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日照船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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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楼艰难地缓缓起身，鲜血仍不停从身上滴落，染红了洁白如雪的裙摆，原本一尘不染的衣衫变得污秽不堪。
姜月楼抬头看向天空，就在这一刹那，一道冰蓝色的光芒骤然亮起！那道神秘而璀璨的光线如蛇般蜿蜒扭曲着，以惊人的速度直冲云霄！
一朵绝美而圣洁的冰蓝色莲花，宛如从仙境降临一般，悄然在姜月楼的脚下绽放。
随着冰莲的绽放，无数晶莹剔透的冰晶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如同雪花般轻盈。这些冰晶落地后开出了一朵朵精致的冰凰花，每一朵花都蕴含着无尽的寒气，所过之处，万物皆被冰封。
“领域——沧海一粟。”
咒落的瞬间，一个蓝色的领域瞬间形成并扩展，直至将整个阵法都包裹其中。
阵中的一切外人都不能再窥视……
领域中的事物禁止，冰晶花落在飞剑和骷髅的身上，姜月楼右手轻轻一捏，领域内的飞剑和骷髅都化为了碎冰。
姜月楼召出望月，对准阵眼。
“九天飞霜。”
整座山轰然倒塌……
姜月楼脱力，自天空坠下，领域也慢慢消失。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四季变幻，天空倦鸟。
“噗通”一声，她好像掉进了水里，干净澄澈的海水洗净了她身上的污浊。
她的裙摆在海里飘荡，像个海底精灵，忽然海里剑气涌动，一招一招的剑式从四面八方飞向姜月楼，入了她的灵海。剑经入体不久后，姜月楼的修为直线攀升，直接从灵光中期一举突破到了灵光后期巅峰，只差一个契机就能突破到合体期。
忽然，她觉得她的处境又发生了变化，姜月楼恍惚的睁开，刚好看到了慢慢变亮的天空。
木云落等人见阵法关闭，心头一紧，随即看到姜月楼自阵法入口坠落。数人御剑而起，而一道青绿剑光比众人更快。李玄策抱着伤痕累累的姜月楼，叹息道：“还是快乐了一些。”
姜月楼看着抱着自己人有些意外，“师兄。”
李玄策道:“我不放心，又回来了。”
众人急忙挤上前来，就等着一个结果了，其实有些人已经不用等了。
穆辞走上前去，“恭喜师妹，拿走了藏剑峰传承。”
霜落峰弟子都发自真心的为姜月楼感到高兴，李小芸看着旁边愁眉苦脸的人，忍不住落井下石，“早说了，我们师姐很强的。”
姜月楼看到了角落里的姜白瑕两兄妹，她拍了拍李玄策的肩膀，“师兄，放我下来，我有话问晴峰主。”
姜月楼虚弱的开口问晴十里，“请问峰主，第十三阵中，我看到的情景可为真。”
晴十里看着满身是伤，破碎如飘絮的女孩，心里泛起一丝心疼，就好像看到了他的曾经。
他点头，“第十三阵中，有一宝物名唤前尘镜，它可看到入阵之人的前尘过往，心魔也由此而来。”
姜月楼得到了准确的答案，眼泪滑落，却没有半分的脆弱。
姜月楼猛然扯下腰间弟子玉牌，背对人群，精准扔向即将离去的姜白瑕。
未散去的人群复又折返，在惊剑宗，向对方扔出自己的弟子玉牌，意为“挑战”。
李玄策就这般看着，毫无阻拦之意。
姜白瑕望着玉牌，抬头看向其来源处，众人赶忙避让。
姜月楼拔剑出鞘，上前攻击，不问缘由。
晶莹剔透的冰晶纷纷扬扬地从天空中洒落下来，宛如一场梦幻般的雪雨。它们闪耀着微弱的光芒，给这片天地带来了肃杀的气氛。
众人立马躲开，开玩笑，再不躲就变成冰雕了。
姜白瑕拔剑而上，他接不住这怒气勃然的一剑，姜玉芷顶在姜白瑕后面，才接住这一剑。
姜玉芷怒道:“你疯了吧！”
姜月楼不答话，阴沉沉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她沉沉的问:“这挑战，你，接不接。”
