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放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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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葵有心想劝,可皇后却挥袖扫掉了桌案上的所有卷宗,看着那些散落在猩红的地毯上的东西,她闭上了嘴。
揽春不一样,她是皇后的陪嫁大宫女,如今还是忍住害怕上前安抚道:“娘娘,只不过是一个妃位而已,不值当这么动气。”
“她无子无女的,就让她做妃位娘娘又如何?”
这些道理皇后自是知晓,但她还是忍不住不生气,这与她预想的不一样啊,奚云那个宫女出身的卑贱之人也配当妃位娘娘?
落葵见状补了一句:“娘娘,恭妃的嗓子已经坏了。”
听到这个,皇后才慢慢熄了怒火,“也是,她那好嗓子彻底坏了,以后也注定再无复宠的可能了……”
奚昭仪在寿康宫已经简单清洗漱口过了,唇角并未残留血迹,回到福宁殿第一件事就是抱住惠安郡主大哭一场,惠安从始至终都不晓得发生了甚么,只突然发现昭仪娘娘哭了。
“怎么了?娘娘?”
惠安担忧地问到,恭妃对她忍不住说话,开口就是嘶哑至极的声音,“以后你能叫我娘了……安安。”
这声音几乎要把惠安吓哭了,好在一旁的青玉哄道:“郡主别怕,娘娘这是生病了,嗓子干,喝点药就没事了。”
惠安这才收住哭腔,也反应过来恭妃说的话,“娘娘……娘?”
奚云听到这一声娘,只觉胸口有万般柔软,她再次把惠安紧紧搂入怀中,强撑着应答了一声,“诶~”
……
另外一边,虞亦禾跟着卫景珩步行回了紫宸宫,两人放着辇车不坐,步行前进,后头坠着一大群伺候的人,场面很是有些滑稽,两人却是浑然不觉。
卫景珩牵着虞亦禾的手,只觉心里舒坦极了,捏轻捏重的,玩的不亦乐乎。
虞亦禾的心情极好,脾气好的任由他揉捏,两人走了一段路后,帝王才侧目看她开了话茬。
“这么高兴,跟打胜仗了的将军似的。”
虞亦禾理所应当道,“可不是打了胜仗?我们可是抢回了惠安郡主呢!”
听出她语气里的得意和小骄傲,卫景珩也忍不住笑,“确实,你很聪明,懂得以情破局。”
谁想,身侧的女子竟转过头,认真道:“其实这件事我只是动了动嘴,出力的还是奚姐姐,她编曲,唱歌,为此还坏了嗓子,我的功劳不足三分之一,是她凭借自己的付出夺回了惠安。”
虞亦禾确实很高兴,她这辈子想要做且成功的事情很少,她以前想要什么总是得不到,而现在这种事越来越多了。
好像情况改变是从她做出那个决定开始,她脱离了虞家的掌控,才发现自己能决定的事其实很多,当然其中最重要的还是有他。
虞亦禾看向面前的眉目温和的帝王,弯唇认真道:“当然还有陛下您的功劳。”
不仅仅是他愿意跟着她来寿康宫,也是因为他一直在鼓励她,夸奖她,他好像借了胆识与她,叫她有勇气做以前不敢做的事情。
对此,卫景珩淡然一笑,“朕说了,不帮你还能帮谁呢?”
