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千金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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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星黎几乎是用腹语和她沟通：“你说什么？”
什么东西值得她大半夜这么鬼鬼祟祟地跑来和她假装暧昧。
“你说呢？”千金继续在她耳边磨牙。
“······”我哪里知道你的脑回路怎么运转。
“名字，你是不是知道？”千金掐着她的脖子威胁道。
名字？
武星黎立刻反应出千金很介意这一点。
这么仔细想想，千金出道至今，她好像确实不知道她叫什么。
本来以为是没人在意，感情是她自己捂兜里。
武星黎的眼里充满了人与人之间对彼此的无法理解。
在这个神魔乱舞的圈子里，有人瞒着结婚，有人藏着孩子，有人日夜偷税，有人背地吸粉。
她第一次听说有人介意本名。
两方僵持不下时，直播间外加班到昏昏欲睡的苦逼工作党一下就清醒了。
【？？？？？？？？】
【垂死病中惊坐起，傻狗竟是我自己】
【故乡的百合花又开了】
【时空折叠了还是千金人格分裂？？她睡觉前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要遮摄像头？太见外了】
【妹妹你醒醒！】
三更半夜，一条千金语录成功冲上热搜。
千金的团队做好了一切预防传绯闻炒cp的打算，尤其是其中的花花公子霍深。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第一个会是武娘娘。
还是自家正主主动、积极、无厘头的找上门。
他们原本收到的指示是拒绝一切和男嘉宾炒cp捆绑销售的行为。
讲道理，很少有参加恋综的明星团队在录制节目期间，随时准备和其他嘉宾撇清关系。这种反向公关团队还是第一次做，为此这些天连连加班思考话术。
但千金这一波给他们整不会了：
和男嘉宾要撇关系，女嘉宾怎么办？
“哪个混蛋告诉你的，快说——是不是寻霜？她是不是也知道？！”
千金勒得她脖子难受，武星黎拍拍她的手：“松手，我要窒息了。”
脖子上的手立马弹走，千金在一旁嘟囔：“你别想讹诈我。”
武星黎压着咳嗽声：“我不知道。”
“不可能！”她比武星黎还斩钉截铁。
武星黎面无表情地指了指麦克风。
【什么不可能】
【我居然听出了羞愤，你们在搞什么】
【婷婷，你们在说话？】
【好好好不能看还不能听，那就别怪我自己编了（doge）】
千金火速捂嘴，顾忌着麦克风只敢用眼睛瞪她。
“我真不知道，”两个人瞪久了，武星黎恢复了躺棺材板的睡觉姿势，对千金说：“如果你觉得我确实知道，你可以先告诉我，然后我换个答案。”
“······”
“所以，你真名是？”武星黎迷迷瞪瞪处在睡觉边缘，维持着最后的意志力。
施千金平眉倒竖：“我怎么可能告诉你！”
“呼······”
帐篷里忽然出现轻微的呼噜声。
“喂！”千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夜半难眠的施千金选择再次把人摇醒，然而刚刚一点动静瞬间清醒的人，这次不管怎么闹腾都没有反应。
“······”如果不是不绝于耳的小呼噜声，施千金都以为她在装睡。
可恶！
白来一趟的大小姐忿忿出走，在离开之前，大小姐把麦克风塞到她枕头边。
“呼——呼——”
武星黎的呼噜声就这么扩音传送到千家万户——
【谁在打呼噜】
【怎么一到打呼噜声音突然就高清画质】
【本设计狗已听困】
【肖四，我越听越清醒】
【破案了，是武娘娘哈哈哈哈，千金又回自个儿帐篷辽】
【说好的一起睡呢？】
十二月二号早上五点半。
昨晚有人加班到通宵，有人正在洗漱预备起早通勤，有人打着大灯和树练拳。
