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开播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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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制》第二期开播前。
白茉在阳台上独自盘点了自己的日记和照片。
然后她充分理解了为什么宋咫有胆量在那个时候和她说分手。因为她手里的证据不能说没有，但每一样都有可能被徐谈的公关解决掉。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是，她说动了苏默林：
“苏哥，我需要一个在我上综艺期间能帮我在外面操作的人，否则我一上节目就会很被动。”
在《恋爱无限制》期间，他们有极大可能和外界失联。她现在的经纪人已经完全不中用，且别说会不会帮她，不在背后捅她刀子就不错了。
“他手里最好有能查事情的渠道。”
论探查消息，白茉再怎么聪明也不会比精于此道的经纪人厉害。
苏默林想了会，给了她一个电话：“你先和他合作看看，如果你能说到做到，那暂时由他来带你。但愿你值得投资。”
“我会的。”
这个叫“孙一源”的男人作风和苏默林出奇的类似。
电话接通后，一句废话和寒暄都没有：“白茉小姐，你的情况苏哥和我交代了。你有什么需要，请直接发给我，我会当天给你回复。因为我们之间没有契约关系，所以一切合作都是因信称义。如果你有任何疑虑，所以随时终止合作。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白茉：“......我整理出来再找你吧。”
对面接受信息完毕，说了一句：“现在宋咫正在花钱抹黑你，动作要快。”然后很是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白茉拿着手机迷茫了一会，这个风格的经纪人她没有接触过，他听起来比苏默林还雷厉风行。一想到后期会是由他来带，白茉有些无所适从。
不过，无所适从总比以后无所事事好。
白茉翻开自己加密的日记本，自从听说圈里那些电子泄密事件后，她习惯性的手写一些重要的事情，然后锁进保险柜里。
宋咫也从没有关心过这些，大约是他也清楚这东西没什么作用。就算写他吸白粉，除了活腻了想因为造谣把自己弄进监狱，其他没什么作用。
但对于白茉这种记性不太好的人来说，这本日记非常重要。
这更像一个恩怨账本和最佳的情绪宣泄场所。
她对外的形象是不允许自己展现出过分的情绪的，白茉按照这样的形象活了很久，就算后来在某个谁都不认识她的角落里，她感受到愤怒，也很难再体会肆无忌惮表达情绪的感觉了。
这就是一般说的弄假成真。
但是这些情绪并没有消失，只是在不停的积攒，等着决堤那一天。
白茉翻开本子，这并不是一份被保存很好的日记。它的纸张坑坑洼洼，还有破洞，那都是白茉心情极度烦躁的时候拿笔生生戳破的。
很多页纸上只有一个大大的黑线团，有的轻，有的重，有的力透纸背，直接把纸划伤撕裂。
还有一些，上面是字。
白茉从最老旧的一本看起，从她入圈开始，选秀、组团、在maple的点点滴滴都在这里。这里面的人都不是朋友，但一路看下来的白茉居然生了两分眷恋。
看完第一本，她摸了摸本子，把它丢进旁边的铁桶里烧掉。
看完第二、三本，她遇到了宋咫，但那时候白茉和宋咫之间，简直就像模范情侣，她的事业也还算不错。她还是烧掉。
第四本，白茉终于记起来是什么时候才发现他最初接近的目的是为了通过她和千金搭上线。但那一年，千金退出了maple，苏默林发现了他们的“奸情”。宋咫大概是叛逆期儿子对苏默林这个严父的反抗，用最大的耐心将他们的关系支持了下来。
烧完第五本，白茉终于看到了苏默林和宋咫的分手纪念日。就是从这一本开始，宋咫开始漏洞百出。
白茉抱着剩下的本子离开阳台，离开前，她看了眼火光跳跃的铁桶。
离开了maple和从前的她，这些本子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要走一条新的路，她需要把这些过去全都烧掉。
等她和宋咫的事落幕，她怀里这些也就失去了最后的价值，可以一起丢进火里了。
她翻开第六、第七本。在伤痕累累的纸张里整理关于宋咫的蛛丝马迹。
“五月十一日，女士香水味道。”
“五月十二日，约会格外殷勤，像做了亏心事。”
