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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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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医药费是吧, 陪我上回头条啊。”

唐湖这句话音量不高,又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所以没有被对方听见。

斯文男捂着血流不止的咸猪手, 稀疏的眉毛疼得拧在一起:“你这人有病吧!我把你怎么着了就拿东西扎我?赶紧赔钱, 不赔钱今天别想走!”

沿着他的右手背细细血流蜿蜒而下, 很快有几滴落在地上, 青灰色的车厢地板立刻多出一抹刺眼的猩红。

“我也没说你怎么着我了啊。”唐湖听他这么不打自招,懒洋洋地歪了歪头,“我对准自己[哔]股戳了一下,怎么就戳到你手上了?”

粉刺针不是什么正经武器, 所以达不到影视剧常见的钉穿手掌骨的恐怖效果,她瞄准的又不是色.狼的眼珠子, 戳也戳不死人,就是穿透一层薄薄的手背皮,挂在肉上了。

看着流血不止挺能吓唬人,其实就是皮外伤。

周围的乘客被争执声吸引注意力, 又现地上有血, 在人堆人的10号线硬生生腾出一方不到半平米的空间,将两人围在中间。

心思灵活的已经从只言片语间明白生了什么事,但大城市节奏快压力大, 正好看场大戏,慰劳疲惫一天的身体。

于是一时间竟无人出来帮忙, 或好奇或探究的视线齐齐落在争执的男女身上, 甚至有人拿出手机开始拍视频。

唐湖自然是不怕人看的, 演员在镜头前从来没有羞耻心,她能在全剧组的围观下撒泼打滚哭得满脸鼻涕,还觉得演得不到位。

不过余光瞥见有摄像头对准自己,轻咳一声,换上文雅的用词。

“诸位,我刚才就是把东西放进自己的裤子口袋里,不知道那儿什么时候多了一只手,所以这根针到底为什么扎在别人手上,您给解释解释?”

她气沉丹田,声音明晰咬字标准,将事情经过传到每个听众的耳朵里。

“哈哈哈!”

话音刚落,四周立刻响起零零碎碎的哄笑声。

谁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还不是你的手正好贴在别人身上了,活该!

“……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说我摸你大腚了呗?”斯文男听她的嗓门这么大,有些恼羞成怒地指责,“你一个姑娘家,大庭广众讲这种话不觉得脸红?”

女人脸皮都薄,所以他故意把话往下流了说,一脸看好戏的猥琐样。

被咸猪手骚扰的小姑娘,往往不好意思高喊“有人摸我[哔]股”或者“有人性骚扰”,能大声说一句“你怎么老是往我这边凑”都算勇气可嘉的。

这种忍气吞声的现象,与当下保守的生理教育不无关联,似乎总是忌讳谈起这些,唐湖上学时,便见过有些女生连看到生物课本上的“阴[哔]”二字都觉得不好意思,直接拿碳素笔涂黑了。

唐湖的视线藏在镀了反光膜的飞行员墨镜下,没有错过他的小表情。

想看戏是吧?

专业演员现场挥,朋友,来飚戏吗?

她拿出师承德云社的精神:“对啊,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你管不住自己人体的上肢末端还栽赃我’,是不是特别文艺范儿?”

“哈哈哈!”

围观的乘客笑得更开心。

唐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地方,这份理直气壮的态度说服自己,也在无形之中暗示旁人。

真正该觉得丢人的是明明骚扰者。

斯文男瞠目结舌的哑了半天,才被手背上的疼痛唤回神志,涨红着脸更换辩解方向:“睁开你的眼睛仔细看看,我缺女人吗?你自己饥渴病犯了贴到我身上,还污蔑我骚扰你,什么道理!”

他穿着合体的白衬衫灰西裤,深蓝领带系出一个温莎结,看起来完全就是勤恳上班的中产白领,高中时说不定还当过班草。

一副中上水平的皮囊,是这位地铁色.狼最后的杀手锏。

斯文男上礼拜摸了一个小姑娘被当场抓包,也是用这招倒打一耙的,人们都喜欢好看的同类,而这种倾向会带来错觉,便是以为长得好看的就一定是好人。

就连早些年的影视剧里,也倾向于让帅气潇洒的人来演主角,而反派的相貌大多猥琐丑陋。

“真是丑人多作怪,往男人身上凑又说我摸你,不要脸!”

他说完,得意洋洋的望着她。

斯文男其实连骚扰对象长什么样都没看清,车厢里摩肩接踵,他不过从缝隙里瞥见半截细细的腰肢,于是趁乱摸了两把。

本来以为不会被查出来,谁料碰上了硬钉子。

那个女人虽然个子高挑,但没胸没[哔]股的,又是墨镜又是鸭舌帽,只有长得丑的人才把自己捂这么严实,被骂不冤枉!

