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无坚不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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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丸天藏盯着东和手里的匕首，忍不住说道：“难怪你不要鬼刃，原来你还有这样的神兵利器。”
东和忍着身上的疼痛，深呼吸了几口气，才缓缓说道：“你对我有授业之恩，我本来不想拿它出来。”
鬼丸天藏冷笑道：“你们和泉守组今日大张旗鼓，就是为了吞并我鬼丸组来的，你又何必惺惺作态。”
东和一字一句说道：“我不是。”
鬼丸天藏有点惊讶：“你不是为图谋我鬼丸组而来？”
东和摇了摇头。
鬼丸天藏继续问道：“是为了和泉义人的女儿？”
东和点了点头。
鬼丸天藏沉默片刻，然后说道：“可是，她并不在我这里。”
“那她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她的失踪本来就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东和怔住了。
和泉由美本来是被上野宗绑架的。
后来在一处树林里，他通过与上野宗的对话得知，上野宗将他交给了其他人。
他一直以为，像上野宗这样的忍者宗门，效忠的对象一定是以武道闻名的鬼丸组。
所以东和才千辛万苦，来到这里。
他现在身上伤痕累累，就是为了见到幕后最大主谋，就是为了救出和泉由美。
可是现在鬼丸天藏却告诉他，和泉由美并不是他绑架的。
这一刻，东和不禁有些失神：“你没有骗我？”
鬼丸天藏的声音有些不屑：“我有必要骗你？”
当时在树林，那时的东和，并不知道酒鬼老人就是鬼丸天藏。
而在酒鬼老人取回鬼刃的时候，就流露出对上野宗的不屑。
那时他们互相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所以在那个时候，他的反应是绝对真实的。
所以他根本不会，与上野宗的人有任何关系。
再说，他又是个高傲的人，以他的身份和实力，也没有必要欺骗东和。
那么，和泉由美就真的不在这里。
那她在哪里？
鬼丸天藏的声音，此时再次响起，打断了东和的思绪：“我倒是很好奇，这么多年都没有遇到过对手，你居然能让我产生危险的感觉。你出手吧，我很想看看，你能对我造成多大的威胁。”
和泉由美既然不是他绑架的，此刻东和已经没有心思应战。
他开口说道：“我不想伤害你。”
鬼丸天藏轻笑道：“小子，你觉得你能伤害到我？”
东和认真说道：“我不知道，每当我拿出它的时候，后果我自己都控制不了。”
鱼肠剑太快，太锋利。
简直是无坚不摧。
所以现在东和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想拿它出来。
因为每次它的出现，都会预示着鲜血和死亡。
鬼丸天藏的眼神，却逐渐流露出一丝兴奋。
他悠悠地说道：“这么多年，我再也没有遇到过任何可以让我认真的人。而我也一直停留在现在的境界，而宗师境以后，我的武道还能不能再继续前进，我自己都不知道。”
“这种感觉就像是，我一个人一直在茫茫无尽的，黑暗的宇宙里摸索，而武道的路到底在哪里，这条路的尽头又在哪里，我完全一无所知。”
“当我感应到，有人能对我产生威胁的时候，我就有些迫不及待，所以才第一时间去居酒屋寻找。”
“我之所以去居酒屋，并不是去找这个人的麻烦，而是因为好奇，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当时并不知道是你，如果当时就知道，在那时可能就会逼你和我交手。”
“因为，我实在等得太久太久。”
东和一直静静地听着他说话。
他没有打断他。
鬼丸天藏对着东和道：“无敌并不是好事。就像在俗世间，太有钱也不一定就会幸福。当你拥有世界上所有的财富，那时金钱对你来说，也许就是一个数字，没有任何意义。”
“你境界未到，也许体会不到这种感觉。”
古时很多的帝王明明拥有着一切，为何却要追寻遥不可及的长生？
现在很多的财阀公子，明明衣食无忧，几乎予取予求，为何还去吸毒，哪怕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
因为就是他们能够得到世俗间的一切，他们已经到达了极限。
他们太空虚，太无聊，而且太寂寞。
东和确实没有达到这样的境界，但是他懂。
所以他说道：“既然这样，这把剑每次出现都会见血，如果伤害到你，希望到时你不要怪我。”
他说得很认真。
鬼丸天藏也认真地看着他，认真地说道：“如果真有那样的可能，就算死在你剑下，我也不会怪你。”
“我反而只会谢谢你。”
这是他对自己武道的追求。
为自己追求而死，他只会求仁得仁，毫无怨言。
东和的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他站直身体，做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
在阳光的照耀下，他的神情显得肃穆而又庄严。
这一刻他的内心，对鬼丸天藏充满了敬佩。
对待一个值得让自己尊重的对手，最好的做法便是全力以赴。
鬼丸天藏的目光也透出一丝认真，还伴随着一丝欣赏，以及一丝感激。
他身体的衣裳无风自鼓。
他出手了。
他的出手，乍一看，就像游人在花园里拈花那样随意。
本来他的手，与东和有着差不多二十步的距离，下一刻，却瞬间来到东和面前。
本来他的手，即使来到东和面前，也差不多有着一只手臂的距离，下一刻，却突然印在东和的胸膛之上。
他随意的出手，初看之时，只是觉得很慢。
东和本想避开，却偏偏避不开。
大象无形，大音希声。
越是庞大的东西，越是没有具体的形状。
就像浩瀚的宇宙。
人的听觉也是有限的，越是高频的声音，反而常人的耳朵往往捕捉不到。
所以鬼丸天藏的动作，看起来很慢，实际上已经快到不能用肉眼来分辨。
所以东和在看到他的出手，以为自己能够避开，但偏偏就是避不开。
本来就已重伤的胸膛，再次遭受到重击。
东和在这一刻，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都几乎停止跳动。
但是鬼丸天藏在发出这一击之后，却没有再次发动进攻。
他停止了下来。
他不得不停止下来。
因为他的手在印上东和胸膛的那一瞬间，东和也同时出手。
空中银光一闪。
剑光起，鲜血飞溅。
鬼丸天藏攻击的那只手，现在已经掉落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