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YES OR 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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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内，遇到同一张脸的三家分号效果是极其炸裂的。
连宋咫这样和群众演员来往密切的人都格外震惊：“你是霍老三？”
霍老三原本放在男人中相对文弱的身形，穿上女装后显得格外高挑。她有点不好意思的点头笑笑。
霍老三，不，霍三妹应节目组要求女扮男装混迹监狱，又在出监狱后应剧情需要换回女装，来这里陪楹花。
“我来这里躲追兵。”她指了指自己的女装，无声说。
这座城里处处需要翻译，苏默林头疼地问：“你们不能选择出城吗？”
这地方这么离谱的设定，为什么不走？
霍三妹笑着说：“我是主动进城，原本我就是冲着这条规矩才来了这里。”
楹花的翻译里，霍三妹是厌倦了外面的混乱才进城。他们先前对这座城的规则理解有误差，这座城并不是撒谎后变哑巴，然后就可以肆意撒谎。
而是失声以后，在市民的交流中谎言再也无法被传达。
“所以出了监狱，我对你们绝对比外面的人安全。”霍三妹说。
祁瑾想了会问：“我只有一个问题，认知外的谎话怎么办？”
“当然是......问心不问迹？姐姐，是这么说吗？”楹花不懂这五个字，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向霍三妹。
城里依旧可能有被动的谎言，规则抗拒的是主动撒谎。
也就是说，在这里的人，一生仅有一次认知内说谎的机会。
【所以武娘娘被罚只是因为她觉得是情侣关系，不是两个人真的是情侣关系！！】
【天呐别洗了这件事，现在有没有出轨，宋咫都做实了嫖娼，这个有没有真·无所谓】
【路人表示不懂这些，但感觉宋咫到现在为止节目表现还挺好的，不争不抢的感觉没什么大毛病啊。虽然装抑郁症很过分，但又没有铁证，现在骂太早了吧？】
【讲真，一路看嘉宾被骂下来都有点怜爱了，没一个不被骂的，就算是做错事的明星也不至于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骂吧......假抑郁多少个小时前的事了，怎么现在还有人刷】
【作为万年被骂的娘娘粉千金粉，对家太多根本不敢说话orz】
对于这个规则，嘉宾和观众有不同的角度看待。
“是个玩YES oR No的好地方。”祁瑾笑说。
“那个是什么？”渐渐平静下来的楹花重新长出了好奇心。
祁瑾看了她一眼，蹲下来和她解释：“如果你特别不喜欢别人撒谎，那就由你来问问题，让别人回答是，或者不是。这样，他们就没办法忽悠你了。比如说，你问他们洗没洗手，他们可能会告诉你，我手很干净。这个答案看着回答了，但是他们没有告诉你是不是洗手了。所以你只需要他们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这样他们就没办法骗你了。”
楹花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
等她在霍三妹的呼唤下和耐冬手牵手坐在一起，苏默林这才找到机会询问她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霍深则从嘉宾们形成的夹角里盯着楹花旁边的霍三妹出神。
楹花说：“这里的叔叔说让我做他女儿，给睡着的那个小哥哥当妹妹。”
“只是这些，没有别的要求？”苏默林皱着眉问。
楹花点点头：“他们说我以后就要住在这里，要喊叔叔做爸爸。哥哥，我不想在这里，我想回家......”
耐冬牵着她的手紧了紧，但是他没有回话。刚才妹妹扑过来的时候，他摸到了他从没见过的柔软布料，妹妹穿上一定很舒服。
桌上还有很多妈妈去年开始就不给他们买的零食，因为爸爸一看见他们吃零食就会和妈妈抢钱。
家里的钱越来越少了，连院子里的玫瑰花树都快养不起。楹花喜欢花，就只能去隔壁婆婆的花房里看花，帮婆婆卖花，然后撒娇从婆婆那里讨两朵花回来。
楹花，是不是在这里会更开心一点？
“哥哥！我想回家——”楹花没等到哥哥答应他，着急的晃耐冬胳膊。
“......哥哥等一会帮你去问问叔叔。”耐冬扯出一抹笑，摸着她的头说。
两兄妹的剧情令几个大人松了口气，苏默林都没想到节目组居然没有在楹花这条线上来一些封建糟粕的剧情，这不符合节目组追求刺激的宗旨啊。
温和的剧情线？
他在自己和祁瑾的眼里同时看到了疑惑。
楹花对大人们的纠结丝毫不知情，她开开心心抱住哥哥，以为自己马上就能回家了。
“太好啦！我只有一个哥哥！一个爸爸和一个妈妈！”
她掰着手指头数，数着自己熟悉的家人，像过年进家门前让妈妈帮她在门口细数要给几个长辈拜年。