丑人多作怪?

“谁在乎你缺不缺人,我只关心你缺不缺德,长成这个样子还贴上来,我什么时候看上你了?”

唐湖第一次听到这么新奇的骂人词汇,流畅地取下墨镜摘掉帽子,露出一张偏素颜的干净真容:“我的美貌还说的过去吧。”

“……卧槽!”

壁灯将她的正脸照亮时,旁边有人小小的惊呼一声。

明星和路人美女的区别,高下立判。

唐湖站在人堆里至少白两个色号,俗话说一白遮三丑,所以无意间瞥过去也让路人觉得她是漂亮的。

虽然这次出门只化了淡妆,但透亮的眼睛仿佛直击人心,哪怕穿着最低调的牛仔裤,也自带一股东方美人的惊艳。

想用颜值优势给自己拉票?

朋友,你找错人了。

既然好看是种优势,唐湖当然不会放过利用优势的机会,慢条斯理的将一缕散落的丝捋至耳后:“我上车以后就没动过地方,你的右手还是自己成精脱离管制然后跑过来的?有在地铁上骚扰姑娘狡辩的时间,为什么不先学着做个人?”

反映慢些的围观者终于理清到底是谁对谁错,支援声此起彼伏。

“这打脸啪啪的,声音太响了。”

“我看你挺眼熟,以前没少在这条地铁线骚扰别人吧?说不定还有其他受害者,就是人家脸皮薄抹不开,你还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你了?”

“别说长得怎么样,普通人难道就能随便骚扰了?还一副摸你是给你脸的样子,恶心。”

“就是的,赶紧道歉!”

必须承认,这个社会看脸,不过并非万事都看脸。

斯文男只有一张嘴,难以和整个车厢的人抗衡,掷下狠话:“别以为自己长的漂亮谁都得看上你!我摸你哪儿了?”

声音僵硬得几乎变调,谁都能听出来他在紧张。

“与其问我,不如问问你的右手啊?”唐湖简直要被他灵活多变的逻辑逗笑了,连反驳都懒得反驳。

不漂亮是错,漂亮也是错?

好在路人的围观热情已经被点燃,七嘴八舌地议论。

“说辞一会儿一变的,你到底要不要脸?”

“人家刚才戴着墨镜,话都让你说完了,倒打一耙够狠的。”

“跟他费什么话,赶紧报警吧。”

斯文男捂着受伤的右手在一方空地里傻站一会儿,惶惶无措,拨开人群就要逃走。

此刻正好地铁到站,车厢门打开,到站的人也没有时间围观,包围圈消失,人潮开始向门口涌动。

唐湖不方便堵在门口处,打算揪他出去,不料斯文男混在人群里挤下车,一时竟然没抓住。

“你想往哪儿跑!”

有个平头小青年一把抓住斯文男的领带,死死拽在手里。

斯文男被他拽得踉跄几步,被人流推搡出去:“你要干什么!”

“别走,我已经报警了。”

“别呀,哥,多大点事儿值得找警察?”斯文男涎着脸求饶,见唐湖过来,脸色一沉。

如果受害者觉得这件事声张出去丢人,下了车便会一走了之,就算警察来了也拿他没办法,但她偏偏不走。

唐湖终于拨开人群,与这位平头哥在站台外汇合,闻言放下准备拨号的手机,笑盈盈道:“你死心吧,我是不会走的,当事人不在,你让人家怎么跟警察解释,我可不能寒了见义勇为好市民的心。”

平头哥微微一笑,被妹子夸得有点羞涩。

唐湖向他道了谢,用身体挡着地铁站出口的方向,一起等警察过来。

想了想,她又给经纪人短信将事情经过细细解释一遍,用微信报告了实时坐标。

——艺人但凡一点事出事,哪怕不告诉父母也得通知经纪人,谁知道舆论会将这件事情酵成什么样子,所以一定要提前和团队商量。

B市出警的速度不慢,但架不住这时候上下地铁的人多,等了片刻才有两个警察逆着人流过来,简单问了几句话,让三人一起去了附近的警务室。

这种小案子用不着分开单独问讯,确定平头哥是报警者,又开始依次询问当事人。

“姓名?”

“唐湖。”

“什么事啊?”

唐湖指指旁边的男人:“他的手不安分,跑我[哔]股上来了。”

做笔录的警察问过她的情况,又转向斯文男。

“姓名?”

“刘健康。”

“你摸她了?”