众所周知，冬天的太阳上班比较晚，舟行醒来后外面一片漆黑。他提灯走到一个偏远点的位置，把灯竖立在树根处，然后用完好的右手对着树锻炼。
节目组关掉夜视后，风声匆匆的寂静黑暗里，只有舟行所在的那一树生光，他在树下扎着马步挥拳挥得虎虎生风。
【吾 辈 楷 模】
【终于有人陪我朝五晚九了555】
【原来灯是用来干这个】
【舟行人品堪忧，但做武打演员没话说】
【夜店打人一生黑点，节目组刻意洗白退了退了】
【不会有人以为他去夜店喝茶吧？】
褐哥昨晚带新来不久的女艺人去见圈里的新晋导演，通宵KtV和唠嗑弄得他口干舌燥。女艺人比他好点，没怎么喝酒，现在在直播间里帮他盯着舟行：“褐哥，舟行哥在打拳！”
褐哥仰倒在副驾驶，闭眼“嗯”了一声。
这是舟行的老习惯，就因为这个他从不担心舟行早上睡过头错过通告。
“他的手，”规规矩矩坐在后座的妹妹担心地往前扒住驾驶的椅背：“这样受伤会加重吧？”
“你不让他打，他更难受。”
“弹幕也······”突然吵得很凶。
“这个我会解决，”褐哥突然把她的手机抽走，撇过头看她：“你回去抓紧把剧本看完，回头我给你找个舞蹈老师。”
“褐哥，我会跳舞·······”妹妹低下头呐呐道。
“你会的上不了舞台，重新练。”
“人设背熟，别露馅儿。”
说完这句，褐哥马不停蹄给团队打了个电话，叫他们别管网上的言论，然后扛不住倒头昏睡过去。
舟行打人的事闹得大，已经超过了他的人气可以掀起的舆论热度。除了事情本身以外，也是因为和之前公司给的沉稳可靠人设相背离才导致如此大的反噬。
人为干预一旦被发现痕迹，雪球会越来越大。
也许休克疗法更符合舟行的利益。
镜头后的人们众说纷纭，镜头反而成了最佳的绝缘体。它镜头里的几个观测对象一无所知的睡到生物钟响起。
在舟行打了两个小时后，寻霜和苏默林相继出帐篷。
寻霜元气满满地在草地上跳了两下，跨过百来米和舟行大声问好。
舟行沉浸打拳，寻霜落得个自讨没趣。但当苏默林从她面前经过时，她大气都不敢喘。
寻霜心里打鼓：“怎么感觉早上的苏大帅比晚上吓人？”
“没骨气。”懒洋洋的声音从背后像把软剑一样刺中寻霜。
千金一颗头探出帐篷，耷拉的眼皮下都是被吵醒的怨气。
“你······”寻霜看着她苍白的脸，突然捂着脸哀嚎：“啊！！！”
正在湖边徘徊的苏默林远远注视着这边丝毫没有形象的两位女士，昨天眼镜掉在屋子里没拿，导致他现在看人有些模糊。但从寻霜夸张的肢体语言来看，她又忘记了形象管理。
千金被她两嗓子彻底吓得一激灵：“大早上发什么疯？！”
“我忘记卸妆了！”寻霜焦虑地跑回帐篷边，在箱子里疯狂寻找卸妆水。
“这也能忘？”千金对此嗤之以鼻。
明星居然忘记保护自己的脸？
傻子。
她旁边的帐篷也有了动静，武星黎顶着凌乱的头发从帐篷里出来，昨晚经过友好交流的两位对上了眼。
千金似乎坚持和她大眼对大眼，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聊的气氛。
“纯素颜？”千金挑衅她：“对自己这么自信？脸整过吧？”
武星黎脚都没停一下：“你也很自信。”
千金高傲地扬起自己美貌的脸：“我可没整！”
“嗯，纯天然无添加，”武星黎路过她的门前，把她帐前新加的摄像头对准她的脸，然后起身：“自己好好欣赏。”
“啊！”一声尖叫戛然而止，武星黎耳边是摄像机倒地的扑通声。
【吓死我了千金这一巴掌，差点扇我脸上】
【感觉有被冒犯到】
【节目组啥时候在帐篷前安了摄像头哈哈哈哈】
【这么多年综艺，总算又有女星敢纯素颜出镜了】
【纠正一下，千金纯纯是没睡醒忘记了自己没化妆】
【傻孩子，你猜猜为什么寻霜看见你会想起自己没卸妆哈哈哈哈哈】
女嘉宾轮流几嗓子，彻底唤醒了还在睡梦中的三位男嘉宾。这比节目组的闹钟好用，几位脖子以上都没怎么打理，就和千金一样拉开帐篷查看什么情况。
半小时后，除千金以外的所有嘉宾一出溜的集中在湖边。
唯一一个化了全妆的居然是霍深。
“······”没敢上妆的寻霜自惭形秽，自觉靠近第二天就放飞自我纯素颜的男女大队。