“六月十日，和宋咫见面，冷淡。”
“六月三十日，十分冷淡，不愿意进行任何交流。”
“七月十日,宋咫以工作为名深夜出门，目睹他进夜总会。”
最近的那次，是在她去无限制之前的两三天。
“十一月二十八日，谎称有事，出入夜总会。”
白茉知道这一家，明星因为它私密性好，所以喜欢去。但是也因为明星喜欢去，总有狗仔蹲在附近。
白茉把这家夜总会的名字记下，顺便还整理了一份名单。
她对孙一源说：“十一月二十八日，在top夜总会外面的狗仔，有可能拍到宋咫进出；名单是和宋咫这些年有过龃龉的，可能还有更多。”
孙一源毫无障碍的理解了她的意思：“我会处理的。”
在收到白茉自己提供的证据副本之后，孙一源立马联系苏默林说：“苏哥，白茉那边给了相当不错的东西。但是运作起来稍微有点麻烦。”
有龃龉的那些人如果愿意出来添一把火，那么他们会顺利很多。
“偷税一类有吗？”
“没有，撑死是嫖娼和耍大牌。”
苏默林笑了一声：“这些他倒是记得。”还不算忘了他的教导，哪怕阳奉阴违也有个度。
他和宋咫的交锋刚落下帷幕不久，他不可能在风浪未平的时候违反保密协定。更何况那时候的公司和他不和，很容易被查处。
但现在可就不一定了。
“我估计节目组那边不会放过这个热闹，宋咫大概率要出现在无限制。”苏默林预测道：“到时候如果出现了不利于宋咫的爆料，徐谈那边一定会用水军混淆视听，你注意一点。不用管用多少钱，下节目以后我想办法来填。”
“苏哥，你放心。”孙一源说。
苏默林忍了宋咫这么久，不只是因为保密协定，还有一项——
那时候的宋咫风头正劲，却还在往上爬。
他的运气确实不错，这么一点时间就能凭借各方资源实现飞升。苏默林都在背后替他们鼓了好几回掌，虽然他在专业角度不认同那条路。苏默林的方针和徐谈是截然相反的，苏默林最显而易见的弊端就是慢，很慢，到底有多慢取决于艺人的天赋和实力，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熬得住，把花期都葬送在等待里。
宋咫就熬不住，所以他选择了速度快的徐谈。徐谈的方案够快，但风险极高，并且不太要求过分的实力支持。苏默林一直在等他上山顶，他知道徐谈不会让他花上很久。
苏默林知道山顶对他们的意义，也亲自带人上过那座山顶。
宋咫爬得还不够高。
不够高，摔得就不够惨。
糊咖捅破天都比不上顶流出去嫖次娼。
“对了，哥。白茉你不签吗？”
“......如果她能扛过来，先在你手下适应个半年。你那里都适应不了就不用转到我手底下了。”苏默林说。
孙一源在另一头默默记下：“明白，那我先去联系一下狗仔。”
找狗仔很容易，把消息放给自己信得过的狗仔，他们内部可以打探到。
有些大明星的料拿出去做交易比直接公开要划算，有的是时机不好，不能爆，有的是关系好，所以狗仔手里时常会有积压的大料。所谓“玉在匣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干他们这行的，不怕等。
宋咫的照片很快到了手里，不过要去说服那些人站出来讨伐一个一线明星却不容易。
孙一源花了不少精力打通其中的关节，这一打就是三四天，打到宋咫确认参加和白茉同一档综艺。
白茉和孙一源在此刻双向奔赴，几乎在看到消息的一瞬间就赶紧给彼此打电话：“白茉小姐。”
“孙经纪。”
孙一源更快一步：“你对宋咫一定要越平静越好，不要过分抵触和为难，但也不要讨好，不然会破坏路人观感。”
虽然白茉目前也没什么好路人缘，但对于某一部分对事不对人的路人，在他们关注的事情上保持合适的态度，哪怕你黑成碳也能在这件事上获得支持。
白茉当然清楚这些，她对孙一源说：“我知道，我还有一件事想说。”
“我听宋咫说过徐谈的作风，徐谈如果发现宋咫留了什么把柄在别人手里，他一定会不惜重金去收买。节目组一定不会让宋咫太太平平出去......”白茉用自己的惨痛经历为依据，笃定地说：
“如果到时候出现有人直接拿住了宋咫的把柄，你一定不能让他被收买，尽全力联系上他。多少钱，从我账上出。”
“......”
“怎么了？有什么难处吗？”白茉疑惑地问。
“不，”孙一源突然笑了：“只是觉得你好像运气也没那么差。”
“......”你在逗我吗？
白茉面前的电脑上还放着在以秒速刷新的骂她的帖子，孙一源居然说她运气不错？
孙一源说：“起码你换的经纪人换对了。”
白茉尴尬一笑：“......以后还要请你多指教。”
“我学的都是苏哥教的。”
“你放心，你出来之前，你给的东西够把他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