“没有的事!地铁上人挤人不小心蹭了一下,她还打我,还把我的手弄破了。”斯文男将受伤的右手和粉刺针一起拿给警察看,“大家看看,这就是凶器,我还留着证据呢!”

尽管他的伤口已经止血,指缝里还凝固着干涸的鲜血,看起来倒挺凄惨。

而唐湖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又不像受了什么侵害。

值班警察板起脸呵斥:“我认得你这张脸,自己管不住手,上回在地铁里被逮到的那个也是你吧,下次再抓住……”

“她都把我的手弄伤了,得赔医药费!”刘健康小心翼翼地托着右掌,仿佛整个手都断了,“你看看都是血,我要求去大医院做个全身体检,不然就打官司!”

不考虑受害人遭受的心理阴影,被摸两下又不是犯罪,不痛不痒的,所以地铁色.狼一旦被抓住顶多也就批评教育一番。

唐湖却是实打实的把他弄伤了,这算故意伤害!

“哎呦,我的手疼死了,都是她害的……”

刘健康说完,又开始虚弱地呻.吟。

“你想私了?”唐湖挑眉,冷笑一声。

基层最常见的问题处理方式是和稀泥,能和解就没必要对簿公堂,这种芝麻大点的事情公了又不值当,他这么闹起来,怕麻烦的受害者只能选择私了。

但是,凭什么让被骚扰的人忍气吞声?

刘健康还想撒泼,警务室外蓦地杀进来一条五大三粗的糙汉!

白至理带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瘦高男人赶到,对带路的警察连声道谢,看见唐湖无事才彻底松了口气。

唐湖眼睛亦是一亮。

她的经纪人虽然热爱绣十字绣和盘手串儿,但块头摆在那里,一看就不是善茬,可以拿来壮壮声势。

不过和他一起来的那个人是谁?

同时到场的西装男扫了刘健康一眼,冲他淡淡开口:“——赔钱可以,但是我司的艺人因为这件事形象受损,也希望你给予赔付。”

“口气还挺大,你算老几啊你?”

刘健康看见人高马大的白至理心脏狂跳,生怕自己挨揍,想到这里是警察的地盘才安下心来。

说来可笑,当他在地铁上猥亵女生时最讨厌的便是警察,暗地里嘲笑那群人是披黑皮的狗,而当自己处于弱势一方时,又最希望受到保护。

“你好,我是[白鲸传媒]的雇佣律师,授权打理旗下签约艺人唐小姐的一切诉讼事务,这是我的名片。”

穿西装的律师客气地将名片递给他,说话内容却截然相反:“唐小姐是我司正处于上升期的重要艺人,出演的电影正在上映期,所以必须维护她的公众形象,我会尽快提起诉讼,这位先生有任何诉求或疑问,请到法庭上谈。”

刘健康听得一愣:“艺人?”

这漂亮娘们儿还是个明星?

不怪他眼拙,华夏明星千千万,不是每个观众都对娱乐圈了若指掌,唐湖只在最近上映的电影里演了个女二号,还没到出门就会被群众认出来的地步。

他能尽情对怕麻烦的普通人耍赖皮,但经纪公司养着专门的法律部就是为了给艺人打官司,真要杠起来,肯定是他输!

刘健康低声下气地跟他商量:“那……那我不要医药费,今天的事情就算过去了……”

“不好意思,诉讼是由我方提起的,你到时候专心等法院传票就行了。”

西装律师说着,目光幽幽地望向唐湖。

唐湖正在开启吃瓜看戏模式,察觉到他的视线,迅速回神。

地铁骚扰恶心归恶心,对普通人而言不痛不痒,只能忍下这口气权当被狗咬了一口。

[白鲸传媒]有自己的专属律师团队,哪怕不爱给艺人炒黑料,也不能错过天上掉下来的热度啊!

但话又说回来,刘健康毕竟没有对她造成什么身体伤害,之前犯过的事,由于缺乏受害人指证无法追究,打这场官司能捞到多少钱和热度?

唐湖从西装律师看穿一切的表情里似乎明白什么,无所谓道:“我都签合同了,全听公司的吧。”

刘健康再老赖,又怎么辩得过专业律师?

不仅一分钱的赔偿都拿不到手,还得带着他的皮肉伤拘留十五天,彻底长个教训。

有了西装律师的参与,这场扯皮立刻从刺激的绝地求生变成高端玩家单方面吊打小朋友,最后他又下达通知:“当然,即使你受到处罚,我司肯定也会为了保护艺人形象,公开澄清此事。”

“你说什么?”

刘健康确信要被拘留半个月时窝了一肚子火,此刻后背又缓缓渗出虚汗,将白衬衫黏在身上。

——公开澄清,意思就是还要曝光吗?