“谁下水？”苏默林等人并排站在湖边讨论。
“舟行不能去哈，”为了防止某个人自告奋勇，霍深抢先替他推脱：“他手碰不了水。”
“我全妆，暂时不想下。”说完，霍深顺便指了指自己闪亮的妆容。
“我是旱鸭子。”寻霜一句话把自己踢出局。
“我拒绝，”祁瑾简单粗暴一点，还带上了武星黎：“昨天下过一次，今天也该退位让贤了。”
“我不会游泳。”苏默林淡淡道。
【苏·旱鸭子·大帅】
【哦豁，那不就只剩千金】
【你们居然指望千金（doge）】
【这不就是小组作业去晚的我吗？莫名其妙扛大旗】
【坐等千金登场】
【直接拒绝任务，过于直白了几位】
“喂，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千金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到达了这群人的身后。
“我们在······”霍深的狼尾散在肩上，回头看时一句话哽在喉咙里，犹豫道：“小姐···这是考古了什么妆吗？”
寻霜“噗”的一声笑：“你的脸！”
千金的脸和脖子白的像贞子，用腮红像在脸上画了两颗通红的糖葫芦；眼妆更不好，眉毛画成了蜡笔小新，嫣红的眼影和许多亮片糊成一片，眼线也画的太长太翘，反显得眼睛小。下颌的阴影拍的不均匀，鼻子两侧又拍的太重。
实在滑稽得不行。
寻霜差点儿以为千金是特意来逗乐的。
像个孩童一样笑开的寻霜刺激到了千金：“你笑什么？喂！别笑了！”
她环望四周，其他人的目光都凝在她的脸上，可一对上她的眼睛，又一个个不敢正经和她对看。除了舟行这个呆子，微张着嘴，傻愣愣盯她的脸，那神态越发叫她难堪。
寻霜的笑声也越发可气可恼可恨。
【救命哈哈哈哈哈寻霜演我】
【千金这个大红屁股是女明星能画出来的妆吗哈哈哈哈】
【日本艺妓coS的腮红版蜡笔小新】
【化妆师工资还是低了】
【千金突然治好了我的全妆焦虑】
【qaq 霜霜你收敛一点】
千金没自己化过妆，从小每每需要都有专门的化妆老师跟进。如今自己对镜描花黄，虽然觉得不如从前，也不差多少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寻霜笑得腹痛。她实在没想到昨天就差把自己画成芭比娃娃的千金小姐，今天来了个360度大转弯，活脱脱把自己倒饬成了这副艳鬼模样。
“你！”其余人的回避压在千金的头上叫她憋闷，寻霜却大咧咧一直嘲笑她停不下来。
“你打个电话叫化妆师来吧，你不行，真不行！”
“不然我给你画也行——”
千金何曾受过这样的嘲讽，在寻霜丝毫不知收敛的笑声中眼泪又一次晕花了妆，咬着后槽牙倔强地瞪大眼。
“嗯，寻小姐······”寻霜的笑声已然过头了，只怕她俩等会闹腾，霍深赶紧打圆场。
“啊？”寻霜吸了吸冷风里冻出来的鼻涕，迷茫地等着霍深开口。
“呃，你，你去拿块毛巾来吧，稍等会我们要下水。”
寻霜点头答应，抬脚便去。只是路过施千金时瞧见她那脸上挂两条面条似的泪沟，半白半红的，眼妆还糊了一片，未绝的笑意怎样下不了脸。
千金眼泪糊了妆，也糊了眼，又羞又气的拿出纸巾擦眼泪，纸巾上沾了不少黑的红的，还有亮片。
不用想都知道今天的妆全毁了。
第一次化妆画的差点不是人之常情吗？
寻霜的肺里又滚出一声笑：“嗤——”
施千金的脖子都涨红了，猛地迎着寻霜冲上去，抓着她的肩膀狠狠推倒她，好让她摔个四仰八叉吃点苦头，看她以后还敢不敢笑话人！
千金平时瓶盖都拧不开的人，较真起来寻霜直被她推的踉跄了好几步，往身后的祁瑾砸去。
这一下玉山倾倒，花容失色。
可惜祁瑾比她更花容失色，身体比脑子更快，横挪两步到旁边人的一臂距离里，哪管寻霜的死活。
寻霜在空中无助的抓了两把，似乎也狠狠拍到了一只温热的手，但终究没有抓住。
下一秒，后脚跟踩空的感觉让她心中大叫不好。她眨眼间就横躺在空中，又似要倒吊。
“咕噜——”
水扑通淹没了她的全部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