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世态炎凉与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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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场之际，永强竟破例向何桃子道谢，令张松颇感惊讶。永强性格冷淡，虽交往不多，但从母亲口中也略知一二，让她向人道谢，甚至敷衍言语都属不易。
街头，日薄西山，余晖洒落，两人的身影被拉得悠长，随步伐交错重叠。
二人并肩而行，仿佛漫无目的。张松开口：“未见车辆，你是如何过来的？”
“机密。”永强仅二字回应。
张松侧目望向永强，揣测她的心思。
“何时离去？”问毕，张松略感懊悔。
永强反应平淡：“有事即走。”
张松忽觉永强颇有趣，故意道：“若无事呢？”
“不走。”永强言辞一贯简洁，直接表达所想。
张松笑问：“若始终无事呢？”
永强转首，晚霞映红脸颊，言辞却冰冷如斯：“不会有无事之时。”
南坝乡不大，不久便至街尾，正逢几位打篮球的青年村官归来，于真为首，见张松，大呼：“张松，你佳人乎？”
张松略显虚荣，答道：“与你何干？”
于真笑道：“晚上宴请，我作陪。”
众人谈笑而过，张松低声道：“永强，你不生气吧？”
“甚为欣喜。”永强话语简短，却令张松心绪波动，简单的话语清晰表明其意，张松不禁问：“永强，你因何喜欢我？”
永强抬首，眼中透出柔情：“你因何喜欢她？”
张松心颤，不可否认，刘烨的身影仍在他心中，而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
永强支颐沉思，未发一言，只凝眸深望着张松。瞧着她修长的羽睫，明澈的眼眸，张松心中涌起难以言表的感触，这般冷若寒玉的女子，又有何人能解其心锁？而张松尚未知晓，早在永强幼时，他轻勾她下巴的刹那，张松的身影已在她心湖中烙下深深的印记。
此时，永强腰间玉佩发出微响，她取出一看：“有差遣，我须离去。”
瞬时，永强展现出军人的果断决绝，话落即起，步伐坚定。然未走出几步，她忽然转身，重又来到张松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这才离去。
张松怔怔地坐在店中，心中有种莫名的压抑感。
数日后，笔试结果公之于众，张松不知自己名次几何，但他已入选拔之列。此次选拔异于往常，笔试成绩不计入下一轮，故入围者无论名列前茅还是殿后，皆无差异，犹如蹴鞠竞赛，进入淘汰赛后，预赛战绩不再作数。与张松一同入围的大学生村官，县内尚有二十余人，于真亦在其列。
于真与张松通话互致祝贺，随即高兰来电，言语中尽是赞赏，勉励他再接再厉。显然，她一直关注着，还传达了陆渐红的叮嘱：既然选择了，便勇往直前，她深信儿子的实力。
后续的面试环节，两百名入围者分散各地同时进行，现场评分，确保公正公平。尽管在此之前，不少人为探听面试官身份多方奔走，但并未获得实质消息。
各人试题各不相同，以防雷同。张松面临的题目是如何担当好大学生村官之责。
领取题目后，张松有三分钟的准备时间，此刻他思绪万千。是啊，为何选择成为大学生村官？又如何做得出色？他此前未曾深思此题，但经历诸多事后，张松已有答案。
轮到他登台，张松站定在讲台前，大学学生会主席的经历使他对面试官们毫无惧色。
“诸位考官，诸位师长。我的题目是为何选择成为大学生村官。”张松沉稳开口，“实话实说，凭我这几月担任大学生村官的见闻，我极不赞同大学生以此为职业首选。其因在于，许多人因找不到工作无奈之下考取村官，或是为求公务员之路便捷，如此次选拔副科级便是如此。面对此情此景，或许许多人会说，当以服务农村为志。
其实，对于多数村官而言，这是虚度光阴。村官确实磨炼人，但对大学生而言，农村能提供何种社会历练？对农村又有多少了解？你初出茅庐，嘴上无毛，又有几人会看重你？事实是，大多数村官虽挂职于村，却常被各处借用，有的甚至无所事事。试问，如此村官能学得何物，能做成何事，消耗的不只是个人青春。
众所周知，设立大学生村官旨在坚定信念、服务基层、创新创业。因此，我认为现下大学生村官陷入了误区，村官非平台，那么如何做好村官？一是尽快转换角色，融入百姓之中，助人为乐。二是运用所学知识，助力农村发展。三是立足农村实际，创业带动乡亲致富。四是遵从乡村干部指导，积极向他们学习，提升解决问题的能力，提高为民服务的品质。总而言之，唯有怀揣为人民服务之心，赢得百姓信赖，方能成为一位好村官。”
张松的回答并不圆满，甚至不算佳答，因其太过现实，太过犀利，非所有人都愿听闻。然而，因这场面试未对公众直播，反而引起了考官们的重视。随后，张松获得了极高评价，这答案彰显了他的洞察力与敢说真话的勇气，这才是问题背后的真谛。
走下讲台，张松内心涌起一丝哀伤，如同许多朝廷政策一般，初衷皆善，但实行之际却出现偏差，正如大学生村官，他所述无误。当然，这并不代表上层无人察觉，无人知晓，只是无人愿意直言，因无人愿意出风头。换一角度来看，或许在某些人眼中，大学生村官本是可有可无的角色，有则多做事，无则仍有他人担责，他们的去留并不影响大局。
张松未料，这被视为离经叛道的言论竟为他开启了胜利之门。
数日后，张松与于真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公示榜上，随之而来的是系列考察流程，至此，大局已定。这意味着不出意外，张松与于真都将步入公务员行列，且起点颇高，直接任副科级。
众人皆视此事为顺理成章，因张松任职时间不长，表现有目共睹，堪称大学生村官典范，又得市委组织部冯部长的认可；于真办公室工作有条不紊，其父为副县长。然而，此时一封举报信送至市委组织部，信中控诉张松生活放纵，称其有一名叫云宵的女友，附有一张他与另一女子并行的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