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祟火自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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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都实际上并不属于陈地，而是独立在外的一座城市。
曾经也是圣都学宫的所在。
只是祟祸的降临，让一切都化为了虚无。
嘶！
祟奴成群，皆在城中透露腥红色眼眸。
亦有祸神凝视，居于高空黑暗之中。
“陈师兄！”
商鹊瞩目，凝望着高空那一道身影。
即便对方已经化身祸神，可身上的衣服不会变，整体的容貌也有所保留。
只是身上的伤口，似乎无法愈合。
深可见骨，尽是爪痕，流淌出来的并非是血液，而是无尽的祟尘。
商鹊有些伤感。
曾经，这里还是繁华的都市，师兄弟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道不清的怨。
现如今，一切都被祟祸葬送了！
他紧握着拳头，却又感无力。
祟祸时期，人类竟是如此的渺小。
其他人也都注视着眼前这一座城市，皆是都回忆起曾经。
表情都有些许的凝重，却是先前的惊慌少了一些。
从南江城一路走来，祟奴都少了些。
即便有祟奴袭扰，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尤其是抵达圣都地界之后，周围甚至不再有祟奴的出现。
祸神也不是傻子。
有南江城的前车之鉴，谁也不愿意引火上身。
即便是来到了圣都，黑暗中的祟奴也都躲在城内，外界游荡的并不多见。
这并非是一个好消息。
当祸神拥有了足够的灵智，那将变得更加可怕。
例如花语等人！
“何去？”
黑暗中，把守圣都的祸将开口。
他目视着前方，两眼渗透腥红色血芒。
“上安！”徐阳平静回答。
他有一些感到奇怪，眼前这一尊祸将，有一些不同寻常。
似乎并未对他们透露出敌意。
即便是城中的祟奴，也都只是注视着他们，并未一股脑冲出来。
“可去！”对方回答。
一时间，圣都大门轰然打开。
街道上密密麻麻都是祟奴，却又同时退到了两边，让出了可供多人通行的道路。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就是徐阳都有一些琢磨不定，什么时候祸神能够如此好说话了？
“请！”
高空祸将伸出手，邀请众人入城，那目光，却又多看了商鹊一眼。
徐阳有所洞悉，似乎明白了过来。
也不再疑惑，大步踏进了圣都城。
余下众人，举棋不定。
祸神，真的能够如此友好吗？他们可是拥有十多万人，对于祸神来说，难道不是血食？
“走啊，愣着做什么？”
龙冰儿没心没肺，根本不在意祸神是否会有所阴谋。
她骑着毛驴，跟在徐阳身后。
黄瑶则是牵着毛驴。
圣都中，处处透露着诡异，进城的普通人被甲士以及各宗门弟子护在中间。
一路而行，皆是心存恐慌，不敢去看周围祟奴一眼。
“真是壮观！”
黄瑶牵着毛驴，也不禁回头观望。
十数万人过境祸城。
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是何等的壮观。
“请！”
城中，又有一尊祸将出现。
“王师弟。”
商鹊呼唤了一声。
只是对方立身街道一侧，并未回答。
圣都中的祸神都不少。
皆是曾经圣都学宫中的弟子。
一路走来，商鹊不知道见到了多少。
最后路过圣都学宫门口。
商鹊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情感，眼眶通红，几乎要痛哭而出。
“老院长！”
他跪倒在了老人的面前，痛哭流涕。
徐阳也是此刻回头。
学宫门口伫立的老人，他也有印象。
正是当初被钉杀在学宫深处的那一位，身上的伤口依旧存在，却早已经干涸，空留一个血洞。
祟尘弥漫，老人并不作声。
却是所有祸神中，气息最为强大者。
其实力已经超越了假灵境。
这是一尊真灵祸神，也是圣都中的祸神王。
姜白河路过学宫门口，也恭敬对着老人行了一礼仪。
他是曾经姜国的皇子，自然知道这位长者的身份。
“走吧！”他将商鹊拉了起来。
“此去路远，殿下珍重。”
苍老的声音，响起在身后，让姜白河不禁浑身一震。
回头，却见老人依旧伫立原地，并未多看他们一眼。
“珍重！”
姜白河心有所答，带着沉重的心情再次转身。
圣都沦陷的时候，他还是姜国的皇子。
对方称其为殿下。
说明他们生前的记忆，永远停留在了那个时候。
十数万人的队伍，从圣都全部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
期间，并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
所有人都为之松了一口气。
当然，也都心有疑虑，不知何故。
没有人解释这个问题，也少有人明白这个问题。
只有徐阳，停靠在队伍一侧，不断提醒所有人，“走，不要回头，无论发生什么。”
