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自我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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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工厂内，机器轰鸣声与刺鼻的化学药剂味道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氛围。萧尘和顾倾城小心翼翼地潜入工厂内部，昏暗的光线下，到处是扭曲的钢筋和破碎的玻璃，如同怪兽的巨口，等待着吞噬猎物。

“小心点，”顾倾城低声提醒，“‘灵枢会’的人诡计多端，这里肯定布满了陷阱。”

萧尘点点头，握紧手中的桃木剑，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突然，他脚步一顿，目光落在墙壁上的一张照片上。照片已经泛黄，上面是一个穿着道袍的中年男人，面容慈祥，手里拿着一块八卦镜。

“怎么了？”顾倾城顺着萧尘的目光看去。

“这个人……”萧尘的声音有些颤抖，“我见过他，在我很小的时候，他曾经到我家做法事。”

“你是说，他是驱邪师？”

“不，他是‘灵枢会’的人。”萧尘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重，“照片上的日期是二十年前，那时候，‘灵枢会’还没有被定义为邪教组织。”

顾倾城眉头紧锁，意识到事情远比他们想象的复杂。

萧尘继续往前走，在一间办公室里，他找到了一本日记本。日记本的主人是照片上的那个男人，字里行间充满了对“灵枢会”的狂热崇拜，以及对一些“异类”的仇恨。

“这些‘异类’，其实都是一些善良的精怪，他们并没有害人，却被‘灵枢会’的人残忍杀害……”萧尘的手指颤抖着，日记本上的内容让他不寒而栗。

他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的一些驱邪行动，那些被他消灭的“邪祟”，会不会也和这些“异类”一样，只是无辜的受害者？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一般，瞬间缠绕住萧尘的心脏，让他感到窒息般的痛苦。他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脸上满是痛苦和自责。

“我……我可能杀害了无辜的生命……”

“不，你只是被蒙蔽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萧尘猛然抬头，只见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站在门口，他的脸上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手中握着一串骷髅念珠。

“你是谁？”萧尘警惕地问道，握紧了手中的桃木剑。

“我是来指引你的人。”男人缓缓走近，“你所看到的，只是这个世界真实面目的一角，那些被你消灭的‘邪祟’，不过是阻碍我们通往更高层次的绊脚石。”

“更高层次？”萧尘冷笑，“用杀戮和谎言堆砌出来的世界，也能称之为更高层次吗？”

“你错了，你所认为的善恶，在这个世界面前毫无意义。”男人走到萧尘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你拥有强大的力量，却因为世俗的道德观念而束缚了自己，你本可以成为更强大的存在。”

男人的话语如同魔咒一般，在萧尘耳边回响，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些被他消灭的“邪祟”，他们的哀嚎，他们的怨恨，仿佛都在控诉着他的罪孽。

“不……我不是故意的……”萧尘抱着头，痛苦地呻吟着，他想要否认，想要逃避，但那些画面却如同跗骨之蛆般挥之不去。

“加入我们，你就能获得救赎。”男人伸出手，黑色的雾气从他的指尖蔓延而出，“我们可以一起创造一个新的世界，一个没有痛苦，没有罪恶的世界。”

萧尘看着男人伸出的手，眼神逐渐迷茫，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在绝望中抓住了一根稻草，即使他知道那可能是致命的。

接下来的几天，萧尘仿佛变了一个人，他变得沉默寡言，眼神空洞，曾经的自信和坚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迷茫和痛苦。他不再接触任何与驱邪相关的事物，甚至将桃木剑和符咒都藏了起来，仿佛这样就能忘记那些让他痛苦的回忆。

林羽察觉到萧尘的反常，这天，他拉着朽道人来到萧尘家门口。朽道人看着紧闭的房门，长叹一口气：“他心中的结还没解开。”

林羽担心地问：“师父，萧尘他到底怎么了？他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朽道人摇摇头：“他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也看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黑暗。他所坚信的，所坚持的，在那一刻都崩塌了。”

林羽还想再问，朽道人却抬手打断了他，示意他敲门。敲门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许久，门才缓缓打开，露出萧尘憔悴的面容。

“你们怎么来了？”萧尘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你这样下去不行啊，萧尘！”林羽焦急地说，“你到底在逃避什么？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萧尘苦笑一声：“逃避？我只是…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也许，我根本就不该成为驱邪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

朽道人沉声道：“萧尘，你听我说，你没有错！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这个世界，保护你所珍视的人！你不能因为一时的迷茫就放弃自己，放弃你的责任！”

萧尘摇摇头，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再听任何劝告。他关上房门，将林羽和朽道人拒之门外。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萧尘不耐烦地打开门，却看到顾倾城站在门外，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担忧和坚定。

“倾城，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 顾倾城直视着萧尘的眼睛， “我知道你在迷茫，你在痛苦，但是我相信你，萧尘，我相信你的善良和正直。”

顾倾城的话语如同一道暖流，缓缓流淌进萧尘冰冷的心房。他看着顾倾城坚定的眼神，内心深处的迷茫和痛苦渐渐消散。是啊，他不能就这样沉沦下去，他还有责任，还有想要守护的人。

“倾城，你说得对，我不能逃避。”萧尘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坚定，“我要用我的能力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弥补我曾经犯下的错误。”

看到萧尘重新振作起来，顾倾城欣慰地笑了。她知道，萧尘已经走出了阴霾，找回了真正的自己。

然而，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就在萧尘准备和顾倾城一起去找林羽和朽道人，将一切都告诉他们时，一股强大的邪恶力量笼罩了整座城市。天空瞬间变得阴云密布，狂风呼啸，仿佛世界末日降临。

“不好，是邪教组织！”萧尘脸色大变，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而又强大的气息，那是他在邪教组织内部感受到的，属于邪恶首领的气息。

“看来，他们是想将我们一网打尽。”顾倾城抽出腰间的长鞭，眼神凌厉，“萧尘，准备战斗！”

萧尘点点头，手中金光一闪，一把金色的长剑出现在他手中。他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远方，他知道，一场恶战即将到来。

邪恶的气息越来越近，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一群身穿黑袍的人影从天而降，将萧尘和顾倾城团团包围。

“萧尘，好久不见了。”为首的黑袍人缓缓摘下帽子，露出一张熟悉而又邪恶的脸庞，正是邪教组织的首领，“这次，你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