的嘴巴覆上一只手，将剩下的话堵回去了。
云落的声音很坚决，不容置疑。
“我不想你因为成为我的契约者，失去昔日好友，你为我牺牲得够多了。能避免的事情咱们就尽力避免，做不到的话再说。
而且我也有其他目的。
本性忠良之人，不该因逼迫走向自毁。”
墨希闭了嘴，顺势在那手上落下一吻，“肉肉，快吃饭。”
云落勾起嘴角，看向其他四个契约者，又道：“你们也一样，不到最后一步，不准随便牺牲。”
大家都无声点头。
坐在角落的迩弭，眼中出现了片刻失神。
半个小时后，夜已深了，蝴蝶族聚居地深处，一处生机盎然的全木别墅幽光点点。
羽韵随意地倚靠在床头，闭着眼睛享受来自契约者的腿部按摩，正是刚才去送餐的兽人。
雌性的声音绵软，却让兽人无法轻怠。
“云落因为特殊时期不舒服？身为雌性谁没有经历过，也没见像她那样，这里面怕是有隐情。”
羽韵一根手指在太阳穴轻轻点着，语速很慢。
“你去联络蜂族、蝎族等几个与母亲交好的族群，族宴的时候帮我留下那两个冲喜的兽人。”
按摩停下了，疑问随之而来。
“可是羽诗雌性已经答应了，族宴上怕是不好再改。”
羽韵沉默一阵，森森地笑出声。
“无条件在族内完成二次蜕变，又没答应让他们顺利离开，蜕变完之后再契约也是一样，反正不会花费太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