“怎么了？”
龙冰儿自然是好奇的，她停了下来，带着小毛驴和黄瑶。
“看看吧。”
徐阳回头，遥望圣都方向。
“也没什么啊？”
龙冰儿不能够理解，黄瑶也有一些不明所以。
徐阳并未继续回答。
时间不断流逝，黑暗中的寒风吹得人脸颊生疼。
逐渐的，队伍的长龙消失在了前方。
轰隆隆！
这一刻，整座圣都都在开始摇晃起来。
弥漫出磅礴的力量。
隔着很远，都让人心惊。
很快，数十道身影来到高空。
为首者，正是那一位老院长，其余皆是曾经的圣都学宫弟子。
“他们要做什么？”
黄瑶有一些紧张，方才经过圣都祸城，他已经清楚察觉到那些祸神的强大。
若是此刻追来，必定是一次苦战。
“他们不会出来。”徐阳低语。
“为何？”龙冰儿问道。
“因为他们就没有想过要出来。”徐阳缓缓闭上眼睛。
下一刻，一道幽蓝色的火焰弥漫。
来自于那些祸神的体内。
那是祟火，能点燃祟尘，亦能焚烧祟奴、祸神。
幽蓝色的火焰，无声无息，从一众圣都祸神体内不断溢出，蔓延向全城。
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
整座圣都都完全笼罩在了幽蓝火焰之中。
黑暗中的一团璀璨蓝光。
绚丽，又悄无声息，却也透露着悲凉。
“都，烧完了！”
龙冰儿目睹了全过程。
仅仅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偌大的一座圣都，尽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仿佛那里从未出现过城市一般。
“太诡异了！”黄瑶也是感叹。
他们回头都注视着徐阳，希望对方能够解答。
徐阳笑了笑，有一些苦涩。
转身迎着队伍而去，“祟火自焚，人间还有真情。”
“情啊？怎一个苦字了得。”
徐阳渐行渐远，声音不断回响在黑暗中。
黄瑶有一些伤感，似乎徐阳的话触及到了他的痛处，让他回想起一些伤心往事。
表情也不再疑惑，略带忧郁跟了上去。
龙冰儿摸着后脑勺。
什么情啊，苦啊？
说得都是一些什么玩意儿，和圣都祸城的事情有关系吗？
“莫名其妙，文化人真可怕！”
龙冰儿嘀咕了一声，也不继续纠结下去，一巴掌拍在坐下小毛驴屁股上。
“嗯昂……嗯昂……”
小毛驴吃痛，发出惨烈的悲鸣。
当即就飞奔出去。
“呀嚯……”
龙冰儿欢快的声音，也回荡在黑暗深处。
当然。
她并不知道，或者说绝大部分人都不会知道。
何为祟火自焚？
实际上这是祟祸时期，并不罕见的事情。
常理下，沦为祟奴、或者祸神的生灵，无论是思想还是神智，基本上都会被祟尘所替代，
却依旧有一部分人，或许是因为心中的执念，又或者是因为心中的信仰。
哪怕是化身祸神，体内依旧会保留一口气。
那一口气，便是祟火。
里面承载着他们化为祸神或者祟奴之前的记忆。
这一口气，会让他们回想起曾经的种种。
往往也是这个时候，一部分祸神都会选择将祟火点燃。
从而形成祟火自焚的情形。
徐阳的前世曾经经历过，所以对此他非常清楚。
那是华夏数十万被祟尘影响到的军民。
那一场幽蓝色的大火，在关外足足燃烧了三天三夜。
将天空都染成了蓝色。
同时也彻底烧断了关外祸神的野心。
徐阳也没有想到，这一世竟然还能够见到这样的情形。
不禁让他有一些触景生情。
这也是为何他提醒所有人不要回头的原因。
免得徒增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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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凌晨，队伍已经接近上安地界。
只需要通过眼下这一座祸城，便能够成功进入上安。
隔着一座祸城，能够看到上安地界的风貌。
时至冬季，大雪纷飞。
徐阳离开上安的时候是冬季，没想到再一次回来，依旧是这个季节。
“上安竟然真的没有遭受到祟祸的影响。”
人群中不断传来惊讶。
那一方天地，并不黑暗，能见白雪，也见生机，并无任何祟尘存在。
一时间。
所有人心情都开始激动起来。
徐阳心中也好奇，不知是何原因，也想要一探究竟。
只是眼下还有一座祸城存在。
并且，还不太平。
嗷……
吼……
嘶鸣、咆哮、怒吼，不断从山下祸城中传出，也将所有人从激动心情中拉回了现实。
那一座祸城正在发生战争。
无数的祟奴，铺天盖地从外界不断冲击着城市。
城中也有数之不尽的祟奴在疯狂抵抗。
声势是极其浩大的，让人心惊胆战。
“那些，有一部分都是曾经陈王麾下的士卒。”
姜白河也凝望着城下的祸城争夺场面。
陈王本就是曾经姜国的异姓王，他自然能够分辨出来。
徐阳并不觉得意外。
陈王野心勃勃，化身祸神之后，吞并周围祸城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
那些攻城的祟奴之中，竟然还存在大量的冥府阴兵。
冥府中本就是一堆死人。
其特殊的身躯，并不会让他们遭受到祟尘的影响。
只是冥府竟然能够和祸神勾搭到一起。
他们想要做什么！？