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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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很快便到了姜府，看着那偌大的牌匾，姜笙的手死死的攥住，恨意在心里不断翻腾。
楠竹低声道
“小姐，咱们进去吧。”
姜笙长舒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刚要抬步走过去，一旁的嬷嬷便将人拦下了。
姜笙脚步顿住
“杨嬷嬷这是何意？”
杨嬷嬷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大小姐，老爷还在里面等着，莫要在这里耽误时间了，若是...”
还未等她说完，姜笙啪的一巴掌就甩了过去，疾言厉色的说道
“叫你嬷嬷本就是抬举你了，你一个教引婆子，哪里来的胆子，让我一个嫡出小姐走侧门！谁给你的胆子！”
杨嬷嬷委实没想到往日温润敦厚的大小姐竟会有如此色厉内荏的一面，捂着脸结结巴巴的说道
“是夫人....”
姜笙上前便又是一巴掌
“我阿娘去慈安寺祈福，这姜府里哪来的夫人！不分尊卑的狗东西，竟称姨阿娘是夫人，若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说咱们姜府没有规矩！”
杨嬷嬷一下子便被姜笙唬住了，一下子跪在地
“大小姐…是老奴…老奴错了…”
这时正门打开，管家好巧不巧的出现
“大小姐，老爷还在书房等你，下人不懂事，尽管发卖了便是，大小姐莫要动怒。”
姜笙看了杨嬷嬷一眼
“那便卖了吧，这样的人我们姜府用不起。”
管家被噎了一下,这个杨嬷嬷是二小姐的人，若是真的发卖了，二小姐少不得要闹。
大小姐性子好，从前他若是这样说，大小姐多半会就此揭过，这次怎的如此不留情面。
还未等管家发话，姜笙便又说道
“楠竹，你随管家去取卖身契，不拘卖到哪里，杨嬷嬷在姜府作威作福惯了，总要吃些苦头，才能知道咱们姜府的好，不然日后到了旁的人家大抵还是要被人发卖。”
楠竹欠身
“是，小姐，我晓得了。”
杨嬷嬷的脸瞬间就白了
“大小姐，老奴言行有失，您怎么惩治，老奴都没有任何怨言，只求您千万不要将老奴发卖了。”
姜笙掏了掏耳朵
“杨嬷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若是你几句话，我便就此揭过，那岂不是让人觉得我这个大小姐出尔反尔？”
杨嬷嬷向管家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管家轻咳一声道
“小姐...那个不若还是等老爷....”
姜笙冷着脸望过去
“怎么？管家是觉得这人我发卖不得？还是说我作为姜府的大小姐，这点权利都没有了？”
管家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这大小姐出去一个月，怎的如此伶牙俐齿？
偏偏如今还奈何她不得。
“大小姐说笑了，不过一个婆子，自然任由大小姐处置，大小姐老爷还在等你，咱们先进府。”
那婆子见管家也不管了，立马高声喊道
“我是杨姨娘的人，你们不能随便发卖了我！ 杨姨娘不会饶了你们的！”
姜笙冷声道
“把她的嘴堵了，青天白日的，吵吵闹闹像什么话！”
说完便跟着管家进了府。
到了书房门口，管家轻叩三声后，推门而入
“老爷，大小姐已经到了。”
坐在桌前的人正写着什么，连头都不曾抬
“嗯，你出去吧。”
姜笙在桌前站定，淡淡墨香的墨香似有若无的飘过，看着姜元正身后满书架的经史子集，心里不禁冷笑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句话在姜元正的身上真是得到了深刻的体现。
阿娘当初选他又何尝不是被他这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给骗了？
姜元正口口声声说，若非外祖父是院正，他绝不会娶已经有了身孕的阿娘亲。
可是他既知晓，说明阿娘亲无心隐瞒，阿娘给他了选择。
是他既想借外祖家的势，又嫌弃未婚有孕的阿娘而苛待她，既要又要简直是恶心至极。
若是没有这事儿，太医院正家的嫡出小姐又岂是他一个寒门学子能高攀的起的？
可怜了阿娘，不过是希望得到一丝善待与容身之处，却因此丢了性命。
姜元正该死！
那个让阿娘怀孕却又抛弃了他的狗男人更该死！
姜元正停下笔这才抬头看向她
“在庄子上待的如何？”
姜笙欠了欠身子
“庄子甚是清净，女儿很喜欢，阿爹这次接我回府，不知是不是我阿娘回来了？外祖父出事，阿娘定也是心急如焚。”
姜元正深色一顿低声说道
“你娘性子清冷，又一心向佛，既许了愿，说是要在寺庙清修为家人祈福，那自然是要还的。
我去了信，她只说一切都是天意，她也无能为力，便不回了，要不然也是徒增感伤。”
自己上一世是有多蠢，才会相信这种说辞？
阿娘最是孝顺，和舅舅舅母的感情也一直很好，娘家出了事，她怎么还有心思清修？
自己还为此埋怨过她，却不知，她不回，是因为她早已不在人世。
姜笙故作失望的点点头。
“那只能这样了，待我得了空再去探望阿娘便是了。”
姜元正思忖了片刻说道
“笙儿去庄子的这段时间可有好好反省？”
姜笙微微摇头
“自是有的，出去的这半个月，女儿想明白了，父亲并不仅仅是外祖父的女婿，更是姜家的掌舵人。
外祖父的事情已然没了转圜的余地，先保下姜家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姜元正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不愧是我姜家的女儿。”
姜笙嘴角含笑
“这是自然，我可是爹爹的亲生女儿。”
亲生二字咬的极重，姜元正闻言，眼里一抹阴骛一闪而逝。
姜笙见状笑的更加灿烂
“对了阿爹，您突然叫我回来可是有事？”
姜元正面色如常的说道
“此次让你回来，确有件事儿，还是喜事，前些日子镇国国公府陆家遣了媒人过来，为陆家长孙与你说亲。”
“陆闻州？”
姜元正笑道
“正是，你从前经常去陆家，想来应是极为熟悉，你们二人也算是青梅竹马。”
姜笙脸颊泛红的说道
“我们俩幼时总是玩在一处，后来年岁渐长，便不了…”
姜元正自是看出了她的小女儿心思
“陆家遵守从前的诺言来提亲，为父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只是陆家老爷子最近身子不爽利，陆家想要为老爷子冲喜，这亲事怕是要办的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