姜白瑕看着伤痕累累的姜月楼，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什么。不过剑都出了，他不接也得接。
只是，他望着对面对面随时会到的人，试探的问:“师姐，你心脉与灵力俱损，要不改日。”
看到这一幕，昨日在场的都以为是姜月楼故意报复姜白瑕。
姜月楼只听到了“接”这一个字，拔剑飞冲。
姜白瑕一把推开妹妹，他也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他以为他妹妹算是个不讲理的了，没想到，这个姜师姐更加不讲理。
姜月楼剑剑致命，剑剑凶狠，打得姜白瑕毫无还手之力。
有人脱口而出:“不愧是闯过十三阵的人，都快死了，还有这样的力量。”
木云落听到了，气不打一处来，她朝着那人道:“呸，呸，呸。别乱说话。”
那人说完后才觉得自己失言了，他抱歉的捂了一下嘴。
姜月楼招式狠绝刁钻，已经下了死手，空中的两人持剑相撞。
姜白瑕口溢鲜血，不解道:“不知何处得罪了师姐，师姐竟然下如此重手。”
姜月楼的双眸如同深潭一般，幽幽地凝视着他，眼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之色。她轻启朱唇，语气冷漠而又带着淡淡的嘲讽：“你问我？你难道不知道吗？九皇兄。”
最后的三个字仿佛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姜白瑕的心脏。
姜月楼一脚将姜白瑕踢向地面，此刻，姜白瑕的脑袋里还是空空。
姜月楼眼神一冷，手中长剑猛然挥动，口中轻喝一声：“弦杀！”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只见一道极细的冰蓝色剑光骤然射出，如同闪电一般迅猛无比，径直朝着姜白瑕袭去。
这道剑光速度之快，犹如离弦之箭，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它所过之处，空气似乎都被撕裂开来，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姜白瑕眼见剑光袭来，脸色大变，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他紧闭双眼，全神贯注地凝聚着体内每一丝灵力。此刻，秋风动，它似乎在奏响一曲哀伤离别的悲歌。
乡友之别、亲人之别、爱人之别、沙场生死之别……竟在此曲中。
金色的剑气凝成，其中之悲引得观战之人皆为之共情。
“大悲歌第一式——离人殇。”
姜白瑕挥出了烟国的开国剑法，大悲歌。
刹那间，剑光四射，剑气如虹，大悲歌与\弦杀\狠狠撞击在一起。一时间，天地为之变色，风云为之涌动、周遭一切都被这两股剑气互相撕裂着，一股极刚一股极寒。
杨云这下可没法再看热闹了，不禁吐槽：“这俩人，也忒狠了吧！”
就在杨云气要出手时，李玄策飞来，挡在了杨云去的面前，“长老，他们打不死人的。”
杨云去戏谑道:“李小子，你心可真大。”
李玄策看着天空，神色晦暗不明，“心里有股气，总要出的。”
“可昨日我都已经罚过姜白瑕了。”
李玄策又看了一眼杨云去，杨云去无法了，他摆摆手，“行吧！行吧！”
烟国的开国剑法可不是徒有虚名，姜月楼又被重伤。
她擦去嘴角的血，看着地面上狼狈的姜白瑕，眼神幽狠，姜白瑕的那张脸和姜君逸太像了，像到她每次见到姜白瑕都以为是姜君逸，不同的是一个阴仙，一个心如明镜……
可是他家的人罪该万死……
姜月楼汇聚抽干自己体内的最后一丝灵气，甚至是血气，她轻蔑道:“不就是大悲歌吗？我也会。”
晴十里看了一眼站在远处了杨云去，杨云去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很无奈。
“大悲歌第一式——离人殇。”姜月楼挥出了与姜白瑕一模一样的剑式，周遭皆惊。
姜白瑕终于知晓了姜月楼的身份，震惊之余，竟忘却防御。
“哥哥。”姜玉芷欲冲入战局，却被旁人拦下，劝道：“此举无异于送死。”
晴十里准备出手，毕竟，在惊剑宗内，自相残杀是绝不被允许的。