楹花迫不及待拉着人去找李家叔叔，李家叔叔正在棺椁前替儿子守灵。
面对楹花的请求，这位黑胡子叔叔陷入了沉默，他说：“小姑娘，你做我儿子的妹妹，他有什么，以后叔叔就给你什么。叔叔会把你当成亲女儿，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和家里的人说，可以吗？”
楹花摇头：“我要哥哥，我要妈妈，还有爸爸。”
“在这里你也会有爸爸，你也会有哥哥，如果你想见你妈妈和哥哥，我可以把他们接过来做客。”痛失亲子的李家老爷希望遵从儿子的遗愿，给他找一个妹妹。
楹花还是摇头。
李老爷冲她招招手，等拉到楹花乖巧伸出的手他又说：“你爸爸在外面欠了很多很多钱，叔叔才替他还了一部分。你要回去的话，你爸爸会让你过得很辛苦，你也愿意吗？”
楹花犹豫了一下，她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叔叔，我是不是被爸爸妈妈卖掉了？”
小孩对大人的世界不够了解，但是他们却有最敏锐的触角。她好像花篮里的花，像婆婆对花儿一样，被爸爸妈妈包装好，然后卖给愿意买的人。
“......”李老爷很想说不是，但他知道这种谎话是不会被听见的，所以他对楹花说：“你妈妈希望你能在这里过得更好，所以拜托我照顾你。”
楹花倔强地看着李老爷：“叔叔，你可以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吗？”
“......”这孩子还挺机灵，都会自己加剧情了。
李老爷的演员咳嗽一声，继续回到丧子的状态，点头说：“......是。”
李老爷的回话，如果没有耐冬的翻译，旁边的人是一个字也听不懂。宋咫出神地望着李老爷无效活动的嘴唇，心里回荡着在刑讯室的那一段危险的对话。
外面的摄像头......拍到了吗？
宋咫恨不得立刻结束这一切，让他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悄悄拉住人群后的霍三妹：“你是不是线人？”
在几个重点Npc中，只有她的作用还没有出来。
霍三妹没想到会在这时候被问，她看了看旁边的双胞胎，他们的剧情线还没结束呢......
“是，或者不是。我看见你的耳麦了。”
霍三妹：“......”
祁瑾这招算是被他们学会了，一个两个都在这拒绝卡bug。
导演组在耳麦里说可以，霍三妹才结束沉默，承认现实。
“好。”
宋咫没多纠缠，他只需要确定走完剧情可以立马结束就行，接下来只需要看好她，他就能最快速度知道外面的消息。宋咫放开霍三妹的时候，他对上了霍深直勾勾的眼睛。
一点都不像霍深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
不过在宋咫仔细分析他眼神之前，霍深选择转过头去，问垂泪的楹花：“你真的不愿意留在这里吗？”
楹花抬起因为李老爷的话而泪痕满面的脸，坚定的摇头：“我只有一个哥哥。”
他们今天让她在这里叫那个睡着的“哥哥”叫哥哥，可那是不一样的。
她叫出口就是撒谎，所以就算是爸爸打她，她也不叫。
霍深牵过两个小孩的手，对李老爷说：“你可以换无数个女儿，既然她这么选了，就听听她的吧。”
李老爷倒是没有谈钱，他只是最后问了一遍霍深：“你确定吗？”
霍深点头。
李老爷默了默：“是我不该强求。”
“楹花，叔叔还有最后一个请求——你可以在这里陪这个哥哥一晚上吗？他明天就要走了，一直很希望有一个漂亮的小妹妹......你可以今晚陪陪他吗？明天早上你就可以离开。”
楹花立马抬起头答应，她牢牢牵着自己的哥哥。然后特地对帮她说话的长头发哥哥道谢，霍深只是笑着摸摸她的脑袋，自己沉默的走到一边不再动作。
耐冬很开心，但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纯粹的开心。
虽然只是剧情线，但作为亲哥哥的耐冬，还是免不了思考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真的会希望妹妹回家吗？
楹花按照霍三妹的指点跪在一个垫子上，李老爷却站起身，随机拉过一个小伙子。幸运儿苏默林被拽了过去，李老爷嘴一通乱动，苏默林压根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苏默林：“......”节目组能不能给个翻译器。
他对李老爷说稍等，把在一旁发呆的耐冬叫过来。
“今天楹花陪着守灵以后，交给爸爸的钱......就当作叔叔的谢礼，不用还了？”耐冬一脸吃惊地看着李老爷。
李老爷拍拍他的小肩膀：“你也是个好孩子。”
苏默林：这条剧情线善良的可怕。
李老爷越和善，苏默林反而越觉得如芒在背。
深感有诈的苏默林想起祁瑾的好办法：“你真的没有任何别的后招？”
李老爷：“......”
“是，或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