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挖墙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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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堂上，摘星长老刚一进来，就听见了咕噜~一声。
她垂下眸子轻扫，看见了一个好玩的小弟子，周身气运不详，好似被迷雾笼罩，就好像是一团理不清的线头，找不到来处，也看不见去处。
她下意识想起手卜算…
两指分开。
果然，没有任何头绪，无法起卦。
这是谁的弟子？
郁眠腰牌一闪，台上长老眼中露出恍然神色，原来是小师妹的心头好，真可惜，怎么没落到我手上呢。
郁眠中午一点没吃，饿的前胸贴后背，要不是有了灵力之后，挨饿能力增强了不少，不然早都饿死在宗门内了。
那个长老为什么看了她两眼，是因为听见她肚子叫了吗？
她也不想扰乱课堂纪律的。
实在是没吃饭。
饿~
课上长老讲得是最简单的起手小六爻，只需三枚铜板即可。
三枚铜板起手六次，记下所示是为少阴、少阳、太阴、太阳之间变化，转化为卦爻，从后往前点算，对应六十四卦。
修仙界起卦须得净身静心，弟子们要先洗干净手，叩问真灵，心至诚。
郁眠拿出了清虚子师兄发的小龟壳，是个巴掌大的玄灵龟壳，玄灵龟乃是修仙界相对常见的灵兽，这些都渡不过化形雷劫之后留下的壳。
上面还有雷电灼烧的痕迹。
郁眠拿出三枚铜钱准备开始卜算。
本想问问自己会不会逃脱不了剧情，最后避不开死劫，但是摘星长老说了，卜算不可算己，一来算不准，二来会影响自己未来仙途，瞻前顾后，导致道心不稳。
不能算自己，那算谁？
郁眠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那张皎颜姿容玉骨天成的俏脸。
不行不行，算她做什么？
郁眠好一顿纠结，身边弟子有的都已经开始排卦了，她却还没起手，台上摘星长老端坐在位置上，轻品着茗，不疾不徐。
最后，郁眠想起了自己前世散养的猪鼻蛇“二饼”，她上次给它喂食刚好是在自己穿越的前一月，如果时间流速一样的话，那个胖的不行的小家伙应该和自己一样饿的不行。
同样是天涯沦落人（蛇）。
也不知道自己的躯体会不会被人发现……
郁眠诚心得默念了三遍，“二饼还好吗？”“二饼还好吗？”……
接着，在桌面掷下六次，一一记下爻数，开始翻书找对应。
等日后学的熟练了，一整本拇指厚的卦书就要全背下来，且以有限量的卦，卜无限量的天下事。
郁眠飞快起好卦，地天泰，象征平安、同泰……
虽不知自己算的准确与否，但至少是给自己聊以慰藉，且二饼平安的话，想来自己的身体也可能被人发现了。
或许已经火化了…
在那个世上，永远少了一个名叫郁眠的倒霉蛋，在这个世界上，多了一个名叫郁眠的修士。
她内心轻叹。
一念起，她彻底放下了不可得的过往，周遭游离在外的灵气开始往体内钻去，灵台清明，了却凡尘。
其它修士妄图了却凡尘，还需要红尘断因果。
她这横跨两个世界，一死一了百了，因果断的那叫一个干净。
摘星长老眸光一闪，竟还是个有心性的，如此年纪便能顿悟放下，她指尖轻转茶杯，给郁眠周围下了一道隔离符。
由于长老还在，课业还没结束，周遭好奇的少年也不得不按耐住性子，继续卜卦。
可惜，不少人还是被影响了，好奇打量的目光瞥向角落里那个少女，见她面若桃李，唇色迤逦，身材纤瘦如柳……
这是哪位山主的弟子？
若是我的同门师妹就好了。
三暮钟响。
郁眠也跟随着钟声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灵力流转，看着原本空无一物的空气，如今繁星点点，似谁人的高光被挥洒在空中，发出莹光。
她尝试运转炼气口诀，只见那些繁星竟然朝着自己身上缓缓靠拢。
这…这是灵力？
她揉了揉眼睛，眼前的场景消失不见，莫不是是自己饿花了眼？
她摸摸肚子，饿扁扁……
面前被摆上了一杯清茶，郁眠抬头，看见一身太极道袍的摘星长老，她一身儒雅随和，周身气质比拟飞仙不可琢磨，两目含星。
“你师父对你好吗？我是守星山的山主顾如瓷，若是日后待不下去玉浮山，可来守星山找我。”顾如瓷将茶杯往前推了推，眼里划过狐狸一样的浅笑，语气自然的挖墙脚。
郁眠看向笑得如同拐卖小孩的长老，不由菊花一紧。
“师尊她对我挺好的…”
郁眠自摸着良心发问，升卿虽然变态、恶趣味、阴晴不定了一点以外，对她其实是极好的，给她疏理经络，送她法器，为她出头，即便是想留下的绣娘也看在自己哭哒哒的份上放过了。
她可看见了，升卿当时手都举起来了，指尖灵力汇聚，阵法差一点成型，可看了自己一眼，还是甩手放下。
她记得，这摘星长老是书中难得的善终，她只在书里做背景板角色，喜好饮茶观星，除了掌课外，几乎不出守星山，十足宅女角色。
回答之后，看着桌前长辈所给，郁眠不敢拒绝，她迅速站起身来行礼，将茶杯捻起饮入。
清茶下腹，暖流从腹中升起，流经四肢百骸，刚刚突破的炼气中期瞬间巩固扎实，未见半点虚浮。
茶汤回味甘甜，口齿生津，久久不绝。
好茶！
“…多谢长老。”她拿着茶杯行礼，看起来一板一眼的，倒像是块小木头。
顾如瓷也不强求，她不过是想逗逗自家小师妹，收了徒弟，居然都没和大师姐说一声。
真是一点不似过往可爱。
如今瞧着面前这个小弟子，倒有些怀念起当年蛇尾巴都收不好的小姑娘，浑身野性难驯，冷漠无情。
只是……
顾如瓷眸光一动嘴角温笑露苦，千百次窥探天机，测算未来，却算不出一条属于她的生路。
此刻，在宗门刑罚堂被召去问话，随意靠在长老座位上无趣地打着哈欠的升卿，面色突然一厉。
那给她好声好气劝告宗门内不可动用私刑的大胡子长老一个跳脚，退后三步。
最后挥挥手告诫道：“宗门不可内斗，你…！”他话没说完，面前的升卿便消失不见。
唉，这么多年，他就碰上这么一个打不得，骂不得的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