几十里外围观的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这一剑之威，堪比合体期，姜白瑕已然避无可避，更无法抵挡。
主要是，他还走神……
“潇潇暮雨，止”。危急时刻，李玄策瞬移到姜白瑕面前，瞬发领域。
整个广场须臾间被青绿色的山水画卷所笼罩，绿叶飘然而下，与冰雪交锋，消解了冰雪的寒冷与杀伐之气，姜月楼的剑势也如此被李玄策的领域消解。
领域中飘洒的毛毛细雨，仿佛是在赋予这片天地新的生命力。
姜月楼将冰魄入鞘，她气出够了，她知道她不该将气撒在姜白瑕的身上，可谁让他是那个人的儿子。
姜月楼瞬移到李玄策的面前，她收敛了所有情绪，猝不及防的倒向李玄策。
李玄策握住姜月楼的手腕，他忽的眼神一变，“遭了。”
青绿色的灵光像流星一样滑过天空。
领域解除，晴十里看着满地狼藉的广场，又看了一眼地上呆愣的姜白瑕。
“穆辞，稍后，你点点藏剑峰被打坏的财务，做个结算，然后送到霜落峰。”说完，晴十里离开了。
姜玉芷看着受伤的哥哥心疼极了，她嘟囔着:“那个姜月楼也太没有气度了。”
姜玉芷说着，眼眶就红了。
姜白瑕不说话，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回到一念峰的。
……
十日后，神仙洲北界，日照国。
风林府
李玄策来到姜月楼的房间，推门而入。
当日姜月楼走火入魔，可把李玄策给吓到，他将人救回来后，就带着她来到了日照城。
日照城四季如夏，但却并不炎热，民风淳朴、百姓富足，最适合散心。
最重要的是，日照城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没有那么多拘束。
李玄策推开门，“阿月，我带你出去玩。”
李玄策抬头，他呆愣住了，他没见过这样的画面。
姜月楼静静地倚靠在窗边，白色的流光长裙铺满了矮榻，窗外溪水潺潺，清澈见底。窗外种着极其名贵的雪花松，树叶婆娑。树影被水折射，三两光影投射在了姜月楼略显苍白的脸上。
姜月楼闻声，收回嘻水的手，看向李玄策。
李玄策瞬移到姜月楼对面，随意的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今夜是日照国的船舞节，出去逛逛？”
外面在玩水的幻幻和阿夭一听出去玩，眼睛都亮了，两个小小的人从窗口飞了进来。
幻幻激动的问:“什么是船舞节。”
李玄策解释，“这日照国是建在水上的一个国家，每年都会举办船舞节，日照城会举办船舞大赛。如果夺魁就会获得城主府准备的礼品。很是热闹。”
阿夭期待的看着姜月楼，姜月楼摸了一下阿夭的小脑袋，宠溺的说:“那就去。”
太阳落山，四人换上了民间的衣服，一起乘马车上街。
日照城中心街
街上家家户户都挂着传统复古的烛火灯笼，而街道两旁的雪松树上挂着的却是修真界用的灵火笼。
街道上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马车还未到城中心就走不动了，四人只好下车步行。
几人一下马车便吸引了人群的目光，无他，四人实在是太惹眼了。
中间那女子身着金粉的广袖长裙，顺滑的黑发被编成一辫，发间带了精美的蝴蝶发夹，身上首饰无一不与她的衣裙相配。金粉色的长裙上绣有凤凰花，更为这件美丽的衣裙增添了几分颜色。行走间，就像天边的云霞一般。
整个人端庄典雅，唯一不足之处大概是眉眼总是有抹淡淡的哀愁。
粉衣女子旁边的两个女子像是不小心误入人间的精灵仙子一样，灵动、活泼。
而他们中唯一的一个男子，比起他们那三个风格迥异的美人来说也是不遑多让。阅美无数的人更是一眼就看出那男子生了一副极好的美人骨——天生的炉鼎。
幻幻忽然注意到今日上街的年轻男女都是牵着手的，幻幻在心里叹了口气，决定再给旁边的这两人一个机会。
幻幻碰了一下姜月楼，她道:“月楼，我和阿夭去吃好吃的，待会儿，我们去跳舞的那里等你们。”
姜月楼也没怀疑，她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