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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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休息够了，早早上来坐着，继续没完成的工作。不久，李天歌也上来了，他把零食全分给了满脸笑嘻嘻的小孩子们。
见他进来，老人招手示意他先坐，随后继续伏案。
见老人这么认真，李天歌也没好意思打扰他，坐着仔细观察起了老人。
他们已经有段时间没见过了，他想看看老人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老人还是一如往常的衣着朴素，却显的一丝不苟，浑身穿着十分干净整洁。他坐在桌子后面的新椅子上，不时写写画画。
新椅子其实就是一把没人用的普通制式木椅子，他原来的那把椅子太破了，每天坐在上面提心吊胆的，他于是就把它收了起来。然后又在仓库里随便拿了把没人用的木头椅子。
“这个坐着舒服。”老人笑眯眯的对仓管说道。
尽管黄澄澄的木头椅子与满身疮痍的黑木桌子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在黑木桌子的一角，摆放着一个看起来崭新的烟灰缸。
不过别误会，老人已经三四十年没抽过一支烟了。只不过这个烟灰缸也陪伴了老人悠久的岁月，所以他才经常把他拿出来擦擦而已。
看的有些无聊了，李天歌干脆坐好，玩起了手机。
当人专注于某件事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飞快。比如努力工作的老人，或者正在玩手机的李天歌。
沉迷许久的李天歌偶尔抬起头，却忽然看见外头的天空已经逐渐变黑。就连那一抹昏黄也在慢慢消失，最后索性彻底淡出他的视野。
虽然当年是他的师父天道总司收养了他，但他的身份注定他不可能一直呆在李天歌的身边，再加上局里的氛围实在不适合孩子成长。
“太阳只有在正确的位置才是太阳。”
所以他就干脆把李天歌扔在一所福利院之中。
“叮铃铃！叮铃铃！”
忽然一阵刺耳的闹铃打断了李天歌的思绪，也喊醒了正沉浸在工作中的老人。
老人在一片杂乱中抬起头，在他的身前，又多了十几张满是黑色“涂鸦”的草稿纸。
老人姓刘，名叫刘昌盛。
刘昌盛蓦地被闹铃叫醒，眼神还十分茫然，看着面前以往空无一人的屋内此时多出一位年轻人，先是疑惑了一会，然后又恍然大悟。
“小天啊。”
“刘爷爷又忘记我了吧。”李天歌忍俊不禁。
“怎么会？”刘昌盛正色道：“再说我人都这么老了，记忆力下降是正常的”
话音落下，他自己先笑了起来。
“哈哈，先吃饭吧，咱们爷孙俩边吃边聊。我可记得你好没吃过咱这的饭菜了。”
李天歌有些尴尬的点点头，表示自己之后一定常回来看看。
老人哈哈一笑，显然这么让人陷入尴尬的境地让他心情愉悦。
两人来到餐厅，这是一间大大的屋子。
应该是整个孤儿院最大的屋子了。
这个点孩子们陆续下课，正三三两两的朝着餐厅飞奔。
两人满脸笑意的打好饭菜，找了个位置坐好。
老人满脸得意的炫耀：“尝尝，看看小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小金就是是食堂的金阿姨，做的一手好菜。李天歌从小都是吃她做的饭长大的，连天道总司都说过能把大锅饭做成这样的人他认可了。
李天歌装模作样吃上一口，立马就竖起大拇指：“妈妈的味道！”
“臭小子！”老人笑骂道。
老人也吃了几口。工作一天真的是把他饿坏了。
老人停下了筷子，终于是开口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就想回来看看你们。”李天歌努力吃着盘子里的饭菜，没有抬头。
“还记得我小时候怎么教你的吗 小天？”老人筷子放下，语调稍微加重。
李天歌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终于是抬起头来，那眼里竟是微红。
他有些哽咽道：“记得，说话的时要候看着人的的眼睛，这是最对人的尊重。”
“现在，看着我。”老人无喜无悲：“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听说这里要……要倒闭了。”李天歌擦了擦发红的眼眶，哽咽到：“我……不想这里倒闭！”
老人听到，摇摇头，竟是无奈叹息一声：“你不希望，我也不希望。”
“我在这里待了三十七年了，整整三十七年。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也不希望这里倒闭，这里没有人希望这里倒闭。”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位置偏僻，根本就没人愿意来当志愿者，更别说有人捐款了。”
李天歌沉默了。
现在孩子们的寄养费在孤儿院的收入中占了相当一部分的比重，但这里从创办之初就没收取过。
能坚持到这里，大部分靠的都是几个孤儿院的老员工出去兼职。
然而终究还是抵不过钢铁洪流。
良久，才开口道：“我有。”
“什么？”老人不明白。
“我有钱。”李天歌重复道，眼神从未有过的坚定。
“你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民教师，哪来的钱。”老人开口嘲讽道。
“会有的。”李天歌下定决心。
“钱会有的，什么都会有的。”
“你你你你你你不能走上歧途啊我告诉你！”老人忽然激动起来。
“你要是走上歧途了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孙子！”老人面红耳赤。
李天歌摇摇头：“不会的。”
“你别做傻事啊，我告诉你，这里就算开不下去了这些孩子们也有地方去的。”
“还有小金，她那手艺哪里都可以活的很好！还有小王，三十几年老教师了，她整个一大金块你知道吧！”
“那您呢？”
老人蓦地沉默下来。
“这里倒闭了，您去哪里？”
“反……反正能活，现在是社会主义社会，我肯定饿不死。”
“那您住哪？”
老人不说话了。
他是没有养老金的，他的钱全部用来补贴这里了。
可以说如果离了孤儿院，他真的和乞丐差不多。
这顿饭吃到尾声。
李天歌先一步站起，端起杂乱的餐盘，低着声音说道。
“您放心吧，我肯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