他不过摸了几下女人,又没杀人没放火,比强.奸犯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凭什么要受到这种程度的口诛笔伐!

然而这帮人全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他不敢厉声,只好点头哈腰地求饶:“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不该要赔偿,都道歉拘留了还想怎么样,能……能不能别说出去,我有正经工作,还有女朋友呢……”

唐湖轻蔑地瞥来一眼,语重心长地安慰他:“放心,你很快就没有工作也没有女朋友了。”

刘健康的躯体打了个激灵,脱力地跪倒在地。

……那只手伸出去的时候,他真的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纷争终于告一段落。

唐湖一身畅快的从警务室出来,再次跟帮忙报警抓人的平头小青年道谢:“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

平头哥看着她的脸,新奇地追问:“妹子,你还是真个明星啊?”

唐湖故作谦虚:“才出道没一年,演的电影最近刚上映。”

“那你给我签个名呗。”平头哥说着从腰包里翻腾,却什么都没摸着,“坏了,出门没带笔。”

“你又不是我的粉丝,没必要搞这些虚的,今天这事儿真的多谢你,当时下车的人那么多,要不是你伸手拽住他差点就溜走了。”

平头哥却不依不饶:“你给我签一个,说不定以后就认识了。”

唐湖只好打开背包,从手账本里撕下一页纸,写好自己私下练过无数次的潇洒飘逸签名交出去。

平头哥将那张纸小心叠好放进腰包里,笑模笑样地走远。

“白哥,其实这是第一次有学校外的人找我要签名,不过居然不是我的粉丝。”

唐湖凝视着他的背影感慨万千:“……我这算不算把自己安利出去了?”

“安利个球,看见你的短信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在地铁跟人干架呢,拿起手机就往这边跑。”白至理屈指,轻轻敲了她额头一下,“得亏知道先跟我商量,这件事值得表扬,别什么事都自己处理。”

做经纪人最怕的,就是被手下艺人瞒着公众知道但自己偏偏不知道事情,真要翻了船,他想帮忙公关都晚了一步。

两者的关系从来不是敌对的,他指望唐湖赚钱,自然事事为她考虑。

“白哥,你也准备够充分的,还知道带个帮手。”

“这是公司法律部的律师金文郁,金律师,你们之前应该没见过吧?”白至理这才想起为两人互相介绍身份,“金律师,这是咱们公司刚签下来的小唐,以后她有什么事估计都得麻烦你。”

“你好,辛苦跑一趟了。”唐湖赶紧和金文郁握了下手,视线不经意间和他对视,看见了一张洞悉万物的精英脸。

金律师。小唐。

光听这两个称呼的差别,就知道以她的咖位目前还得多靠对方关照,也不排除是白哥在帮她卖乖,万一那人是个古美门研介,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

白至理抬头看了看引路牌,辨认出停车场的方向:“别在这儿假客气了,赶紧回公司商量一下这件事后续怎么处理,你在地铁绝对被人拍下来了,还不知道公众后续会怎么反应,但不能因为这种事情就影响上升期的热度。”

“好。”唐湖刚迈出一步,表情又迟疑起来,“白哥,我好像忘记什么事情了,还挺重要的。”

“什么事?”

“你别打岔,我肯定能想起来,给我五分钟绝对能想起来!”

白至理推了她一把:“胡思乱想什么,我保证不是大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跟我去公司商量一下。”

……

朝阳区,明远影院。

李若川玉树临风站在位于地下一层的电影院入口,从皮夹里掏出二百块钱,招呼助理:“帮我去一楼买两杯鲜榨橙汁,我得在这儿等人,走不开。”

十分钟后,助理端着两杯橙汁回来,交给坐在休息区最显眼处的大少爷。

“放着吧,你不用陪着我了。”

李若川抬手看了看Audars Pgut的皇家橡树腕表,满怀期待。

记得上次在高层餐厅共进午餐,唐湖连口甜点都没吃,估计也不会喝碳酸和糖分勾兑的饮料,所以还是鲜榨比较靠谱。

半个小时后,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唐湖没有出现。

一个小时后,他喝完自己那杯橙汁,然后喝完唐湖那杯橙汁,跑了三趟厕所,她还是没有出现。

打电话没人接,微信不回复。

坐在休息区等着进放映厅的观众已经换了六批,唯一不变的风景就是李公子。

他坐在自家的院线门口,高定阿玛尼男装写满六个大字。

——弱小,可怜,无助。

李若川委屈巴巴的掏出手机,终于在微博上看见了唐湖的消息,而且还是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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