他转过身看向前方长长的宫道,又道了一句:“朕也看不得有些人没皮没脸的样子……”
文川郡王与他年少时也算相熟,长大后也君臣相得了两年,这个堂兄弟的处境和幼时受的磋磨他也略知一二,这才在当初老王妃拒绝抚养惠安时立刻接她入宫。
其实这次即使惠安真的被接出宫抚养,他也做好了两手准备,安排宫女太监贴身伺候,然后大晋国库吃紧,自然不养闲人,老王妃过完六十大寿就可以去世了。
她解决问题的方式在他眼里聪明但太过柔和,他就不一样,比较喜欢斩草除根。
惠安认亲仪式是在奚云能开口说话时举办的,此时已经进入了九月,秋意愈浓,宫内树木已然有了些泛黄的迹象。
在后宫众人的见证下恭妃成为惠安郡主的义母,当日还办了一场酒,小小热闹了一番。
虞亦禾敏锐地察觉到皇后看起来似乎并不高兴,直到宴席散了,奚昭仪请她去福宁殿坐坐,她才知晓其中的蹊跷。
“这些竟然都是皇后做的?!真是人不可貌相……”
虞亦禾之前只觉得皇后并不喜欢她,却不知道她做出了这样狠毒的事情。
恭妃的嗓子虽然能说话了,但比以往粗了一倍,再无当初的悦耳,沦落为了寻常人等。
她唇角扬起讽刺的笑:“这宫里能有几个好人?皇后不过是装的而已。”说到此处,奚云不得不提醒道:“你现在极为受宠,一定要小心警惕皇后。”
虞亦禾此番帮她出了主意留下来惠安,并且还促成她与惠安进一步的缘分,再加上这个妃位,她是感激不尽。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奚云已经把虞亦禾划为好友至亲行列,此时也就忍不住拉住虞亦禾的手推心置腹道:
“我也托大,现在称你一声妹妹,你以后定有大造化,现在就让姐姐占个便宜吧,我和你说心里话,我既无美貌,也无才华,自始至终就不盼陛下宠爱,只想看着惠安长大,若有可能也要报仇雪恨。”
说到报仇雪恨,奚云眼中露出的恨意也叫虞亦禾难以忽视,她又道:“我是不会与你争宠的,你日后若有危险尽可来找我相助,我定会尽全力帮忙,若有皇后把柄,也盼你告知我,不要你出手,我也琢磨着回报她一二。”
这话说的虞亦禾既是羞赧又是感慨,对着奚云真挚的眼神,虞亦禾点了点头。
两人对望着皆是莞尔一笑,笑罢,奚云又道:“你可记住我的话,一定要小心皇后!”
“至于淑妃……我猜你没有身孕前她不会对你动手。”
说到这,奚云促狭地看了一眼虞亦禾,“你如此受宠,怎么还没动静,该给宁宁惠安添个弟弟才是,若你不愿带,我住你宫中帮你带也使得,我喜欢小孩子,身上有咱们没有的生气。”
虞亦禾面色一红,嗔了她一眼,“这种事哪里说有就有的?再有哪能劳烦恭妃娘娘来妹妹宫里带?”
话音落下,她又不禁想到了另一人,面上的笑不禁淡了下来。
奚云没注意到虞亦禾面色变化,是她想起了另一桩事,“九月末是皇后的千秋宴,竟还要给她准备东西,简直是晦气。”
虞亦禾安抚了她几句,见奚云依旧生气,转而提议道:“咱们别想了,九月天气愈渐凉爽,平日里风又大,咱们不如做些风筝,带两个孩子顽顽吧?”
说起这个,奚云也被转移了注意力,“确实,我好些年没顽了,我还会扎风筝呢……”
接下来的几日,两个大人总是凑在一起顽风筝,连帝王来灵和殿都瞧见赵毅张树两个小太监在扎风筝。
瞧着地上一叠一叠写过字迹的宣纸,他不禁道:“怎么不拿些彩纸扎风筝?”
他蹲下身吓得赵毅等人一跳,“陛下,您蹲下来做什么?不是脏了您的衣裳,还是叫奴才拿就好了。”
卫景珩却不顾他人说法,从上面捡出了一张,纸上赫然写着《锦瑟》。
“她也真是……这字写的好好的,怎么就拿来糊风筝了?”
他心里有些不高兴,这题还是他写的呢,她就这么……
嗯?
“这来福弄的?”
看着下方几个猫爪印,帝王扑哧笑出声。
大总管在一旁瞧着也忍不住笑,“好调皮的小狸奴!”
赵毅接话,“正是呢,来福踩了砚台踩上去的,后来被抱去狠狠地洗了一顿澡。”
既然如此,卫景珩也不再拦着,把宣纸放了回去,“既是如此,那就糊了风筝吧,也算的有几分雅致。”
宫道上,虞亦禾奚云带着两个孩子正嘻嘻闹闹地放风筝,一刻钟后宁宁哭丧着包子脸委屈道:“娘,我的风筝又断了……”
宫墙外的另一边远处,一个太监眼睁睁看着一个风筝向他冲来,然后糊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