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不破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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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昭宁听懂了魏永旭话里的含义，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含着笑意，她微笑着，语气中带着几分释然：“陛下，您若有什么话想说，尽管开口，我洗耳恭听。”

魏永旭闻言，原本平淡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他直截了当地提出了心中的疑问：“丁昭容被谋害的事情，你是不是一个多月以前就知道了？”。

叶昭宁大方地承认了，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是的，我确实很早就已经知晓了此事，实际上早在半个月多前，我就已经查出了事情的真相，只不过一直在等待丁昭容父亲的回信而已。陛下，您别告诉我您对此事一无所知。”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戏谑。

魏永旭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失望：“我原以为你们之间达成了某种交易，却没想到是这样的交易，昭昭，你何时变得如此冷酷？从前你最痛恨有人对孩子下手，可是现在，你明明已经知道幕后黑手，却仍将丁昭容置于危险之中。”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责备。

叶昭宁冷笑一声，目光坚定地直视着他的眼睛，她一字一句地说道：“陛下，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人啊，您难不成以为我是靠贤良淑德才坐稳这个后位的吗？”

魏永旭有些怔愣，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从没指望你是个毫无谋算的皇后，但我确实以为你该有自己的坚持，从前的你不会这样，这才两年多的时间，你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似乎失望极了。

叶昭宁的笑容有些释然，她似乎在这一刻卸下了所有的伪装：“陛下，看来是您从前对我的误会太深了，既然现在您重新认识了我，那我想问陛下一句话，陛下还心悦我吗？”

她的这话，似是一把刀子扎在了对面男人的身上，也扎在了自己身上，其实叶昭宁也很想知道，揭开自己在他心中的所以为的完美的皇后的样子，那么他是否还愿意喜欢她。

魏永旭沉默了，他一直以为叶昭宁是对感情迟钝，所以才对他的迟迟没有回应毫不在意。

然而他没想到，原来她什么都知道，看来她的心思比他想象的要深沉得多。

突然，他的心里感到一阵苦涩，笑容有些勉强：“原来你都知道，那为何迟迟不肯回应我？”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困惑。

叶昭宁本来没打算今日跟他说这些话，但不破不立，她以后的手段只会让他更加无法接受，所以必须要打破自己在他心中的印象。

她明白若是一直这样下去，那日后行事则会多了许多桎梏。也许他起初会忍耐，但一旦越过了他心中的那条底线，那么她就会遇到阻碍。

随即，她挂上一抹更加灿烂的笑容，仿佛在用这笑容掩饰内心的波澜：“陛下，我如何敢对一位帝王动心？若是您哪日厌弃了我，那我的下场恐怕不会好，我的孩子也会受到牵连。所以，不是不知，而是不能也不敢。”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坚定。

魏永旭沉默着，良久他叹了一口气，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你的话我竟然不知如何反驳，因为我自己也知道君心是这世上最不可靠的东西，所以我也不敢保证自己对你的感情会永远都像现在一样浓烈。”

魏永旭说的没错，即便身为帝王他也无法保证自己能一辈子都像现在一样将叶昭宁放在心尖。

叶昭宁蓦然笑出了声，她的笑声中带着一丝讽刺和自嘲：“原来陛下自己也知道，那您还要求我对您付出自己的真心。”

她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忧伤，神情中蕴含着难以言喻的苦涩与讥讽。

她最终还是说出来深藏在心底的话，“陛下，我承认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我对您确实已经渐渐萌生了情感。然而陛下您可知道，那日我满怀期待地亲手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满心欢喜地邀请您前来品尝。”

停顿了一下，叶昭宁的声音越发苦涩，“然而，就在我满心欢喜之际，沈易却告诉我，您已经传召了舒容华。那一刻，我才如梦初醒，意识到您是帝王，后宫佳丽三千，这天下的女子只要您想要便唾手可得。即便我已经贵为皇后，却依然只能等待您的临幸。因此，我不能对您付出我的真心。”

魏永旭听完她的话，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恼怒还是心疼。他从未想到，他的皇后竟然如此理智。

明明已经无法自拔地沦陷，却能及时收回自己的心，她太过理智，太过清醒了。

即便是他自己，也难以控制对她的感情。

然而，他亲自选择的妻子，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居然能如此理智地对待自己的情感。

魏永旭半是无奈，半是恼怒地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叶昭宁，你可真是好样的。”

说罢，他还是妥协了，说出了那个能让她心安的话，“昭昭，我能告诉你的是，我从来没有立松儿为太子的打算，景和一朝的太子只会是我们孩子，试探英国公也好，让你外祖父任右骁卫大将军也好，都是为此在做打算，毕竟英国公在军中威望甚高，而你的身后缺乏一个在军中强有力的依靠。不知如此能否让你心安。”

叶昭宁自己也愣住了，她没有想到，魏永旭居然这么早就在为他们的孩子做谋划。

外祖父任右骁卫大将军是她刚封后的那一年了，居然这么早就开始了吗......

尽管可能是出于朝政的考量，但这一番话就足以消除她的不安，毕竟这是太子之位，更不要说端懿皇后沈氏还是拼死才为皇帝生下了这个嫡子。

突然，她有些无奈的想着，陛下，如果我是这个时代的人，也许早就被你的话感动得稀里哗啦，哭着投入她的怀抱，倾诉衷肠，可惜，我终究无法对一个拥有众多妃嫔的帝王投入全部的感情。

良久，叶昭宁还是放低了姿态，主动拉起了魏永旭的手，轻声道，“陛下，我一直都知道陛下对我很好，但我需要一些时间。”

魏永旭看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孕肚上，突然有些后悔。

他有些自责的想着，她还怀着孕，至少此时不应该如此质问她。

他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将她轻轻拉到怀里，“好了，今日是我太着急了，咱们慢慢来好吗。”

叶昭宁想告诉他，再怎么慢慢来，她也绝不会交出自己的真心。

要不然，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但最终，她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