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不知惧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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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松笑言，赴宴无妨，唯愿其夫君勿多虑。冯晓薇嗔怪张松搅乱他人生活。
一番戏谑后，冯晓薇提及即将举行会晤，邀张松与众人相见。
张松并无异议，即便家室再平凡，亦需见长辈，何况自己身为副使。
会场不大，监察司众人已齐集，张松坐于冯晓薇之侧。观众人神情，唯有陈天德面露不快，其余皆显淡漠。忆及冯晓薇先前之言，张松感此副使之位不易。
“诸位同僚，此乃新任副使张松。”冯晓薇处事干练，显然颇具威望，“今晨，安抚司叶小乐被高大人激怒。高大人，汝接何事？”
张松微笑道：“宋志坚之事。”
陈天德插言：“此事棘手，汝能应对否？”
张松淡然道：“吾未曾涉足监察，不知何谓棘手。今后将在冯大人指引下，望诸位同僚助吾一臂之力。”
第194章 两块硬骨头
陈天德言：“来此吹嘘之人吾见得颇多，莫要如前副使一般，不足一年便哀求调离。”
陈天德言辞处处带刺，张松不解自己究竟何故惹恼此人。更令其疑惑的是，众人都持观望之态，即使冯晓薇亦对此默许，令人费解。
在确信这陈天德极可能是那当头炮后，张松进行了一次颇有保留的反击：“吾等监察室有十大职责，我粗略浏览一番，主要有这几项：掌管全城学府体系之廉教、防备官吏罪行与矫正行业歪风；督使教局衙门、直隶机构及直隶书院政（校）务公开之事；负责学资中突出弊病之整治；
负责对监察案牍之查勘、审定；负责行政监察案牍之复核审定；受理对驻守部门行政监察对象之揭发、访诉、告状，受理驻守部门官员及行政监察对象不服责罚之申辩，宋志坚当属最后一项吧？依我之见，其事不应由安维办处理，而应归于吾等监察室。冯大人，未知我所言是否妥当？”
冯晓薇颔首道：“按规矩来说，确应由监察室办理。”
张松环视众人，淡然道：“如此说来，乃是我等监察室失职了。陈天德，汝负责何事？无论宋志坚之请求正当与否，我等监察室是否有责任弄个明白？”
陈天德撇嘴道：“他不来陈情，难道要我上门相求？”
张松望了陈天德一眼，即便对陈天德之偏见，他可不予计较，但陈天德此等态度实在不妥。不过张松并未选用过激之语：“冯大人，卑职建议此会到此为止，有些事宜还需与您商议。”
冯晓薇摆手道：“散了吧。”
离去之时，隐约听到陈天德嘀咕：“口号喊得响亮，却不知是否行动矮子。”
张松装作未曾听见，步入冯晓薇的书斋，冯晓薇笑言：“看不出啊，一日之间，已将监察室之职责熟稔于心。”
“莫拿我取乐了。”张松笑道，“介绍一番室中状况吧，吾需尽早适应。”
冯晓薇神色变得肃穆，上下打量张松数次，目光锐利，真乃纪委出身。
张松明了冯晓薇之意，昨日她曾提及，监察室与教局有些龃龉，故对于教局之人颇为抵触，而张松正是教局编列，难怪连冯晓薇亦是这般。
“吾至监察室，乃汝父安排，汝不信吾，难道不信汝父？”张松摸了摸鼻子，“况且，吾今日初来乍到，无须这般敌视吧。迄今为止，仅见过一位分治副使，尚未见过主事大人。”
冯晓薇笑道：“非吾小人之心，实因近来办理一案，涉及几位敏感人物，与教局有所争执，故……呵呵，汝明了。”
张松举手道：“罢了，吾避嫌便是，不过，心中积怨不利公事，陈天德胸中怨气颇深，带情绪处事，难成大事。”
冯晓薇笑道：“汝倒是适宜从政。”
“不必闲聊，总而言之，吾既是监察室副使，必担此任，吾乃新手，还需汝指教，吾当知者则知，不当知者则不闻。”
冯晓薇笑道：“莫说得这般委屈，吾怎会不信汝，只因此案暂被搁置，故众人胸中皆有怨气，陈天德热血沸腾，勿与其计较。”
张松道：“如此便好。宋志坚之事乃吾接掌之初务，不论真假，吾均有理由彻查到底，但吾一人难成大事，需有人相助，陈天德如何？”
冯晓薇掩嘴笑道：“张松，汝专挑硬茬啃啊。”
“不啃怎知其硬否？”张松扬眉。
“先谈第一硬茬吧。”冯晓薇道，“宋志坚之事吾略知一二，但不多，岁末之时颇受关注，传言与某位大人有关，此事棘手。”
张松道：“那另一硬茬呢？”
“另一便是陈天德。”冯晓薇笑道，“此人颇有名声，自谓既入监察室，理当查人究事，若整日和稀泥，不如打球去。”
张松颔首道：“甚好，近日吾便着手此事。”
冯晓薇道：“祝汝旗开得胜。”
返回书斋，不久，张松前往陈天德之书斋。
“陈天德，来此，有事相商。”张松淡淡说道，转身返回。
陈天德挟烟而至，落座道：“大人有何吩咐？”
张松笑道：“若汝视此为差遣，确有一任务，但汝言骨头难啃，唯恐汝口硬脚软，成为行动矮子。”
陈天德知其言被张松听见，面不改色道：“大人，吾不愿空谈，有何事直说便是。”
张松道：“善，会中亦已言明，宋志坚曾来访，此事交予汝办。”
“当真？”陈天德慵懒道，“此事错综复杂。”
张松即问：“汝知多少？”
陈天德压低声音，与他性子不符：“宋志坚咎由自取，赵劲松看重之人他竟敢动，岂非自寻绝路？能放他一条生路，已是万幸，尚四处申冤，世间岂有诸多冤屈可申？”
张松淡然道：“汝惧？惧便勿装义愤填膺。”
“老子不知惧为何物。”陈天德昂首挑衅道，“大人，吾辈办事，仅凭热血无用，既要勇，亦需谋，莫未办成事先将自己搭进去，此乃自我保护之道。宋志坚之事甚是棘手，吾忧汝甫一探头便遭斩，区区监察室副使，恐不够看。”
陈天德口中之赵劲松，张松有所耳闻，乃是主管文教卫之事的副府尹，但以张松在顺岗之身份，还未达结识之层次。陈天德提及此人，表明此事确不易办。
张松笑道：“副使之职尚不惧，汝一个办事员又惧何？听汝之意，宋志坚似真遭冤枉，汝有否胆量将天捅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